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卖,回头你又说是我干的,让卢慎来怨我。上次方二丫的事,我可是吃了大亏。”
卢大夫人明白了她的意思,咬牙道:“行,此事我来办,你快去求你娘吧。”
“不急,等你卖了她们再说。”
卢大夫人:“……”
卢大夫人被方锦绣逼得没法,她急着救人,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想了个办法,让人去把几个妾室通房丫鬟都叫来,让她们分别为她奉茶,茶水全都被她打翻,然后以她们伺候不力发卖。
这些女子虽然身份低贱,脑子却不是个傻的。
这戏演得实在拙劣,一看就是找个理由打发她们。
卢慎下狱了,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一定呢,被发卖了,不见得是坏事。
这里头有个机灵的,在卢大夫人派人去找人牙子时,就对卢大夫人说:“老夫人,奴婢知道因为老爷下狱您才要发卖了我们,我们愿意走。”
卢大夫人一怔,随即叹了口气,“你明白就对了,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那我也不瞒你们了。”
她向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立刻出去帮她看门。
她这才低声对她们道:“不是我想卖掉你们,是方锦绣想卖你们。她这人心眼儿小得很,一直都容不下你们。以前是有慎儿护着你们,她没办法。现在慎儿自身难保,她就要趁着这机会把你们都打发了,你们可明白?”
“我们都明白,可是……老夫人,我们求求你,能不能别卖了我们。我攒了点儿钱,全都给你,就当我自己买了我自己,自己为自己赎身。”
卢大夫人看向说话的人,“那你家事可清白?”
“清白的,我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当年家里穷才卖了我,请老夫人查验我的卖身契。”
卢大夫人叫下人把她们的卖身契都拿了过来,只有一个不太清白,没那么容易拜托奴籍的,得送回妓院。另几个都是清白人家的女儿,把卖身契给她们,她们就可以拿去衙门转为白身了。
“唉!也罢,全当我为儿孙积德吧。”
她答应下来,几个女子高兴不已。
卢大夫人向她们说明了情况,有一个是因为家里有人犯事成了奴,她做不了主,其他人都可以放掉。
那女子知道自己命如此,也只能叹气。
“一会儿我可以把卖身契都给你们,但你们要配合人牙子演场戏,让方锦绣以为你们是被卖给人牙子的,免得她和我闹,明白吗?”
“谢谢老夫人,我们一定配合。”
“好吧,不过你们得把自己的银钱给我啊。”
众人:“……”
“是。”
几个人哭哭啼啼的回去收拾东西了,她们要被卖的事传到方锦绣耳朵里,她也放心了。
“人牙子来了吗?”
“回夫人,人牙子来了。”
方锦绣冷笑,“嗯,这还差不多。”
几个女子都回去收拾东西了,另外还有一个特别的站在原地,那就是方二丫。
她比较特殊,她没有卖身契,早前卢慎就把放妾书给她了。
她是自愿留在这里的。
其实对她,卢大夫人还有些愧疚。
当初要不是她一时糊涂逼着她打了胎,自己应该还能多一个孙子。
“唉!”卢大夫人长叹了口气,道:“你也是个命苦的,可惜你姐太狠了,这卢家你是留不得了,一会儿你跟着他们一起走吧。走得远远的,别回来了。”
方二丫说:“我想见卢慎。”
“这……他都这样了,你还见他做什么?”
“不见他我不走,我是白身,你们没有资格卖我。”
卢大夫人:“……”
她感动得抹泪,“难得我儿这浑蛋,还能遇到个真心对他的人。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还得走,一会儿跟他们一起走,我改天去你弟家找你。”
“好,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若是你不来找我,我就来找你。”
卢大夫人被她威胁了,气得上下不能。
“行行,我答应你,快去收拾东西去。”
方二丫收拾东西,跟着另几个女子一起和人牙子走了,看起来就像被卖了一样。
方二丫向来看不起这些女了,也没多想。
主要是卢大夫人这人吧,也不像好人,她也没想到卢大夫人会良心发现做个好事。
第二天,方锦绣就去了郑家,求见郑夫人。
门房的人答应得好好的,帮她传话。
可她等了许久都没见人出来。
她再去问时,那门房的人说郑夫人正在午睡,下人没敢打扰,让她再等等。
卢锦绣看了看天色,直呼来得不是时候。
郑夫人确实有午睡的习惯。
她找了个喝茶的地方,一边喝茶一边等。
而她来找郑夫人的消息,虽然说没有传到郑夫人耳朵里,却是传进了罗姨娘的耳朵里。
罗姨娘把送消息的人拦下来,又暗暗让人的把这事儿告诉了二少夫人叶氏。
叶氏和方锦绣可是有杀子之仇的,她怎么可能让方锦绣如愿?
当即就让人送了消息去给郑宏琦和郑宏旭。
郑宏旭和郑宏琦很快就到一块儿商量了。
“她肯定是为卢慎的案子来的,不能让她见到娘,不然娘肯定会为了她犯糊涂。”
“可娘是个大活人,怎么拦得住?纸包不住火,等你办了卢慎,她将来还不定带着锦绣怎么赖着你。”
郑宏旭低着头,皱着眉头。
郑宏琦想了想又说道:“不行就和她坦白吧,告诉她参与此事的利害关系。”
郑宏旭道:“若是她仍旧执迷不悟怎么办?”
郑宏琦苦笑一声,“她在后宅兴风作浪就罢了,她护着锦绣,多给她些钱财,偏心她一些,咱们忍忍就罢了。可若是关于堂前的案子,她还试图干预,那咱们还对她有什么期待的?咱们做儿子的,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两人像是下定了决心想试,却又有些害怕,怕是错,承受不了试错的成本。
这时崔永年向他们走来,“我倒觉得可以一试。”
两人都看向他。
崔永年道:“姑母这人在后宅那点私事上偏心一些,我觉得她在政事上应该还有点儿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