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瑾瑜回到公主府,看到一个不速之客。
郑夫人崔青青。
她眸色沉了沉,对她的不待见几乎写在了脸上。
郑夫人怔了怔,当作没看见,热情地上来拉她。
但被她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郑夫人有些难堪,却也只能忍着。
“瑾瑜,娘是听说长公主病了过来看看的。”
“哦,请坐吧。”
郑夫人尴尬的坐下来。
“来人,上茶。”
“瑾瑜,大夫怎么说?”
“姐姐去宫里请了太医过来看病,已经暂时控制住了病情。有太医院的太医们在,想来我娘的病很快就能痊愈。”
茶上来了,郑瑾瑜又安排下人上了瓜果点心。
她好好的招待郑夫人,但郑夫人并不高兴。
因为她安排得一板一眼的,就跟一个普通朋友前来探病一样。
可她是普通朋友吗?她是长公主的亲家,是她的亲娘啊。
招待她,怎么能向招待普通人那样?
得体得挑不出错便是错,因为那么生分。
郑夫人问话她才回话,她不问她就干坐着,一言不发。
场面一度尴尬。
不一会儿郡主从里边出来,郑瑾瑜忙迎上去,“姐,娘怎么样了?”
郡主说:“娘刚才醒了,喂了些清淡的粥。”
“我去看看她吧。”
“嗯。”
她丢下郑夫人直接走了。
郑夫人欲言又止,想说又不知说什么好。
郡主上前微笑道:“多谢郑夫人前来探望。”
郑夫人扯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应该的。”
“对了,郑夫人去过卢家了吗?”
郑夫人怔了怔,“还没有呢,一会儿再去。”
“唉!真是没想到卢太师这么就去了,那卢慎在外办案听说也不太顺利,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卢家这遭是屋漏又遇连夜雨,您那养女不知可好啊?”
郑夫人尴尬得不行,与郡主聊了几句后,实在聊不下去了,就起身告辞了。
屋里,长公主这会儿清醒着,与郑瑾瑜闲聊。
“听说你娘来了。”
“是啊,姐姐在招待她。”
“唉!”长公主叹了口气,说:“你娘是个糊涂的,前些年我就瞧出来了。”
其实早年她不太愿意和崔青青那样的人做亲家,原本是打算两家的亲事直接退了。
可儿子没有退亲的意思,又想着这亲事是谢家老爷子在世时定下的,也就罢了。
好在儿媳不是崔青青养出来的那个,性子也不像她。
郑瑾瑜不想谈关于郑夫人的事,转移了话题。
“娘,吃了药后你感觉好些了吗?”
“就那样吧,好也好不到哪里去。”
“要不要吃些东西,这样也有力气。”她看到桌上放着半碗粥,刚才郡主说她喝了粥,想来就喝了这半碗。
长公主摇头,“不用了,我没有胃口。”
“可您从昨晚起才喝了这半碗粥,这样下去,身体会越来越虚弱。”
“没关系,晚些再说吧,我倒想喝些水。”
“我给您倒。”
郑瑾瑜倒了些热水给她喝下,也就喝了几口她就不要了。
傍晚时分皇上又来了,听着他身边太监对随行的宫女的吩咐,他晚上似乎不打算走,还让人在长公主的屋里给他单独摆上一个罗汉榻,他要在这里过夜?
小太监瞧瞧的和太监总管说不合规矩,太监总管一个劲儿的摆手,示意他别说。..??m
大家都知道不合规矩,却只敢背着皇上嘀咕,没人敢到他跟前去说。
这会儿谢裴煜也睡醒出来了,知道皇上会在这里过夜,黑着张脸,让人搬了张躺椅进屋里去。
看来打算跟皇帝耗着了。
这还不算,眼瞅着宫门快关的时间,淑妃来了。
对长公主嘘寒问暖一番,哭哭啼啼一番,看到皇上晚上睡觉的罗汉榻都铺好了,也让人搬了张躺椅过来,意思也要在这里过夜。
然后皇帝脸色也黑了,“你来凑什么热闹?回去。”
淑妃说:“都说长姐如母,如今长姐生病,臣妾来侍疾是应该的。”
皇上正要张口说什么的时候,床上的长公主突然开了口。
“让她留下吧。”
皇帝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闭了嘴。
长公主大概想看戏,今晚才刚开场,郑瑾瑜猜,明天会更热闹。
谢裴煜趁着上茅房的时候把郑瑾瑜拉到一边,小声的对她说:“这几天我都没办法再进行任何行动,这张帕子,你替我带给崔永年。”
他给她一张帕子,看起来就是普通手帕,和她平时用的一样。
郑瑾瑜点头应下来,小声道:“他不会要一直守在这里吧?”
“或许吧,谁知道呢。”
皇帝要真一直守在这里,那可热闹了。
不一会儿郡主过来了,对他们二人小声道:“去平叛的人定下来了,是王猛。”
“王猛?”谢裴煜有些诧异。
郡主轻轻点头,然后就离开了。
现在皇帝的人在公主府中,他们不宜过多动作。
郑瑾瑜和谢裴煜相处倒没什么,他们本来就是夫妻。
郑瑾瑜说:“王猛是王拂珍的五叔。”
“是,也算和王拂珍的父亲一条心的人,看来皇上是要想救一救卢慎。”
郑瑾瑜哼一声,“就卢家那乌烟瘴气,王拂珍嫁过去完全是毁了。这回王猛去救人,不知卢家又答应了人家什么。”
之前就听说原本王家不同意把王拂珍嫁过去,是他们私下里聊过之后才同意的,谁知道里边有什么勾当。
谢裴煜看到院子里太监出来了,才道:“走吧,回去。”
“好吧。”
“晚上你就别来了,回去睡觉,我去和他们耗着。”
郑瑾瑜点点头,“也好。”
总不能两个人都去耗着,他们三人商量好了要轮班。
但是府里还需要运作,明天来探病的人估计会很多,郡主更多的时间得用在招待这些客人和维持公主府运作上。
所以严格来讲,是郑瑾瑜和谢裴煜来轮班。
……
夜里长公主又烧起来,太医手忙脚乱的折腾半天才把体温降下去。
淑妃叨叨个没完,无非就是妇人无病呻吟那套,一会儿指责太医不行,一会儿指责伺候的侍女不用心,一会儿又看着长公主落泪,说什么她恨不能去帮她遭这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