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红的突然出现，让陈立川对过往的回忆，那股悲凉感，涌在心头久久难以释怀，忘记关窗户的屋子，透骨的寒冷，不断袭来......
“我在你家楼下，陪我出去走走吧？太无聊了，在这里，能找的人只有你了。”
早晨九点，杨红站在陈立川家楼底，给他拨通了电话，语气透露着孤单。
“成，马上下去。”
陈立川没有拒绝，穿好衣服，在楼道里放了个鞭炮后就匆匆下楼。
这老陈和玲玲还在客厅里重温春晚呢，门一响，还以为又是小超那精明小伙来了。
相比与齐司遥的相处，是让陈立川感到压力的，这种感觉，他解释不来，亦或是因为与齐宏志的接触，一直都是下位者，求着人的姿态。
但在杨红身上，陈立川竟是感到有几分自在感，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次杨红的穿着，依旧会给男性一种诱惑，本来陈立川是十分讨厌女人皮裤这种穿搭的，自觉很丑，但在杨红身上，却是格外好看。
笔直的双腿，搭配一双黑色长筒皮鞋，上身白色羽绒服里，在脖子下面是若隐若现的黑色蕾丝，至于里面到底穿的什么，陈立川扫了一眼，没看清。
当然不好意思看第二眼。
对于这些注视，杨红似乎习以为常，淡然轻笑，与陈立川并肩走了几步后，开口道：“羽绒服里只有一件黑色蕾丝的，但可惜，我在姨妈期。”
“有心了，来日方长。”
陈立川随口搭腔，他上世所处的环境就是如此，这就是杨红给他的感觉，可以摆出潜在的劣性，没有压力的这般相处。
“姨妈刚来，本来打算后天就走的，实在不想在这里呆了，为你了，那我过几天再走？”
杨红话语挑逗，显然是动心了，愿意跟陈立川发生那种关系。
“可惜我后天就得走，魔都还有一堆事情。”陈立川摇摇头，苦笑道。
“你一个大学生能有什么事？”
杨红撇撇嘴，不屑轻笑，不时调皮地踢着地上的小雪球，心里有些失落。
陈立川顿了顿，当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杨红，你准备后天走的话，可以顺路把你送到晋源，你之后打算去哪里？”
“京城。”
杨红的这句话之后，两人突然都安静下来，往湫水口巷子那里默默走着，但路过的人无论男女，一定会把目光落在杨红身上。
甚至经过之后，赶紧转身，盯着杨红一扭一扭的屁股。
“过段时间应该会去魔都表演，到时候我们一定见见。”杨红说道。
“嗯，好。”
陈立川点点头，低头看向杨红后，两人皆是笑了起来，彼此的沟通，其实是有一种共性的，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只是没有点破。
......
“烟火.......美丽.......哒哒哒哒......”
徐晚棠往陈立川家里跑着，嘴里还哼唱昨晚立川哼的小调，但实在记不住那个调调，此时从她嘴里唱出来就跟rap似的。
徐本江肯定要去给老陈拜年的，但第一站务必去齐宏志那里，准备了些小吃（小地方习俗，寓意来年有吃口），先让女儿给送过去。
等到下午，再去重点给老陈家拜年，而先送小吃，也体现出徐本江会做人，两头都同时抬举。
虽然老陈能耐有限，但在徐本江心里，这是一辈子的过命交情。
这份差事，徐晚棠当然愿意，清早出门时，张涛又给他脚底扔摔炮了，都没顾上骂他，就急匆匆地跑了。
可是走到湫水口巷子这里时，老徐欢快的脚步停了下来，一脸怨气地瞪着前方两人。
又因为杨红身材高挑，老徐偷偷踮起脚尖，长长的黑发下的娇小脸颊，十分的不服气。
“老徐，过来给吃的呀。”
陈立川笑道，这句也是小地方的方言，这几年邻里邻居之间还是一直送的，后来各种礼节都慢慢消失了。
“哼。”
老徐用力点头，算是应了陈立川，心想昨晚叫老娘晚棠，现在又变了？
“那快去吧，你陈叔这会在家呢。”陈立川笑道，拍了拍老徐的肩膀，与她的关系，已经非常熟了，毕竟上课都挨在一起。
虽是这般“亲昵”，陈立川会很照顾老徐，但并不是与杨红这种，彼此暧昧的关系，因为两家大人都认识，那些事可不能去做。
后果太重，更不好看。
去你的大头鬼......老徐嘟着嘴，却是跟在陈立川身后，愁眉苦脸道：“你不一起回去吗？你家在几号楼几单元我都忘记了。”
当然，老徐记得清清楚楚。
“我跟杨红逛会街，我家在3单元......”
“那我也逛，反正东西给你手里了。”老徐把小盆塞给陈立川，让他拿着，打断了他的话。..??m
“呵呵。”
杨红冷笑一声，当然看出徐晚棠的心思，扫一眼陈立川，发现他亦是为难的神色，想必他也清楚。
但像徐晚棠这样的人，杨红从心底看不起，更是厌恶，家庭什么都好，总是一股莫名的优越感。
“你笑什么，你又管不了我。”徐晚棠瞪了眼杨红，同样充满敌意，跟在陈立川一边。
杨红未予理会，倒是多看了几眼徐晚棠的黑发，觉得还挺好看。
三人尴尬地走了走，谁也没多说话，到了大头贴那里时，老徐突然拽着陈立川走了过去。
“陪我照张大头贴嘛......”
老徐撒娇道。
“老徐，下次吧。”
陈立川想要拒绝，毕竟把杨红撂街边不好看，扭头难为情地看了她一眼。
但杨红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去买一旁的冰糖葫芦。
“哎呀，都到了这里，能不能够点意思。”
老徐反正拽着陈立川不撒手，终于走到机器里面，然后长吁一口气，开心地笑了。
“这怎么弄啊？咱们搞快点。”
陈立川微微蹙眉，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用这个机器。
“我来弄，你做表情就好。”
老徐手舞足蹈，拉着陈立川做动作。
两人挨得很近，老徐不是鼓嘴，就是剪刀手，摆着各种可爱的模样，但陈立川始终都是一个表情，尽量地配合着，但什么别扭。
好久之后，徐晚棠才心满意足地出来，拿着大头贴照，如视珍宝。
“立川，现在不能给你的，等我把照得我好看的挑出来再给你。”
徐晚棠开心道。
“行吧。”陈立川淡淡点头。
“那我先走了，家里还有事。”徐晚棠摆摆手，看了眼杨红，饮恨离开，要不是非得去齐宏志家里拜年的话，才舍不得离开。
杨红递给陈立川一根冰糖葫芦，说道：“徐晚棠对你有意思，这你知道吗？”
“我......知道。”
陈立川沉声道，望着徐晚棠欢快的背影消失在人海，原来提起这个问题，只会觉得麻烦，可现在不知为何，竟是有几分沉重。
但并不是喜欢，这一点，陈立川分得清楚。
“你是怎么想的？”
杨红又问道，两人继续走在人潮涌动的巷子里。
“老徐的话，是很好的朋友，其实我跟她已经挑明这个话题了，但你也看到了，她还是这样，或许等到有一天，她的这份情感也会慢慢消退的。”
陈立川也想不明白，自己的真实想法，为什么会跟不怎么熟的杨红透露，总觉得跟她，是有一种共性的。
老徐会对这份感情消退的吧？毕竟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会遇到各式各样的人。
杨红点点头，理解陈立川的想法，人不都是这样，对一个人的喜欢，又能维持多久？曾经重要的人，在经历过一些事后，真的就没感觉了。
比如齐司遥对于陈立川而言。
......
崔自兵很早就来到齐司遥家里，带的小吃，但他的突然到访，让齐司遥颇为为难，因为家里一会还要来其他人，一个外人在不合适。
“思遥，还给你带了不少进口糖，都是巧克力的，听说你喜欢吃甜的。”
崔自兵殷勤道。
“自兵，要不我们下楼去走走吧。”
齐司遥提议道，随之领着崔自兵下楼。
而两人在院里没走几步，崔自兵就急着说起家里的事。
“思遥，能不能约约你爸的时间？”
“等过几天吧，到年初七，我爸一直都在的。”齐司遥道，微微轻皱了下眉头，心里犯难。
“谢谢你了，思遥。”
崔自兵连声感谢。
两人没走一会，徐本江一家就到了，两口子看着思遥，十分亲切，就跟一家人似的。
“遥遥，真是越长越好看了。”
“咱遥遥一直都是这么好看的。”
两口子亲昵地与齐司遥说着话。
“徐叔，牛姨，我带你们上去，那个......自兵，咱们完了再联系。”
齐司遥挽着徐晚棠的胳膊，带着他们三人上楼，只把崔自兵留在了院里。
“好的，思遥，那咱们完了之后再联系。”
崔自兵大呼一声，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但随即脸色铁青，很不好看。
这徐本江干的工作，跟崔自兵家里是一样的，很现实的一个问题，给了他家活，那自己家可就什么都捞不着了，现在齐宏志没能力都照顾到。
“他妈的。”
突然，崔自兵骂了这样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