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抗同意了莎丽的建议,说钱还是不汇入账户保险,让阿加仑和家里联系,确认拿到了三万澳元。这一下,阿加仑彻底坚定了跟万抗干事的决心,在他眼里,还没怎么着就甩出三万澳元的人不是一般的气概,而如此有魄力的人,绝对能成一番大事。
“具体要做些什么?”阿加仑有些迫不及待。
“先摸摸情况。”万抗道,“顶推船出去后,靠自身补给,能坚持多长时间?”
“刚巧,前天刚刚补给,能坚持很长时间。”阿加仑道,“这个钻井平台基地,位于波拿巴湾深处,在大概和帝汶海相连接的地方,如此远的距离,一次补给足够维持近一个月时间。”
“那可真是件好事。”万抗道,“现在要做的是,把船上能掌控的保安买通,搞不定的先留着,等一切就绪后把他们扔到驳船上。最后,劫持全部船员出海,尤其是控制住船长。”
“劫持一艘顶推船?”阿加仑很不解,“这船有什么劫头?”
“这个你别管。”万抗道,“反正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钱。”
“多少?”
“在已经汇到你账户的基数上,你想再加多少?”万抗反问。
“起码要翻几番。”阿加仑道,“少真犯不着。”
“行。”万抗道,“现在关键是你能把握的那三个船员,他们的预期是多少。”
“像这种事,起码的三十万澳元。”阿加仑道,“但如果事情办得不顺利,少少给点就成,我也一样。”
“如果事情成功,我给你五十万。”万抗道,“有话算话,毕竟还有莎丽在,我不可能说话不算。”
“相信!”阿加仑道,“如果你愿意,每人先给一万澳元,事情或许会更好办。”
“没问题。”万抗道,“能给你创造的条件,我全都不含糊,关键是要时间。”
“今晚我先跟他们说说,明天你把钱弄好,就没什么问题了。”阿加仑道,“那三个人家也都在墨尔本,你让人送钱过去也不费事,我把地址给你就是。”
“好,你把把详细地址给我,明天上午就能解决。”
这事万抗有把握,他跟莎丽已经商量妥了,但凡有送钱的事,一定不要耽搁,那可都是十万火急的。
阿加仑做事很利落,当晚就跟万抗说没问题,即使先不给那一万澳元也无所谓,因为他们都相信他。
“越是这样越得办呐。”万抗道,“他们相信你,你就得为他们考虑是不是,即使他们不要求,反过来你也得要求我去做好。否则,一旦出了事,该找谁?”
阿加仑被万抗这么一说,很是佩服,“万抗,你果真是个干大事的人。”
“事情还没开始呢,也不一定能成。”万抗道,“好话先别说,就是要说,也得边干边说。”
次日上午十点钟左右,万抗接到莎丽电话,说事情办妥了。万抗立刻让阿加仑告知三名同伙,和家里联系一下,确认钱已拿到。
这无疑是催化剂,更是定心丸,三名保安立刻表示将会死心塌地干事。态度是坚决的,也是很有诚意的,但万抗不会太依赖他们,见到一万澳元就惊动的保安,能耐有限。
不过万抗也明白,能耐和诚心相比,后者更为重要,总之也要信任他们,但绝对不能依赖,他们只是棋子。
中午阳光很强,顶推船甲板上,阿加仑在安排任务,他让另外三名保安到驳船上巡视一番。
命令是不好违抗的,虽然不是太情愿,但那三名保安还是从舷板上跳了过去。过了一会,阿加仑示意一名保安抽点了踏板,然后和万抗一起走进船舱。万抗上船时带了两把手枪,莎丽提供的。
进船舱后,阿加仑空放了一枪。
船被控制了,船长是很现实的一个人,他知道没有必要和反抗,而且根据公司规章,发生劫船情况,首先是要保全人员安全,其次是保船身安全,在没有确定把握下,无谓的牺牲不可取。
顶推船开始移动,在驳船组中间部位开始顶撞,整个驳船体开始剧烈摇晃。猛然顶推产生的巨大震推力,驳船只有慢慢消受,它不断摇晃,并在推力下午方向移动。
“怎么回事!”驳船上的**声惊呼,但在撞击的巨大轰鸣中显得很微弱。
顶推船不断撞推着驳船朝钻井平台的桩基上方移动,本来固定好的管架连接在驳船船体上,不断输送混凝土下灌,但现在驳船移动,整个管架开始移位,桩基受到牵拉。
驳船上的动力装置紧急启动,但瞬时作用不大。随着接连不断的撞击,还是不断移位,水体中的管架几乎完全被破坏,海水涌进已经松动的混凝土桩基。
进行到一半的桩基工程,彻底报废。
“好了,阿加仑,可不能出人命。”万抗很满意,“真是辛苦了船长,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出人命,好样的。”
顶推船加足马力,往西南方向行进。那是假象,几海里之后,顶推船变幻方向,朝北方行进,那里有卡捷、阿什莫尔等岛屿,随便停靠一个就能休整一番。
钻井平台桩基被毁一事,让钱大成暴跳如雷,直接损失巨大不用说,关键是耽误项目推进速度,这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此时的钱大成还没有想到会是万抗所为,因为前几天齐辉还在日本打电话,说万抗把他带到了那里。
卡伦布鲁市成立了调查组,乘大型渔政巡逻船前往钻进平台海域了解情况。钱大成也跟随过去,他急于知道事情的原委。
受损的驳船等待在原处,三名保安被带上渔政巡逻船。他们也说不清楚,说下到驳船巡查时,没在意顶推船就跟疯了一样乱撞起来,然后就往西南方向逃走了。
“船上还有什么人?”钱大成问。
“就还有五个保安,其他都是船员。”
钱大成建议,先把四个保安调查一下,他们嫌疑最大。不过他也不确定,因为他不相信保安有这么大胆子和能耐,即使是保安所为,他们也只是被收买的执行者,幕后一定还有他人指使。
卡伦布鲁警方认为,保安嫌疑最大,他们很有可能是被收买。
五个保安只查到四个,阿加仑和另外三人。警方很快到他们家里询问情况,幸好莎丽事前有过交代,他们家人都没有说漏什么。
最后警方通过银行查看他们的账户,如果有异常资金流动,也会被列为严重嫌疑对象,将被带到警察局接受进一步审查。不过很遗憾,账户上也没有什么动静,那里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万抗是查不出来的,他是在莎丽的安排下中途混入上船人员中。因为上船的人员相互之间本不认识,他们并不知道真假,而且也无从知道头绪。但不管怎么说,最后几乎可以确定的是,是阿加仑他们劫持了船只。
钱大成想知道幕后人是谁,这明显是对他的报复行为。在卡伦布鲁市,钱大成几乎找不到如此仇家,因为这里的仇家只有一个可能,争夺油气开采。但是在这里找不到,他做过市场调研,那些有钱人不愿意冒那个风险。
这实在是一件要命的事。钱大成找不到头绪不说,关键是损失如何弥补?直接损失导致的间接损失是没法计算的,而且越拖延下去就越严重,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如何破解这个难题。
卡伦布鲁市政府态度很积极,因为担心钱大成就此撤资,所以很快就给出一个解决方案,目前的直接损失,政府承担一半,希望钱大成继续把项目进行下去,并且,在以后的生产和经营中,政府还将给予更多的优惠。
钱大成是不会就这么收手的,他同意卡伦布鲁市政府的解决方案,但要求政府在以后的施工中提供足够的保护,绝不能再发生类似破坏事件。卡伦布鲁市政府是没有理由说不的,而且他们的确也能做到,到时可以让附近渔政巡逻船多加注意并轮流执勤。
一切安排好后,钻井平台桩基架设工作重新启动,原有选址被遗弃,往南平移了一海里,这里仍是合适钻井区域。
这个时候,齐辉来了,他全然不知道钱大成这边发生的事,原本来准备向钱大成好好哭诉一番,但看到钱大成那张痛苦无比的脸时,知道事情有巨大的变化。
“怎么回事?”齐辉问得小心翼翼。
“钻井平台遭到疯狂报复,原先进行到一半的平台桩基毁于一旦。”钱大成道,“到现在还莫名其妙,不知道惹了谁。”
“你搞油气开采,是不是损害了谁的利益?”
“没有。”钱大成道,“能想的都想了,那方面绝对没有,卡伦布鲁的几大富商我比较了解,他们都有各自的基业,没有人愿意跟市政府合作搞这个项目,他们都缺少风险精神。”
“那有没有不缺风险精神,但缺少启动资金的人?”齐辉隐约感觉到,这事是万抗干的,但他不敢说,因为这与他有一定关系。
“嗯?”钱大成听后倒吸一口冷气,“这方面我还真没想过,不过即使是有这样的人,我也没什么好办法,那种对手是躲在暗处的,我没法察觉。”
此时的齐辉,越想越不对劲,他几乎可以肯定,就是万抗干的,但越是这样,他越不敢支半声,如果他要早点向钱大成讲出实情,也许钱大成就会防备了,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但现在一切都晚了,无力回天。
不过齐辉觉得,钱大成早晚会知道这事是万抗所为,没准还能进一步了解到他的那些个臭事,那样一来,问题就大了。所以齐辉觉得还是先点拨一下,就算是给自己埋个伏笔,留点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