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错误,她还没有讨厌郑锦绣,她这会儿说出这样的话,只是对自己的愧疚慢慢盖过对郑锦绣的喜欢而已。
郑瑾瑜抽回手,“娘亲,都过去了。以后这种事,就不要再提了吧。”
“好,不提,不提,你以前……”
郑瑾瑜面色一僵,郑夫人立刻闭嘴。
“瞧我,说了不提还说。”
郑瑾瑜并不说话,只安静的坐着。
心想这人呐,有时候真犯贱。
你要天天念叨你吃了多少苦,他们刚开始会愧疚,多说几次也就烦了。
可你让她不说,她又要提,似乎多提几句,她心里的愧疚就会少几分似的。
“娘亲,哥哥们都知道我与锦绣姐姐,还有辰王之间的纠缠真相是怎么回事,对吧?”
郑夫人不知道她要说什么,愣了一瞬,再忙不迭的点头,“是的,他们怎么了?”
郑瑾瑜笑笑,“没事,只要爹娘,还有哥哥们明白就行了,外人怎么说我不在乎。”
郑夫人多了个心眼儿,将这话记在心里。
因为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这么说了,绝非偶然。
不过她也没深问,因为她知道这个孩子能吃苦,这十多年里,吃了许多苦。
她自己闷头吃苦,总是什么都不说。
若是有人仗着她不会告状,暗里欺负她,这是她绝不能忍受的。
“瑾瑜,这些日子你委屈了,你喜欢经营铺子,娘把这几个铺子也给你经营吧。”
郑夫人拿了几个胭脂铺的地契出来,放进郑瑾瑜手里。
“胭脂水粉和珠钗玉佩不分家,都是做女子生意的,你可以试着一起做。”
看着郑瑾瑜盯着那几张地契不吱声,郑夫人又说:“不会也没关系,娘教你。越是高嫁,嫁妆越不能少。咱什么都不缺,吃住不靠婆家,才不会被婆家看轻。”
郑夫人不知道怎么补偿她,只能让她的嫁妆逐渐厚起来。
这玩意儿多少有点那种‘包治百病’的效果,握着这一笔资产,郑瑾瑜心情果然好了不少。
“瑾瑜,现在弄成这样,你说怎么弄好?要不要娘跟长公主商量一下,一起出面为你们澄清。”
“不用了,出面澄清不过是欲盖弥彰。”
“可是……”郑夫人纠结万分,内心剧烈的挣扎,“要不行……实在不行,我们就对外称锦绣是养女。”
郑瑾瑜还是摇头,心想你们前几天全家齐上阵声称郑锦绣是亲生的,这下又跳出来说是养女,这是过家家吗?闹着好玩儿吧?
还不知道外头的人怎么说呢。
况且逼郑夫人他们出面澄清的效果,哪里有将来实在摆在面前打脸的效果好?
打郑锦绣的脸,打郑家全家的脸。
到那时,再翻出今日他们的所作所为出来,他们的澄清就是一个笑话。
估计是个人都会骂他们一句‘傻逼’,哪有为了养女不顾自己亲生女儿名声的。
可笑的是,看她摇头,郑夫人明显的松了口气。
对她的愧疚有,可她还是想保郑锦绣,不然就不会先给她这几个铺子以作安抚,再同她谈澄清二字了。
“唉!”郑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娘当时也是没办法,锦绣今年都十五了,很快就能找个好人家出嫁。以郑家女儿的身份出嫁,她能找个不错的人家。可若是养女,那便只能低嫁,是找不到什么好人家的。”
郑瑾瑜觉得好笑,郑锦绣一个农女,即便以郑家养女的身份出嫁,也不能算低嫁吧?人家欠了你的不成,人家为什么要做那冤大头?
看郑夫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郑瑾瑜帮她出了个主意。
“是的,哪怕是养在嫡母身边的庶女,也比养女这个身份好。”瞧瞧我这智商,你说你们一群脑残玩意儿折腾啥?
澄清是亲生的有用吗?纸包得住火吗?假的能变成真的吗?
即便你们澄清了,还不是有那么多人不信。
折腾一通,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头上还挂了个随时爆炸的雷,你说你们图啥呢。
郑夫人听了她的话,果然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一拍大腿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郑瑾瑜淡笑不语,心道这么好的主意,我当然不能早告诉你们了。..??m
郑锦绣的身份必需是抱错的养女,想当我庶出的姐姐没门。
让你们护着,嘿嘿,这下骑虎难下了吧?
郑夫人懊恼不已,道:“我们应该早同你商量才是,说锦绣是你爹的妾室所生,养在嫡母身边的庶女也比现在好呀。只是要嫡母养出来的,即便是庶出也不比嫡女差。”
郑夫人悔得捶胸顿足。
若当初就说郑锦绣是妾室所生,在半路难产而亡,她将孩子养在自己膝下。
既解决了锦绣身份的问题,也解决了小女儿和辰王亲事的问题,多好啊。
可惜晚了,他们已经对外宣称郑锦绣是亲生的,咬死了她怀的是两个。
这会儿要再说是庶出,那是自打脸。
郑夫人怀着悔恨的心情离开,然后将此事告之郑老爷,然后又多了一个悔得捶胸顿足的人。
唯一不后悔的,估计就是那两个被郑锦绣能耗蛊惑的哥哥。
在他们心中,郑锦绣必需是嫡女,最好是唯一的嫡女,哪怕让她变成庶女都是他们所不能接受的。
大概因为才听了郑瑾瑜悲惨的过往,难得郑宏旭那个脑干缺失患者最近没找她麻烦,就连在膳堂用膳偶遇了她,也没像以前那么臭脸。
不过郑瑾瑜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愧疚不能影响他们一辈子,尤其是郑宏琦和郑宏旭这种原本就不喜欢她的人,能管十天半月就不错了。
在某一个刺激之下,他们又会卷土重来。
果不其然,不过才过了半个月,郑宏旭又在花园里堵了他。
郑瑾瑜一脸莫名的看着他,“三哥,你找我?”
“哼。”郑宏旭冷哼一声,“郑瑾瑜,你够了啊。我那院子让了你,你在家里建作坊,又拿了母亲几间铺子改造成首饰铺。”
“嗯?怎么了?”
郑宏旭咬牙道:“你怎么又拿了母亲几间胭脂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