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婆婆会顾及蒋城的身份,绝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这老太太看着一天到晚张牙舞爪的,实际上孰轻孰重门清。
儿子的幸福和未来的前途看得比命还重。
蒋老夫人看蔚安还没有动,声音沉下来,“你是自己交?还是让我喊人过来拿?”
蔚安咬了咬唇,负气地将手上的盒子放在桌上,“妈拿过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蒋城绝了这份念想吗?你打算怎么处置。”
蒋老夫人看着这个咄咄逼人的儿媳妇,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如果太闲,就多想想如何把这三个孩子教好,别一天到晚不管,再一管就教人偷东西。”
说完后,拿着东西走了。
蔚安看着婆婆的背影,气得胸腔上下起伏。
凭什么所有人都向着陆承芝?陆承芝又没有给过她好脸色。
要不是指着这个老太婆帮忙看孩子,她真的不想和她住在一起。
而这边,陆承美听着大姐的指挥,终于把车开到了陆砚家。
三人下车,陆文启有些紧张,如果弟弟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自私耽搁了他们十年前的相聚,还会原谅自己吗?
陆承芝和陆承美并不知道这件事,陆承芝看着父亲犹豫不决的样子,以为是太激动了,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爸,走吧,我替您准备好了帕子。”
陆文启突然站定,“承芝,对不起,爸害了所有人。”
陆承芝知道父亲的意思,从那天她被蒋城的人送回来时,他就坐立不安,时不时到房间看她。
“我没有怪你,我和蒋城这样,只能说是有缘无分?我早就放下了。”
陆文启看了女儿一眼,表面上总是故作坚强,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你为什么要走?”
“我只是想出去走走,和他无关。”
说完拉着父亲和妹妹一起进屋。
安安和陆承平看到三人进来,都高兴地上前迎接,“大爷爷、大姑姑、二姑姑,都在等你们吃饭呢。”
陆承芝看着安安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她们,眼里满是雀跃,原本暮气沉沉的心,一下子被激活了一样,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夸道:“把你堂叔带得不错。”
陆承平睁大了眼睛,“姐,你在说什么呢?”
陆雅在父亲的房间里听到声音,连忙出来,“承芝姐、承美姐、大伯。”
三人走近,陆文启说道,“我去看看你爸。”
陆承芝和陆承美也跟上,到了房间,陆文启看着病床上将近三十年没见的弟弟,现在已瘦得脱相,和出国时的模样已经完全判若两人,心中所有的愧疚达到了顶峰,“文星!”
陆文星看着陆文启,艰难地伸手,“哥。”
陆文启走过去在他床边坐下,这还是那个当年才华横溢,气意风发的弟弟么?
不过五十多岁,白头发居然比他的还多。
人的心境总是那么复杂多变,从前的嫉妒和不甘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瞬间化成了无比的愧疚和自责。
兄弟彼此握着对方的手,什么话也没有说,心中却百感交集。
好一会儿,陆文启开口道:“以后陆家就交给陆砚了。”
苏静婉有些惊讶,“他答应了吗?”
陆文启点了点头,“嗯。”
陆承芝又连忙补充道:“得亏是陆砚当家,不然我、承美和陆雅还没有份呢?不但如此,还分得很公平,资产被分成了五份,咱们五个堂兄弟姐妹一人一份。”
陆雅惊讶,虽说国外的一些理念比国内开放,但提到分资产,女儿或许有那么一点点,要说平分在华人圈子她没见过。
“不愧是我哥呢。”陆雅虽然没打算要,但却说不上的佩服。
爸妈留下的那一份早就够她一辈子无忧无虑了,她的那份就给哥吧。
这时陆砚走进来,陆雅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哥,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有跟我说呀?”
陆砚任由她挽着胳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你们现在就想分么?”
“没有。”
陆砚说,“现在还是由大伯管理,如果他哪天想退休,你们愿意拿走属于自己的一份就自己拿走,不愿意那就继续放在一起打理。
因为我需要工作,所以打理的事我会交给清宜。”
苏静婉吃了一惊,虽然她对这个媳妇很满意,但将来把陆家所有的资产交给她,且不说他们两夫妻,大哥也很难同意的。
果然陆文启发话了,“陆砚,我从十六岁开始打理陆家,兢兢业业,从不敢有半点懈怠,而且还有你爷爷留下的许多老人帮衬,才能维持今天这个局面。
且不说安安姓沈,也不是大伯瞧不起清宜,一个女人抛头露面地处理生意场上这些事,是不现实的。”
陆文星挣扎着爬了起来,“安安姓沈?”
平时都是安安、安安地叫着,理所当然地觉得安安姓陆。
陆雅也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陆砚笑道:“大伯不必担心,清宜比你想象中的能干,再不济背后还有我。”
苏静婉也帮腔,“安安姓什么并不重要,只要是我孙子就行。”
陆砚补充道:“妈,清宜肚子里的那个姓陆。”
陆家两个老兄弟俩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哥,你刚刚一直说嫂嫂肚子里的是个女儿,就这么确定吗?”
陆砚笑笑,“管他是男是女,生了我都会喜欢。”
妻子天天叨着女儿,顺着她的意思说也不费什么,她心情好就行。
男女他没什么要求,也无力控制。
陆家两个老兄弟想到安安姓沈,都不禁默默地祈祷希望沈清宜肚子里的是个儿子。
苏静婉笑道:“那倒也是,平安健康就好。”
“你们出去吃饭吧,等会我来喂爸吃饭。”陆砚说道。
一家人全部出去,房间里只剩下陆文星父子。
而大厅里,摆了两桌,陆家人丁单薄,第一次有这么热闹的场景。
这时陆承平坐在陆文启的旁边,把手附在了他的耳边,“爸,哥怕二叔受不住,没有将咱们俩干的混账事告诉他们,你也别说,哥说让我好好表现,将功补过。”
他都不敢看二叔,怕一聊起来,会忍不住问一问传家宝的事,虽然只是问一问而已,毕竟他想了那么久,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个啥。
陆文启看着自己这个不成气候的儿子,总算是有人治了,点了点头,“好。”
陆雅看着陆文启父子窃窃私语,笑问道:“堂哥,你和伯父在说什么悄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