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这么大,这是怎么了?
古清照和庞成丘皆愣了愣,不过后者还是不问缘由的拱手领命了,转身而去。
“等等。”青牙忽又喊住。
庞成丘又转身回头看着他,古清照亦盯着他,只见他面色阴晴不定。
稍作琢磨,青牙问道:“你说的是狗探花那三人帮亲自登门了?”
庞成丘多少有点奇怪,不知道对方何出此言,点头:“没错,就是他们三个,青爷,我不至于连他们三个都能认错。”
“就他们三个自己来的?”
“是,没有别人。”
“他们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吗?”
“异常?没什么异常…哦,有的,青爷,那胖子好像瘦了点,身上还穿了件僧袍,看着挺扎眼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没受伤吗?”
“受伤?没有,看不出来。”
“那就奇怪了。”青牙瞟了眼反应了过来且若有所思的古清照,并对庞成丘挥了挥手,“行了,去吧。”
庞成丘带着疑惑告退而去。
没了旁人,青牙才问道:“你不是说他们三个伤的很重吗?”
古清照迟疑道:“是啊,三人遭的重刑可比你惨多了,那探花郎的经脉更是支离破碎,一身修为基本上已经废了,已经被冥寺给暗中接走了救治,按理说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像没事人一样到处溜达。再说了,干娘那边的消息应该不会有误才是。”
她说的这些事情,庾庆师兄弟三人被抓受刑,还有这边的青牙被抓受刑,如今都已经成了秘密,包括师兄弟三人被冥寺的接去了疗伤的事,镇海司那边已经封口了,对外的话,就是几人身上压根没发生过这些事。
总之就是一句话,镇海司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几人是谋杀王雪堂的凶手,凶手从头到尾就是屠休魁!
而如今的屠休魁已经死了,听说要把他交给司南府住海市的人员后,怕遭罪受折磨,在牢里面畏罪自杀了。
人虽然死了,罪证却是确凿的,司南府的人暗中旁听了审讯,包括王雪堂所干破事的一些罪证都已经被镇海司掌握了,星罗岛的一些人证也已经被抓获了。
说王雪堂仗着地母的势妄为,在外人看来也不足为怪,本就仗着地母的势干了不少缺德事,遮罗山崛起的过程中不知吞并了多少人的利益,不知搞的多少人家破人亡,有冤无处申,不是仗了地母的势焉能这般猖狂?
外界基本上没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基本上没人知道庾庆师兄弟三人和青牙卷入过此事,青牙跟王问天混在一起参与绑架小黑的事情也被人摘的一干二净。
胜者昌,败者寇,死掉的都是罪有应得的。
青牙疑惑了,“这才两三天,伤就痊愈了?”
古清照:“久闻冥寺的医术有独到之处,不过那么重的伤能这么快治好,也确实匪夷所思。对呀,你既然疑惑,干嘛不见见他们,当面探探虚实也是好的呀,好好的干嘛拒见?”
“好好的,我这还算是好好的吗?”青牙指了指自己固定捆绑的大腿,再拍了拍自己的面颊,“你忘了?第一次见面,他就把幽差给搞来了,差点把我们给卷进去,把我们吓个半死,王问天现在还在幽崖等死呢,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再见面,又搞死了千流山的闻侯,我他妈成了同谋。这次见面干脆把王雪堂给直接弄死了,要不是干娘出手捞我,我这条命怕是要交代在里面,就算躲过一劫也成了这样。他又找上门了,你能猜到还会发生什么吗?防不胜防啊,再不小心点,干娘交代的事还没弄好,我要让他先给办了。”
经这么一提醒,古清照想想也是,忍不住蹙眉道:“还真是,找上门还真是没一回能有好事的。”
青牙:“我就纳闷了,偌大个海市没别的活人吗?干嘛一有事就来找我,我跟他很熟吗?刚从冥寺出来,又奔我来干嘛?他还真是一点都不见外,当我是什么,他想见就见吗?不能惯他毛病。”
古清照:“那干娘交代给你的事怎么办?”
青牙:“干娘的事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人去唆使赤兰阁的那位少阁主过来,那位在海市比王家父子靠谱的多。”
古清照:“那你以后不打算跟那位探花郎照面了?”
青牙:“总之不能他说来见我就见我,我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要见也是我去主动找他,不能容他蓄谋而来。”
古清照抬起团扇掩嘴笑……
“人不在?去哪了?”
惊鸿殿大门外,面对庞成丘的回报,庾庆颇感意外。
庞成丘摇头:“青爷去哪不会事事告知我,也不是我该打听的。”说罢抱了抱拳就转身离开了。
师兄弟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一起转身走人。
人来人往的街头,南竹问:“怎么办?”
庾庆:“先回胡尤丽那。”
南竹:“不打听了?”
庾庆:“我们在这里也没几个消息灵通的熟人,找不到青牙,只能去联系那位了。”朝远处最高地势上的镇海司努了努嘴,暗示找柳飘飘。
目前也只能是如此。
三人一路兜兜转转,庾庆先找到了一个和柳飘飘联系的消息传递点,暗中将求解的消息预设在了那,然后才熟门熟路的找到了胡尤丽家。
爬上阳台后,发现门锁了,前后四个阳台都看了看,发现都锁了,好在不是“千机锁”,普通锁对修士来说就是个摆设,三人直接运功打开了,也不怕被人发现会惹来麻烦什么的,街坊邻居都知道他们本来就是这里的住客。
入内后,如他们所料,胡尤丽果然不在,小黑也不在。
他们在楼梯口看到了一张留言,是胡尤丽写的,说不知道他们这几天去哪了,不好把小黑一人留在家里,遂带着小黑一起上街做生意去了。
对此,师兄弟三人都能理解,在这海市,凭胡尤丽的条件,不努力赚钱那可就真是要坐吃山空了,不可能守着小黑什么都不干。
看到留言知道没事,三人也就放心了,庾庆回头又去打开了窗户,向柳飘飘发出了信号,也不知这些日子没回来,柳飘飘能不能及时接收到信号。
牧傲铁则坐在了地板上,脱了鞋,解开自己脚掌上的包扎。
一只脚掌释放出来后,立刻吸引了庾庆和南竹走去,皆半蹲着围在了牧傲铁的臭脚前。
缺了两根脚趾的脚掌,如今缺的已经长齐全了,只是对比原来老成的两只脚趾,新长出的三趾看着明显还太嫩。
另一只脚掌释放出来后,缺失的五根脚趾也重新长齐全了。
没事就好,庾庆和南竹算是重重松了口气,否则两人非要内疚一辈子不可。
然而,三人也谈不上什么高兴。
南竹嘀咕一句,“我说,金色骨骼扩散到全身后,咱们三个不会变成裂谷山庄那三位庄主一样的妖怪吧,面目狰狞,长两翅膀?”
庾庆:“那三位庄主可没有长金色骨头。”
南竹又嘀咕,“金色骨头吴黑父子有啊,实在不行,能变成他们父子那样也行呐,至少看起来正常,命还长,说不定咱们也能熬成上玄境界的高手。”
庾庆嗤了声,“人家是命长,人家的血也是金色的,咱们有吗?”
南竹顿唉声叹气,“这左右不靠的,椎骨上继续扩散下去,咱们最终是能落个好死,还是能落个歹活呀?”
庾庆:“那位铁面人从泉里爬出来后变成了个三头六臂,可见确实是因人而异的,担心那么多也没用,能好好活一天算一天吧,至少目前看来,和那口泉有关的人,好像还没一个短命的。”
话虽这样说,却都知道是在自我安慰,天知道某一天会不会突然就噗通倒在了地上。
南竹苦笑着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僧袍,小心打理着收好,十分宝贝的样子。
半下午时分,这边看到柳飘飘设置的那个监控点的窗户半开了,知道柳飘飘已经接收到到了信号,这边才把窗户给关上了。
入夜后,胡尤丽终于带着小黑回来了,两人并不知道庾庆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所以也就没感到什么异常。
当面确认了他们的安全后,庾庆三人又趁着夜色出门了,因为柳飘飘那边也发出了信号。
繁华海市一通逛,三人溜达到了一处巷子里,从一块活动墙砖后面拿到了一张纸,避人耳目后看了上面的内容。
柳飘飘的回复和冥僧告知的情况差不多,这一回,具体怎么回事连柳飘飘也打探不到,连她的上峰镇海司左使禹飞都搞不清楚,而柳飘飘自己目前的情况也不好过多打探什么,只感觉是拿了屠休魁顶罪。
毕竟柳飘飘是知道庾庆有另一半“白罗纱”的,已猜到是庾庆下的杀手。
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于是师兄弟三人又奔波去了惊鸿殿,再去找青牙,谁知青牙还是不在。
没办法,他们也不能因噎废食,只能是把能做的事情先给赶紧了。
三人又一路直奔北市,到了老井坑一带,东张西望的寻找“灵犀斋”的招牌,寻找那个有游鱼图徽的商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