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国库给银子嘛,你还跟我讲价?”
崔永年:“话不能这么说,人家叫我来谈这生意,那是信得过我。我要是报价高了,会有损我青禾先生的名声。”
郑瑾瑜:“……”
“行了,差不多得了,你不能因为是国库就可劲儿薅啊。三两,你已经赚不少了。”
郑瑾瑜无奈的摆摆手,“行吧,三两就三两,表哥你可真厉害。”
“对了,有个事我得给你说清楚,我过几天要出远门,我接了你这批货,质量你自己盯着去。”
“你要出远门?这么巧啊,我也要出远门。”
郑瑾瑜惊讶的看向他,“你也要出远门?”
想到他过年都没回老家,又问:“你要回清河了吗?”
“不是,我去南方。我从来没走过那么远,还是有点怕的,所以我打算跟辰王的队伍一起去。”
郑瑾瑜:“……”有没有这么巧啊?
“表妹,你要去哪里?”
咳咳……
“我也要去南方,去我大哥那儿。”
“哇,那不错啊,我们可以同行。”
郑瑾瑜看他的样子有些傻,淡道:“那都走了,你的货怎么办?”
“什么我的货?这是国子监的货,让他们自己盯着去。”
“行,那我们走之前得把这个批货安排下来。”
今日她和崔永年确定徽章的款式,材料,价格,然后写进合约里。
弄好之后,他又申请下来了第一批定金,就可以安排师傅们开工了。
郑瑾瑜没想到离开前还能再赚一个大单,抱着她的匣子美滋滋的笑了。
可看到她屋里好几箱的金银后,又有些犯愁。
这可都是她辛苦赚来的,她这么久不在家,能安全吗?
郑瑾瑜正好有崔永年的事想问问谢裴煜,便让人去给他传信,让他来一趟。
还特意在信上说了,不要晚上翻墙来,让他走正门,递帖子。
结果白天没等到他,到了晚上他又翻墙来了。
郑瑾瑜表示无语,“不是说不要晚上翻墙来嘛。”
谢裴煜理直气壮的说:“我白天哪有空啊?就趁着睡觉前来看看你。”
郑瑾瑜:“……”
“瑾瑜,有什么事急着叫我过来?我们两天后就出发,一路上有的是机会相处。”
“我想问问我哥崔永年的事,他怎么也要跟我们去?”
谢裴煜笑容一僵,显然很不爽崔永年跟着。
每次他约瑾瑜出去,崔永年都要跟,这个人真是讨厌得要死。
“他属跟屁虫的呗。”
郑瑾瑜:“……”
“你不同意他能跟啊?”她觉得以谢裴煜对崔永年的态度,不会带他才是。
“呵,你也太小看他了,他去找了皇上,让我捎他一个。”
啊?
“皇上还能同意这?”
“同意啊,他答应回来时还皇上一幅南方的江山图。”
这……难怪皇上会同意。
青禾先生的亲笔江山图,谁也不会拒绝吧。
“瑾瑜,你就为这事叫我来?”
“不是,还有这个,你跟我来。”
她把他带到卧室后的小隔间,点上蜡烛,看到好些箱子。
“这是什么?你的嫁妆?”
郑瑾瑜纠正道:“这是我的家当,你看。”
基本上都是金子,还有些珠宝,箱子不大,但每一箱都满满当当。
谢裴煜震惊于她家当这么丰厚。
“你想做什么?”
郑瑾瑜想了想说:“将来我们是要去南方的吧。”
谢裴煜其实也不知道,说:“也许吧,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也可能……一直在京城。”
这个话题突然有些沉重。
郑瑾瑜说:“我想带一部分去南方。”
“哦?”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我想……多放几个篮子。”
谢裴煜哭笑不得,“你这么没安全感?”
“算是吧,你看能带吧?”
“当然能,你想带几箱?”
“带五箱金子。”已经是她大半的积蓄了。
“带这么多?”
“嗯,京城的生意还在做,钱会继续赚,去南方的机会可不多。”
“好,我会安排。”
和他商量好,就开始着手准备离开的事。
要走了,她还得出这道门。
这天,郑瑾瑜决定去膳堂用饭,然后明天就得走了。
就算她不去,估计他们也会来玉笙院找她的,又何必呢?
“瑾瑜,听说你前些日子不太舒服,现在好些了吗?”
这不过是她不出来的借口而已,大家都知道,只是心照不宣。
郑瑾瑜微微一笑,道:“娘,我好多了。”
郑夫人一怔,又叹道:“你以前都叫我娘亲。”
郑瑾瑜平静的说:“长大了,再叫娘亲显得幼稚。”
她不再是特别。
郑夫人一怔心酸,招呼她道:“快坐下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谢谢娘。”
吃了一半,对面桌的郑老爷突然道:“瑾瑜此去南方路途遥远,若是舟车劳顿身体不舒服了,切记莫要硬撑。”
“爹,我会照顾自己的。”
郑老爷低着头,拿着筷子戳着饭,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礼貌又疏离,太礼貌,太疏离。
郑宏琦也表了态,“小妹,一路小心啊。”
“二哥,我会的。”
郑宏旭支支吾吾,最后说:“小妹,给你准备了些肉干,回头二哥让人给你送来。”
“好,谢谢三哥。”
看吧,她对谁都那么礼貌,可是这礼貌中感受不到半点儿温情。
郑瑾瑜看着他们一个个怪异的表情就像笑。
期待她能有一个好的回应,她能多好?
想当初他们面对她时,还不如她对他们呢。
那时的她只盼着这家人别排斥她,别欺负她,别像原著中那样厌恶她,别当她是不受宠的庶女,随便找个人让她嫁了便好。
她的要求那么低,都没像他们这副表情。
可自己呢,至少表面功夫做得好,没有排挤他们,没有说难听的话伤害他们不是吗?
有什么好难过的?
这顿饭吃得礼貌又疏离,最后不欢而散。
饭后,郑瑾瑜离开时,却又见郑锦绣在丫鬟的搀扶下哭哭啼啼来了。
郑瑾瑜:“……”还以为她出嫁了就完了呢,没想到隔三岔五的还能回郑家来演戏给大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