是不屑。
是瞧不起。
更是——无视!
作为昆仑山的守山人,百首钱见过太多太多这种人了,表面上装作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隐藏自己的心思和阴谋,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然后感受着扮猪吃虎的快乐,在这种阴暗的心理下,一旦没有强大的心理做依靠,会变得傲慢,变得目中无人,实际上,这种人才是最愚蠢的,最没有下限的,最令人作呕的小人。
如果百首钱猜的不错的话,如果百首钱答应了这份邀请,那么接下来,这个赵阔就会疯狂展现自己在暗地里偷偷摸摸做的一些大事,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获得自己的欣赏,从而辅助他得到赵家。
可惜——
这种套路。
这种戏码。
这种路数。
百首钱见了太多太多,他恶心,也没有时间看这种人表演自己,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和他一比,失踪的少主简直太优秀了。
正直,强大,坚韧,骄傲。
百首钱转过身:“抱歉了,赵少爷,我个人不太喜欢,你可以回去了!”
听到这话,赵阔攥紧了拳头,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冷声道:“百老,有必要如此羞辱我吗?”
百首钱冷笑了一声:“不是羞辱,是践踏。”
“你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藏在更深处的小心思,我都明白。”
“所以,你不用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的,我也懒得配合你表演,我没有时间。”
“另外,你有几句话说的不太对,我得纠正一下。”
“你所说的你赵家和军龙集团是合作关系这件事情,有点大错特错了。”
“你应该回去问问你父亲或者你爷爷,我军龙集团,到底是你赵家的爹,还是亲爷爷!”
“没有我军龙集团,恐怕你赵家早就被打压得不成样子了吧!”
此话一出,赵阔脸色骤变,心跳加速起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百老的这几句话,竟然直接展现出了如此恐怖的威压。
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位百老的眼睛好像能够看穿他的心思,让他全身像是脱光衣服似的,暴露无遗。
什么也藏不住。
什么也隐瞒不了。
这种感觉,让赵阔害怕,让赵阔惊恐,只觉得自己就像是藏在黑夜里的老鼠突然被聚光灯所笼罩,惊慌失措。
是的!
惊慌失措,无处可逃,想要捡起自己那支离破碎的面具,却发现已经拼接不上了。
那些从面具缝隙中投射进来的光线宛如一把把匕首,刺痛着他的肌肤,灼烧着他的恶毒!
最终,在伴随着身体的小幅度颤抖下,赵阔捡起了地上的邀请函,离开。
在他走后,苍雪从暗中走出来,对百首钱拱起手:“百老,此人是个小人,极其阴险,若是不除,日后恐怕会成为心头大患。”
百首钱摆了摆手:“还威胁不到我军龙集团。”
莫晚风也走出来,冷着脸:“这家伙身上给了我一种很不爽的气息。”
“太恶心了。”
百首钱则是一副见惯了表情,点点头:“习惯习惯就好了,在武者的世界里,比他恶心的人,太多太多了!”
“数不清!”
“道不明!”
“看不透的,也有太多了……”
——
——
又是一日,在揣测不安中度过了。
在徐家婚宴举行的前一天,似乎是因为徐江海的警告,高蒙雨没再遭受到一些不公的待遇。
只是要学的规矩太多太多,让她的精神极度疲倦,她似乎都在怀疑,建立这些繁文缛节的家伙是不是有什么受虐症,好好地婚姻,为什么这么麻烦?
顶着那么重的首饰走一天的流程,不累吗?
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很快,高蒙雨就把所有礼节学了个差不多。
而婚纱,也比预期做得快很多。
还没到晚上,中午,那位老裁缝就把盖好被子的婚纱送到了高蒙雨的房间。
几名丫鬟在帮她穿上婚纱后,高蒙雨照着镜子,一时间恍惚极了。
“好……好美……”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高蒙雨震惊到了极点,她不敢想象镜中犹如天仙一般的女人竟然就是自己。
这还是没有化过妆的状态。
若是化妆了,该有多美呢?
“哇……”那几名丫鬟也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来。
她们知道,也看得出,高蒙雨很漂亮,却怎么也没想到,穿上婚纱后能漂亮到这种程度啊。
倒是那老裁缝,显得平静极了。
“果然有菊子的几分样子。”
“算是了却了我的一生心愿了。”
老裁缝叹了口气,说道。
“菊子?”高蒙雨微微一怔:“老先生,您说的菊子,是谁?”
老裁缝说道:“你的亲生母亲。”
“我的母亲……”听到这话,高蒙雨愣住了。
老裁缝:“自从你母亲被主母大人派人丢进大海里后,每一年,家主都会到我这里买一套婚纱。”
“每一套婚纱,家主都会留下特别喜欢的样式,让我稍加改进,加入到来年的样式里。”
“家主为了怀念你母亲,已经买了足足二十八年的婚纱,你身上现在穿的这一套,不知不觉啊,也融合了二十八年每一年最顶级的婚纱的精妙之处。”
“所以你会觉得很漂亮,因为,这套婚纱里,全是你母亲的影子,包括这婚纱原来的尺寸,也都是照着你母亲的样子做的。”
说着说着,老裁缝的眼中忽然通红起来,有几滴泪水刚准备从他的眼角滑落,就被他迅速擦拭掉。
这一刻,高蒙雨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老先生,我母亲是您的故人吗?”
老裁缝犹豫了一下,抬起头望着窗外那藏在白云后的朝阳,沉声道:“七九年春,你的母亲在桃花树下拜我为师!”
“我传她裁衣之术。”
“她说,我这老头这辈子没有几个儿女,也没人养老送终了,所以她要好好赚钱,养我天年。”
“只可惜啊……我没能让她好好地活下去,假如那一天,我们没有来到徐家,也许,就不会有这段孽缘了。”
高蒙雨低下头,不知为什么,心中刺痛无比。
等她抬起头时,老裁缝已然收拾东西离开。
而她身后的几个丫鬟则是低声嘀咕道。
“我听说,当年给主母大人杨梅量尺寸定制婚纱的人,就是这位徐小姐的母亲!”
“是啊,也是在昨天后院的那间房子里量的,好像家主就是在那爱上了徐小姐的母亲。”
“……”
“嘘,快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