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钟,赵铁平在办公室等到了万抗。
“哈哈,赵总,你死定了!”万抗简直是眉飞色舞,一进门就大咧咧地朝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点了支烟,极其张扬,“知不知道为啥?”
赵铁平被万抗弄得很纳闷,万抗神经质般气势弄得他先弱了三分,“万总,中午喝多了?”
“不要瞎扯淡,你看我像喝酒的样么?现在跟你谈正经的,赵铁平,你死定了!”万抗说到这里,脸色板住,二郎腿也放了下来,身体前倾,盯着赵铁平狠狠地看着。
“你,什么意思你?”赵铁平尴尬地一笑,“难道你是故意来找事?”
“故意来找事会像这样?”万抗道,“你相不相信,只要稍一用力,你赵铁平便会立刻身败名裂。”
“呵呵,我明白了。”赵铁平笑叹道,“你是说找发廊女的事吧?随便你说就是,男人总得有点爱好不是。”
“说得倒轻巧。”万抗道,“你平日里可是一本正经的,从来不在别人面前表现出有半点好色的样子,现在我知道了,你是心理变态,有变态的性心理。可能是你受到前妻的伤害太深,让你对女人有一种病态的征服感,你不想把女人当作人,而是把她们当成畜生一样对待,在你眼里,根本就没有女人!”
“你再胡说八道我可要报警了!”赵铁平抖动着嘴角,不再平静。
“制怒,一定要制怒,因为我还没讲完。”万抗突然又大笑起来,“赵铁平,谁都想当皇帝,那当然会很爽,你做到了,我很羡慕。”
赵铁平也笑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说这些,如果是昨天那个嗑药的女孩告诉你的,就不要再说了,很无聊。”
“无中生有的事是有,但不会发生在你身上。”万抗道,“赵铁平,你用心确实良苦,为了达到病态的心理和生理上的满足,你不惜重金来打造你的极乐宫,又用金钱做诱饵让女人就范,让你的yin威得以施逞。”
“那女孩还对你讲了什么?”赵铁平不以为然。
“很多,包括为了让那些就范的女人不感到太过苦闷,让你玩到厌烦抛弃为止,你还设置了一个娱乐休闲间,提供电视和触摸屏电脑供她们消遣。”万抗道,“当然,你还专门设置了一个房间,那里应该是存放道具的吧,你那么享受宫殿般的生活,《春宫图》应该少不了,你模仿了多少招子,那种比较受用?还有,人玩够了,还要玩兽。当然,还有更恶心的,我就不说了。”
“万抗,你觉得把女孩瞎编的事再向我描述一番,有意思么?”
“有意思,而且很有必要。”万抗道,“我是在帮你回忆,以免你老年痴呆真的忘了。”
“我记性很好,完全不用你帮我回忆那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也许那些只是存在于你的幻想里。”赵铁平道,“现在郑重地告诉你,你不受欢迎,请你离开。”
“好,我就再提醒你一句。”万抗再次拉下脸来,“既然你记性很好,应该不会忘记刚才我所说的那些,全都真真实实地发生在地下室!”
万抗目不转睛地看着赵铁平,眼神如利箭。
赵铁平直接被洞穿,他愣了一会,脸色开始泛白,不敢正视万抗,但是还想挣扎抵抗一番,“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万抗,谁都可以相互说,在地下室干了些什么勾当,好吧,我就纯粹当作是一个恶作剧。现在我真的是想请你离开,马上。”
“你以为我在蒙你?”万抗呵呵一笑,“赵铁平,你是恶有恶报知不知道。本来我是无法得知你有地下室,但是偏偏有三个蟊贼盯上了你收藏的那些古董,然后千方百计地租到了你隔壁的别墅,挖了条地道去你的别墅底下,没想到,竟然碰到了地下室,而且这事又意外地被我知道,把那三个贼给绑了。赵铁平,如果你仍不相信,我可以告诉你,你的地下室防潮板是灰白色的,而且是两层。但是你放心,我还没掏通。”
赵铁平一个深呼吸,摸了下额头。
“行了赵铁平,你就认了吧,命运天注定,就该有这么一遭。”万抗道,“现在我只想问你一句,你一定要老老实实回答我,否则不用你请我也会马上离开,直接去报警,也许那时就不仅仅是找发廊女爱好那点事了。”
“你想问什么。”赵铁平脸色已经变成蜡黄。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万抗问道,“赵铁平,你杀害过几个女人?”
“没有。”赵铁平回答得很快,“绝对没有,也许你觉得我够阴狠毒辣,但那也只是指使别人去做,真正轮到我自己动手,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否则的话,你们根本就不会撞上活着的发廊女。”
“这点我还真相信你。”万抗道,“你也不想把你皇宫般的地下室变成一个冤魂积聚的阴森之地。”
“说吧,痛快点,你想怎样?”
“这个还用我说么?”万抗道,“就凭你跟我之间的恩怨,换作是你,想把我咋样?”
“你想让我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本来你现在拥有的本就不属于你。”万抗道,“是你窃取的,属非法占有。”
“你是说我掏空了钱大成?”赵铁平道,“钱大成对我确实有恩,但我为他效命多年,可以毫不谦虚地说,他至少一半的家产都是我帮他挣的。”
“那你就该像蛇蜕皮一样,把他给坑了?”万抗道,“再说不管你帮他挣多少,还都是钱大成的钱。”
赵铁平停顿了一下,放低了声音,“我给他留下了娱乐城。”
“你还好意思说,区区一个娱乐城,比你侵吞的那几十亿资产又算得了啥?”
“你在帮钱大成说话?”赵铁平道,“别忘了当初他可是数次要置你于死地的。”
“知道,我没忘记,但最后我们取得了理解。”万抗道,“不过理解归理解,我现在可不是为他讲话,是为我自己。你想想,当初我被逼得离开环洪,甚至到了联特队他都不放过我,能不让我有想法?”
“我知道了,你想要钱。”赵铁平脸上渐渐有了血色,“说吧,你想要多少?”
“这话好像应该是我问你才是。”
“你,你也太过分了。”
“一点都不过分。”万抗道,“跟你说件不光彩的事,我跟钱大成的女儿钱佳嘉是有那么一回事,本来我也是想娶了她,你想想,到最后**成的那上百亿的资产和现金不全都是我的了么!但不巧的是,你竟然掏空了他,那曾让我一度痛心得要死。我发过誓,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我看你还是实际点吧。”赵铁平慢条斯理起来,“如果你真的要我一无所有生不如死,那我情愿让你去报警,毕竟我罪不至死,顶多是坐牢,等我出来之后,该属于我的财富还在,依旧可以风光再起。”
“说得轻巧,你出那么个丑事,有没有考虑到你会让亲人感到羞耻?”
“都到这个时候了,谁还顾得了谁?”赵铁平一声冷笑,似乎一下找到了制衡点。
“好,说得不错,不过你不顾别人,应该顾着你自己吧。”万抗掏出手机,“信不信我一个电话打完,你就是死路一条。”
赵铁平一皱眉头,“想诈我?”
“只要你有耐心,我会慢慢写给你看,因为不能说出来,否则你录下来,那可就是我的不对了。”万抗起身走到赵铁平办公桌前,拿了支笔写起来:
昨晚,发廊女被我们带走,直接就到了你房子旁边的别墅里,被牢牢控制。现在一台中型冲击钻已经在地道里待命,我只要电话一打,冲击钻几下便会将掏通你的地下室,尔后那个发廊女便会被从地道里送进去,“自杀”于你的龙床之上。然后,那三个挖地道的蟊贼将会被带过来,他们将扮演发现者,然后报警。这时,我会把你一拳打昏过去,直到警察过来。最后,我还会到“好再来”发廊,把女老板带过来,让她指认那晚是你带走了那名在你地下室里被逼“自杀”的发廊女。
赵铁平看完这段话后,脸色铁青。
万抗立刻把纸撕得粉碎,放进茶杯用笔使劲搅拌起来,直至成糊状,然后从打开窗户泼了出去。“不好意思,随意朝窗外泼水,实在没有公德。”万抗放下茶杯,拿起电话对赵铁平晃了晃,“赵总,你说我这电话打还是不打?只要电话一打,你囚禁发廊女,逼其自杀的事就会彻底曝光,”
“说吧,你到底要什么条件。”赵铁平又被击垮了。
“据我估计,钱大成的财富有上百亿,你觉得我想得到多少?”
“绝对没有那么多!”赵铁平急忙辩解道,“这两年钱大成投资失利损失近半,所有的钱加到一起也不过就还三十几亿,而且你也知道,钱大成不可能真的一点防备也没有,他到新西兰时可是带走了好几亿。剩下来的也就三十亿多一点点,这你应该相信,想必你也知道新世纪公司的注册资金也就三十亿。”
“你骗不了我。”万抗呵呵一笑,“在环洪,阴险莫过于赵铁平,你还是说实话吧,我耐力有限。”
“万抗,我可真没骗你!”赵铁平道,“首先你可以算钱大成在环洪的固定资产,也就三亿多,现金是可以查的,不信我可以跟你到银行去查,查我的私人在账户,查新世纪公司的账户,加起来肯定是不会超过四十亿。”
“刚才还说也就三十亿多一点点,现在又不超过四十亿?”万抗道,“这一下差别可大多了!”
“三十七亿多,这是比较确切的数字。”赵铁平很颓废。
“算了,也不跟你一般见识,姑且就这么相信你。”万抗道,“赵铁平,本来我有两个打算,一是把你变成穷光蛋,二是要你从环洪滚蛋,但现在我发了点善心,让你带着七亿多元,较为体面地离开环洪。”
“三十七亿多,就给我个零头?”赵铁平似乎很委屈。
“嫌多?”万抗显得很不耐烦,“赵铁平,知足常乐呐,一个半老头子,身价七亿多,到哪里不活得有滋有味?”
赵铁平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无力地摇了摇头。
万抗不理会赵铁平的样子,事情还没结束,接着敲敲桌子,伸出手说道,“拿来吧。”
“什么?”
“谁知道呢。”万抗冷笑道,“反正是你录音的家伙。”
赵铁平听了没支声,过了一会走到茶几前面,从底层的一张报纸下面拿出了一个录音笔。
万抗打开录音笔听了一阵,确实是现场录音,才放下心来。“别怪我这么狠,实在没办法,这录音足可以作为你的罪证,当然深追究起来我也有错。”万抗道,“其实用不着,我拿过来只是防着你跟我耍花招,万一我离开后,你报警抢了先机,带警察去你地下室看看,并没有发廊女死在那里,那样就如你所说,最多做个小牢,顶个嫖玩发廊女的坏名声,就可以保全你三十七亿多财富,那叫丢小卒子保大车。而且如此一来,反倒还把我给坑了,好像我是在敲诈勒索你,甚至更严重。”
“那现在你放心了吧?”
“不放心。”万抗摇摇头,又拿出了手机,“谢谢你提醒我,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有必要让那发廊女献身做贡献。”
“你到底想干什么?”
“确保我的安全。”万抗道,“你是拿出了个录音笔给我,但我咋相信你拿出的是惟一一个?如果还有的话,在我走后你一样可以报警抢先机,而且就算你再拿出来一个录音笔,难道就没有第三个、第四个?所以为保险起见,我觉得还是该把发廊女给送到你的龙床上‘自杀’,那样你只要报警,就会惹祸上身,才能彻底保证我的安全。”
“万抗,你就别那么缺德了行不行?”铁平道,“算我求你了,。”
“哟,还真看不出你是菩萨心肠,不忍心看那发廊女送掉小命?”
“我不是为她。”赵铁平实在是恼到了极点,“人弄死在我的地下室,万一哪天露了馅,不还是要追到我头上?”
“哦,你说得也是。”万抗嘿嘿一笑,“要不这样,从现在起,咱们形影不离,直到你把新世纪公司无偿、彻底地转让给我,而且要保证账户的资金达到注册时的额度,当然也可以有变通,不足部分也可以用可转让的固定资产相抵。”
赵铁平实在没有法子,面对万抗他不敢冒任何危险,只有同意。
所有的事情办得都很快,赵铁平出心出力,因为他真的不想看到万抗,他想早点离开环洪,结束这场噩梦。
几天后,所有的手续办理完毕。万抗对赵铁平说,还有件事要强调一下。
“万抗你有完没完?”赵铁平差点就哭了。
“别紧张,其实没啥。”万抗笑道,“就是方正坤的事,你离开后就不要骚扰他了,让他安安心心支持我拿下新城整体开发项目。”
“都到这份上了,你说我还有那心情?”赵铁平哭笑不得。
“别搞得你跟很无辜似的,有件事还没找你算账呢!”
“又怎么了?”赵铁平陡然一紧张。
“是不是你勾结了几个外地的房地产企业来**的?”万抗道,“还他妈联合打报告给方正坤,要求把新城开发项目打散开来。”
“诶哟,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赵铁平道,“那事解决起来不是很简单么,只要方正坤不鸟他们就行,由着他们折腾,其实也兴不起事来。里面的底细我知道,并不是像别人看得那么严重,大多都是假象。其中两家完全是个人打着企业的招牌凑热闹而已,相当于是我通过私人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