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卿喝茶的动作一顿,眸光微眯。
仿佛没察觉到对方有丝毫不喜,王老太爷再次说道:“王家欲同骆家合作,夫人好生考量一番,老夫女儿性子柔和,并非是个争强好胜之人。”
“更何况,以骆家如今的地位,这种事日后在所难免,夫人身后并无助力,不如同我王家合作……”
咚——
茶具撞击桌面,祝明卿一只手指着脑袋,面露不解:“王老太爷,你这里没问题吧?”
王老太爷:???
祝明卿毫不客气道:“是什么人让你觉得,本夫人是个蠢笨无知之人?和王家合作,恐怕王家想要的,是如今我孩儿的东西吧!”
“还有,你怎知本夫人毫无助力?”
“王老太爷,今日这番话,当真让本夫人开了眼。你想给庭山纳妾,还要本夫人的支持,是你脑子不够用,还是本夫人傻了?!”
王老太爷瞳孔瞪大:“祝夫人……”
“闭嘴吧你!”祝明卿冷声道,“之前一直听庭山说王老太爷品性高洁,可在本夫人看来,与你那刁蛮任性的孙女儿,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走了,以后不必登我骆家大门!”
说完转身欲走。
王老太爷气得手抖:“你给老夫站住!”
祝明卿仿佛没听到。
但跟随王老太爷过来的侍卫,直接伸手阻拦。
见状,祝明卿手下丝毫没有留情,双手一扭,将人扯到了两米远的地方。
王老太爷颤巍巍上前,满目震惊:“岂有此理,祝夫人,你当真不怕得罪我王家!”
祝明卿转身,嘴角勾起:“王老太爷,你既然想同骆家合作,那想必王家此时定是遇到了困难,不如让本夫人猜猜?”
王老太爷瞳孔一缩,心里咯噔。
“钱财嘛,应该不至于。”
“那就是权势地位了……”祝明卿手摸索着下巴,看对方脸色大变,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开元帝想对世家出手?”她直接说道。
王老太爷眼睛一眨,立即反驳:“胡说八道,本老爷不与女人一般见识!”
看他恼羞成怒,祝明卿嘴角上扬:“看来,本夫人猜对了!”
王老太爷立即斥道:“祝夫人,在下看在骆家的份上,对你一再忍让,还望见好就收!”.?
祝明卿咯咯笑了:“一再忍让?王老太爷,本夫人没猜错的话,你恐怕还想着让自己女儿取代我的位置吧?”
“啧,怎么办,我祝明卿可是个记仇的人!”
看着对方潇洒离开的背影,王老太爷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不安,但想想不过就是一届女子,祝家也就是一个商户,根本不会对骆家有任何威胁。
至于她的儿女,能让他放在眼里的,也就一个骆淮罢了。
但那小子年轻气盛,谁知道日后能否一切顺利。
反而是那个明家夫人,不可小觑!
王老太爷没将祝明卿的话放在心里,回府后再次召来管家,询问明家那边的进展。
管家磕巴道:“老太爷,明家说主人不在家,但已经将帖子收下了,一旦明夫人回来,就会第一时间回复消息。”
王老太爷皱眉,来到北地后没一件顺利之事。
……
而祝明卿回府后,明显心情不佳,晚膳时也不说话。
几个孩子互相对视一眼,纷纷质问对方:惹母亲生气了?
大家纷纷摇头。
最终目光又落在父亲身上。
骆庭山眉梢微蹙,自觉府内外一切顺利,应该没什么值得烦心之事吧。
晚膳结束后,大家想询问一番,边听母亲道:“老骆,和我回房!”
得,肯定是父亲不知不觉中得罪了母亲。
而知道一些事情的骆淮,心里开始担忧,难道真是那件事?
骆庭山显然还没意识到,回到房间后还关心道:“可是孩子们惹到你了?”
久久没有得到回复,再看卿卿盯着自己的眼神。
骆庭山意识到什么,手指着自己道:“我?”
祝明卿直接点头,双手环胸,调侃道:“我倒是不知,你骆大将军的行情这么好啊!”
骆庭山瞬间反应过来,沉默片刻,沉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父亲那边走漏了消息?
祝明卿嘲讽道:“怎么,难不成真等你成婚那日,本夫人才能知道消息?”
就算他们只是朋友关系,但现在她在世人眼中,就是骆庭山的夫人。
夫君要纳妾,她不应该知道吗。
骆庭山连忙回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而且我绝对没有再娶妻纳妾的意思。卿卿,无论你从何人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但能否信我一次,我怎会骗你?”
“是不是我爹找你说什么了?”
骆庭山拳头紧握,直接起身道:“我出去一趟,你今晚早点歇息!”
祝明卿眼皮微动,唤道:“慢着!不是你爹!”
骆庭山眼底闪过幽暗,明白过来,那就是王老太爷透露的消息。
祝明卿啧啧两声:“你是不知道,今日那王家老太爷在我面前理所应当的态度,还恨不得让我感激涕零,我看起来就那么好欺负吗?”
这口气她非出了不可。
骆庭山没想到自己都警告过对方了,竟然还直接找到卿卿面前。
“还有,我说你看人的眼光,真的有待加强。”她意在王老太爷可你想的认为那般品性高洁。
骆庭山沉默了。
难不成,自己的眼光真有那么差?
次日。
王老太爷准备亲自去关城一趟,也好看一看骆家的大本营,看看对方是否真如族中所言,值得投资。
时间一晃而过,半月后从关城回来。
舟车劳顿的王老太爷刚准备上床歇息,管家就急匆匆敲响房门。
“老太爷,苏州来信了!”
王老太爷脸色了不愉,但还是起身批了衣服,打开信件,快速浏览。
砰——
他一掌拍在桌子上,脸色铁青。
“岂有此理!”
管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送信之人言明事情紧急,必须等老太爷做主。
信中所言,王老太爷在广州府任太守的二儿子,被陛下斥责,因水匪办事不力,直接贬至越州。
越州靠近越国,战乱频生,天气潮湿,多奢宠鼠疫,凡是外地去做官之人,还真没有能长久待下去的。
不是病了死了,就是找机会调走了。
管家又颤巍巍掏出一封信:“老爷,还有一封。”
那送信之人说了,若老爷看到第一封没有出事,再送上第二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