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家主微微皱眉,显然也是看出了这一点,不过他立即便点头一笑:“楚宗主言重了,老夫与姜天乃是忘年之交,而且他还是我的大恩人,恩人有难,项家若是袖手旁观,将来还如何做人?”
项家主一番话说得极其谦卑,甚至有些过于低姿态,让楚天化一时苦笑不已。
不过他很清楚,项家这次出手绝不是因为沧云宗的面子,而是为了报姜天的恩德。
只是……姜天小小一个玄月境弟子,究竟给了项家什么恩德,能让他们不惜出动家主和一位太上长老?
楚天化虽然听说过,一年多前姜天曾和项家主联手整肃项家某项产业的事情,但至于具体内情他却是并不了解。
如今看来,事情恐怕远没那么简单,只是眼下显然不是说话的场合,而且事关家族隐秘,对方不说他也不好追问。
“姜小友且退到一旁,让我跟金元宗这位太上长老好好聊聊。”
项家太上长老气息稍定,示意姜天退开。
“多谢项前辈、项家主出手相助,只是……”
姜天拱手致谢,却没有立即退开,眉头微皱欲言又止。
“姜小友莫非信不过老夫,以为我不是此人的对手吗?”项家太上长老摇头一笑,眼中精光闪烁,言语之间锋芒尽显。
“晚辈……绝无此意!”姜天摇头苦笑,虽然连忙否认,但实际上还真是有些担心。
毕竟刚才,他已经先后见识过龙家太上长老和天罗宗火罗老怪的实力。
作为与项家齐名的三大世家之一,龙家太上长老的实力,明显要逊色于天罗宗的火罗老怪。
相比之下,他下意识里便觉得,项家太上长老的实力,十之**也会逊色于金元宗这位太上长老。
不得不说,他的直觉是对的!
虽然二人的碰撞他并未看个仔细,但实际上,项家太上长老并未占到丝毫便宜。
要知道,这还有他突然出手的因素、金元宗太上长老一时不防的因素在内,如果两人是摆开阵势正面交手,项家太上长老几乎没有必胜的把握。
姜天虽然没看破这一点,但紧跟而来的项家主却是心知肚明。
不过在如此局面之下,他纵然有些担心,却也不能亦不敢点破。
未战先怯,乃武者最大的忌讳,更何况是当着强大对手的面公然示弱?
正因如此,他只是默默传音,提醒太上长老一切小心,除此之外便无任何异常反应,甚至还在姜天面前表现得自信满满,云淡风轻。
而项家太上长老本人,也是毫不示弱,表现得傲气十足。
再加上项家和姜天的深厚关系,他更加不能退缩,哪怕没有把握击败金元宗太上长老,也要全力出手,缠住对方。
可以说,项家出面便是有失仗义,而既然出面了,就没有任何退路,只能一往无前,哪怕硬撑也要坚持下去。
“呵呵,姜贤侄,半步玄天境强者交手威力非同小可,咱们还是先退到一旁好好观摩吧?”
项家主适时开口,打破了略显沉闷的气氛。
姜天无奈之下只得点头退开,和项家家主站到了一旁。
“有劳项前辈出手了,这一次,沧云宗欠项家一个大大的人情,日后必当有所回报!”
楚天化也不迟疑,立即表态,话声落定却不等项家主有什么反应,便身形一晃欺向金无量。
“金无量,既然你要战,那便战个痛快!”
“很好!反正金某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不下百年了!”
楚天化和金无量各自气息暴涨,转眼便又战在了一起。
而项家主则立于一旁,并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
他来此处,为的只是防止姜天出现意外,至于楚天化和金无量之间的争斗,他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插手。
而就算他想要出手,楚天化也未必会愿意。
“项家?哼!区区三大世家这种势力的太上长老,老夫还不放在眼里!”
金元宗太上长老冷冷一笑,眉宇间怒色缭绕,目光阴沉无比。
若非项家太上长老突然出手,姜天恐怕已经成了他的掌下亡魂,可想而知此刻能有多么恼怒。
“大言不惭!项某倒要看看,三大宗门里排名最末的金元宗的太上长老,究竟有几斤几两?”
项家太上长老沉声怒喝,针锋相对。
轰!
轰隆!
下一刻,二人便各自气息暴涨,同时出手。
狂暴轰鸣响彻虚空,刹那之间,一道道金色掌印、黄色拳影交错对撞,令得方圆数百丈虚空狂颤不止。
“没想到,金元宗太上长老修为如此了得!”
项家主眼角微缩,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项前辈不愧是半步玄天境强者,如此看来,项家的底蕴远在我的预料之上啊!”
姜天缓缓点头,眼中精光闪烁不定,下意识地对项家主说道。
“姜贤侄过奖了!”项家主缓缓摇头,脸上却没有几分笑意。
项家太上长老虽然和金元宗长老一时难分伯仲,但他却知道,如果一直这么纠缠下去,最终还是会落在下风。
姜天眉头一皱,隐隐之间也是察觉到了气氛有些异样,当即脸色一沉,视线越过众人,再次投向龙尧天和苏月那边。
前后只是片刻间的功夫,那边的情况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龙尧天的势头却似乎越发狂猛。
姜天当即脸色一沉。
“项家主稍待片刻,我去去就回!”
“贤侄千万当心!”
项家主微微皱眉,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而在姜天掠动而出的时候,他的视线也随之望向远处的苏月,眉头微皱,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姜天和苏月的关系早已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在一年多前的武道大会过后,就随着他的光辉战绩火速传遍了整个沧澜国武道界,成为了沧澜地域内武者百姓们众所周知的事情。
“可惜,可惜呀!”
项家主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闪烁不定的目光中,仿佛充满了某种遗憾。
此时此刻,他反而成了在场唯一的闲人。
只是眼前的局面,并不需要他做任何事情,他只需默默观战,警惕着自家太上长老和金元宗太上长老的动向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