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泪本来在生理学家的学术上,是不存在的东西。.而因为是首领认定,加上安昕的生辰日子古怪,那么这个血泪是有很大的几率存在。
而要如何夺取血泪,并不是那么简单粗暴能完成的。大抵上,和功法玄妙,悟道一样讲究一个意境。
所以,陈凌并不会说去抓了余航,用折磨余航来逼迫安昕流血泪。这就跟让一个女人**一样,不是说你努力了就能做到,不到那个和谐的点,一切都是枉然。
安昕的冷漠让陈凌觉得非常的棘手,这样一个女孩似乎已经是油盐不进了。
陈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何处入手,他在中午的时候前去见了海青璇和英廉。两人正在酒店里商量分析安昕的心理状况。
今天的阳光依然艳丽,这儿是十六层高楼的总统套房,落地窗的窗帘被拉上,冷气开着。不过阳光依然从缝隙处照射进来。
陈凌着雪白衬衫,淡淡然然的走进房间。海青璇看见他,便知道他虽然淡然,但眼眸里有些惆怅。
陈凌在沙发上坐下,英廉立刻打招呼,喊了一声大老板。海青璇前去给陈凌拿了黑啤,并给他打开,递给他。陈凌接过,喝了一口,对海青璇和英廉苦笑道:“事情进展并不乐观。”当下将今天早上被安昕赶出来的事情说了。
海青璇微微蹙眉。陈凌便向英廉道:“英廉先生,你分析分析吧。”
英廉沉吟道:“安昕这样的女孩,心志坚定。而且余航是她这么多年唯一爱的人,现在余航的背叛肯定会让她信仰崩塌,世界观都会改变,会灰心,对一切绝望。但这个时候,也是入侵她内心最好的时机。这个切入点,就看大老板您怎么切入,太过粗暴让她反感不行。太过保守,也进入不了她的内心。”顿了顿,道:“但可以毫无疑问的就是,一旦进入了安昕的内心,她会用一辈子的爱来回报。”
陈凌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想到了,问题是如何切入?”
英廉摊了摊手,表示无奈,道:“大老板,很抱歉,我是心理专家,但不是爱情专家。”
“陈凌!”海青璇忽然开口。她坐在陈凌对面,脸色凝重,道:“我觉得你的心态没有摆正,在安昕这件事情上,你看似狠心残酷。其实你一直表现的很消极。你不应该问切入点,你是这么聪明的人,会不知道切入点?如果你一定要一个方法,那我告诉你。很简单,就当安昕是你的拳法对手,你的拳法浑然天成,一往无前。你用这样的心态去,何愁不无往不利。”
陈凌闻言一怔,随后若有所思。
下午一点,陈凌乘坐的士回到北城区幽静的租屋。回租屋的那条巷子就是安昕遭遇混混的地方,穿过巷子,则是绿藤环绕的爬山虎。也是因为这些绿,让这儿显得美丽幽静。不过这爬山虎也不是没有坏处,晚上非常招惹蚊虫。
在回到租屋前,陈凌忽然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和谐。他不由停住脚步朝左方看去,那儿是院墙,空无一人。
陈凌心中一旦不和谐,就是一定有事。他这段时间,偶尔总会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他一直以为是因为心中对安昕有愧疚,但这一刻,他觉得这丝不和谐应该是来自一名恐怖的高手。
为什么说恐怖,因为陈凌的修为是如来巅峰。而且感知天地,敏感非常的厉害,周遭百米内,只要用心,连蚊虫的爬行都能感应的一清二楚。而这个高手却可以长期监视,不露混元,让他都察觉不到。
陈凌随后收回了目光,他没有去查那院墙的地方。其实现在去,以他自己的目力怎么都能发现蛛丝马迹。但是他这一去,就表示起了疑心,会让这个高手察觉。
陈凌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恐怖高手,而且一直监视,却不知是意欲何为。
想了想,陈凌进了自己的租屋,给海青璇打了一个电话。将这件事情说了,然后让海青璇注意查查,在这片地方布下红外线热像技术。
海青璇也立刻严肃起来,如果真的凭空出现了一个恐怖高手,还在暗中窥视,恐怕是来者不善。
“我马上去做。”海青璇说。随后,海青璇又道:“陈凌,现在气运即将降临。一些隐藏的势力都在悄悄出来,如西昆仑,光明教廷。首领要夺取血泪,邱师傅说很大可能是为了传说的彼岸阁。你看这个窥视的人会不会是相同的目的,想等你取了血泪,来个坐收渔翁之利?”
陈凌一凛,道:“你分析的很透彻,加紧的查。”如果自己千辛万苦得了血泪,最后还被人抢走,那真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对方难道是光明教廷的人?
随后,陈凌给单东阳打了电话。
“东阳兄,你现在在哪儿?”陈凌问。
单东阳微微一怔,随即道:“我还在海南,怎么了?”
“北京有神秘的高手混进来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你们国安监察北京的安全,看看有没有发现蛛丝马迹。”陈凌说。
单东阳顿时一凛,随后道:“好,我会立刻去查。嗯,我也马上赶回来。”如果真有神秘高手混进来,北京是京畿重地,单东阳不能不重视。他可是国安的大佬啊!
单东阳也知道陈凌绝对不会信口开河。
帝都大酒店内。
总统套房里,两名看起来面色苍白的英国人正在喝着红酒。这两名英国人年岁在二十之间,当然,只是看起来。到底多少岁,谁又知道呢?他们面相俊美,带着一丝皇家贵气。
如果说这两人有一点不足,那就是太苍白了,病态的白。如果在阳光下,能够看见他们脸上纤细的血丝。
这时候,门铃响了。其中一名英国青年连忙起身前去,他看了猫眼后,随即开门。
进来的却是一位中国人。
是中国青年,但是他的脸是黄皮肤,手却如玉一样的白。
这名中国青年一进来,两名英国青年立刻恭敬站起,喊道:“弗兰格公爵。”
中国青年伸手在脸上一揉搓,揉搓下一块高分子面膜,露出苍白的英国贵族面貌。
他坐在沙发上后,对两名恭敬站立的青年道:“给我拿一杯纯净的血液过来,要冰过的,这天气太热了。”
“是,公爵!”其中一名青年去冰箱中取了一瓶开封的红酒,随后倒在玻璃杯中。如果仔细看,就知道这原来不是红酒,而是血液。
青年将这杯血液恭敬递呈给弗兰格,弗兰格喝了一口后,微微皱眉,道:“这血库里面存的血,味道和新鲜的血液区别太大了。”
两名青年微微尴尬,给他倒血的青年道:“公爵,如果您需要,我们可以去给您找十八岁女孩的新鲜血液来。”
弗兰格微微一怔,随即眼放寒光,道:“蠢材,你是想要害死我吗?我们现在是在北京,这儿戒备森严,一旦做这些事,身份暴露后你知道是什么后果?”顿了顿,他微微一叹,道:“还真是血族的可悲,我出生三百年来,还从未吸食过新鲜人血。都是该死的血族教条。不过不要紧,只等大气运降临,世道一乱,这个世界,都是我血族的天下。”
两名手下见领导在憧憬,立刻唯唯诺诺的应是。
“你们也坐下吧,别让外人看了起疑心。”弗兰格扫了两人一眼,说。
“是,公爵!”两人便即坐下。
弗兰格似乎是非常无聊,微微一叹,对两名手下道:“我今天的行踪可能被那个陈凌发现了,他的敏感当真恐怖,无形之中感觉到了不和谐。”
两名手下顿时失色,因为他们知道弗兰格公爵的修为在血族中已经是血圣的巅峰。这个血圣的巅峰就如内家拳的如来巅峰。而且,阮天路虽然是血圣巅峰,但是他不过是冒牌货。而弗兰格这一脉的血族才是正宗的吸血一脉。
血族修炼血元真气,与身体自然融合。造神基地的人,是靠外在的真气。而他们是自身的,自然更高一筹。
血族即是吸血族,但并不是吸血鬼。他们其中有大修为的人,确实能活很长时间。那些长老级别的,也是有千年寿命,而且血元真气恐怖非凡。不过长老们都是违背了天地规则,就跟那些灵魂神物一样,只能躲起来。一旦盲目跑出来,就会遭到因果报应。
这些人,全部都在等待大气运的降临。大气运降临,他们就要出来抢占气运,以图享受世间荣华。
吸血族并不是如传说中,可以将普通人变成吸血鬼。他们吸收血液是因为天性喜爱血液,血液是他们的米饭。可以给他们提供能源,力气。而且,他们也不是说不吸收血液就会死,他们一般的时候像正常人一样。
血液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烟瘾,不吸收,会精神上乏力。
两名手下是跟弗兰格从英国伦敦带来的,也是长老派给弗兰格前来完成任务的。他们分别叫葛西亚,希尔。两人在血族中,年龄才八十来岁,子爵级别,修为乃是是血宗。血宗也就是内家拳的丹劲中期实力。葛西亚性格内敛沉稳,希尔则善于逢迎,比较圆滑。
血族的实力是随着血元真气的凝练而提升,血族更有搏斗秘术。血族当年抗衡光明教廷,独霸四方,就是凭着血元真气与血族搏斗秘术。
此刻葛西亚听到陈凌发现了公爵的存在,失色道:“公爵,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弗兰格蹙眉道:“这个陈凌的实力隐隐看起来,并不弱于我。而且在这儿是他们的地盘,一旦闹翻了,对我们很不利。当然,我倒是不怕这个陈凌,若是有机会,也当让他尝尝我的血元真气之厉害。”他是公爵,实力超凡,觉得退避很丢面子。所以最后还是忍不住傲气流露。
葛西亚道:“公爵,既然陈凌已经有所怀疑,接下来几天,我们还是不要去继续监视。先缓一段时间,您觉得呢?”
弗兰格虽然傲气,但也不是鲁莽之辈,当下道:“我也是这个想法。我唯一担心的就是陈凌在夺取了血泪之后,会立刻杀了安昕。长老的交代,是要夺取安昕的心泪。”顿了顿,道:“先就这么着吧,缓两天。我看这个安昕似乎并不买陈凌的帐。两天之后,我再把距离放远一点去监视,谅陈凌也没这么大的本事能发现我。”
“公爵英明!”葛西亚与希尔齐声说道。
国安与大楚门的情报机构迅速进驻北京,李红妆这位情报组的重要干将也亲自前来。
这一次任务事关重大,陈凌绝对不允许其中有失。
大气运即将降临,降临之前,整个天下已经是暗流涌动,各方势力纷纷露出端倪,蠢蠢欲动。
且不说这些,陈凌前去安昕的租房见了安昕。大门紧闭,陈凌打不开,敲门也敲不开,最后砰的一脚将其踹开。他是什么人,当然能感觉到安昕就在屋子里。
午后的阳光很是炎热。
陈凌来到安昕的卧室时,便看见安昕睡在床上,盖了空调被。这个情况很不好,因为安昕没开空调,这么热的天,还捂了个被子。陈凌一眼看去,便看到柔弱的安昕满头是汗水,发丝凌乱的贴着额头,她的眼睛闭着,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么的。但这么热的天,又如何能睡着?
不知为何,陈凌的心中刺痛了一下。她本来是一个很坚持坚强的女孩子。现在这一切,都是自己在毁她。
如果天上真有神佛,陈凌闭眼一瞬,佛祖,你可否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深吸一口气,陈凌睁开了眼,眼中绽放出精光。他知道,神佛帮不了他,在这个世界上,弱肉强食,要活下去,只有依靠自己。
沉默一瞬后,陈凌上前,略带粗暴的拉开了安昕的空调被。安昕的衣服没脱,穿着牛仔裤,白色大t恤。只不过,无论是发丝,还是t恤都已湿透。白色t恤粘着她的娇躯,让她白色的文胸若隐若现。
那发丝间的汗水与面色,犹如是古时候女子生孩子那般的辛苦苍白。
虽然被陈凌拉开了被子,但安昕依然没睁眼。陈凌知道她醒着,他本来想去开空调,转念想到安昕现在热成这般,陡然开了空调,指不定一冷一热会身体出毛病。当下前去找了一本杂志来给安昕扇风。
刚扇一会,安昕冰冷的开口,道:“你走开。”
陈凌没搭理,其实若不是这件事是他造成,他肯定会狠狠的骂醒安昕,但现在,他如何也不能理直气壮。既然不能理直气壮,可是戏还要继续下去。
“安昕,虽然你什么都不说,但我也猜的出来是怎么回事。”陈凌酝酿一瞬后开口,他的声音沉静如渊岳,有一股大气,静气,让人忍不住去聆听。
顿了顿,陈凌继续道:“能够让你这样心灰如死,我猜应该是和你守候的爱情有关。我前两天似乎看到你带了一个男人回来。以你的性格,只可能那个人就是你的余航。而现在,你这个样子。也只可能是余航跟你出了问题。我不是要卖弄我的博学,我只想告诉你,天地很大,前面的路还很长。人生在世,不是只有爱情。三山五岳,云海之巅,北海日出,同样可以壮怀瑰丽。你躲在死角里,不肯去看这些风景,只会是你的损失。而当你走出来,等到若干年后再回首,也一定会觉得今天的你是多么的让人失望。”
安昕默然不语,陈凌继续安静的给她扇风。
其实安昕终究是与众不同的,如果换一个极端的女孩,在陈凌侃侃而谈的说出这番话时,一定会坐起来咆哮,你懂什么,你懂十几年感情被辜负的痛苦吗?你不懂,因为你没有过这种感情。也有一种,或则会说,我怎么样都不关你事。而安昕只是沉默,陈凌便也知道,她听进去了自己的话。
安静的午后,陈凌默默的给安昕用杂志扇着风,眼神专注而认真。这是一副极度美丽的画卷。
陈凌做事向来执着,他就这样手不停歇的给安昕足足扇了两个小时的风。直到安昕身上的汗液全部消失。
这个时候,陈凌丢下了杂志,站了起来。道:“我在外面等你,你一天没吃东西。这个时候是三点,我们可以去买些吃的东西,登上八达岭长城。你可以去体会长城的历史沉淀和雄伟壮观,也许在那儿你会知道,其实在天地面前,历史面前,人很渺小,爱情悲伤更渺小。”说完便径直出了卧室,出了安昕的租屋。
三点钟的太阳还散发着它的威力,这种毒日头让人心里倦倦的。而如果是从午后刚刚睡醒,又会觉得这阳光让人心里好生明媚。
陈凌安静的站在毒日头下,站立如标杆。他只是这样一站,就已站出了气势。
安昕一直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她不想动。尽管觉得陈凌说的很有道理,但内心里真的不想动,就想这样一直颓废下去。
佛言有云,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亦有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
万事在心头,却只在一念间。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回得了过去,回不了当初。
在一个小时后,安昕一念之间坐了起来。她行动迅速的起身来到洗手间。这种状况就像是一个人在寒冬里赖床,突然意念一动,迅速起床。连自己都不明白是为什么。
安昕洗漱完毕,头发梳好,干净整洁,清汤挂面。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是与以往不同的白色吊带衫,清凉高跟水晶鞋。
这身装束是安昕以前绝不会穿的,她虽然喜欢穿,但是却不想去招蜂引蝶。她一直走保守的路线,但一个喜爱黑拳赛的女孩子,又怎么会是个懦弱保守的人。只不过,因为深爱,一切都已被她压抑。而现在,她不需要为谁去压抑了,所以她可以自由的呼吸了。
纵使素颜朝天的安昕,也如荷花一样恬静美丽。她出门时看到陈凌一直站在太阳底下,又想起他刚才足足给自己扇了两个小时的风。种种种种,她并不是木头人,没有感觉,只不过,她也不会去感动。她觉得自己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
“走吧!”安昕对陈凌淡淡说。
陈凌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美丽的香肩,锁骨都露了出来,这样一身打扮着实惊艳。陈凌微微意外,随即道:“好!”
陈凌和安昕出了长长的巷子,拦了的士。目标是八达岭的长城。路上,经过一家粥铺时,陈凌让的士司机停车。他跑过去,买了两份粥,两瓶娃哈哈矿泉水。
这一次,陈凌给安昕粥喝,她没有拒绝。一整天没吃东西,吃一点流食是最健康的。
的士继续开,而安昕最终还是没有喝完粥。虽然只喝了一半,但她也算是真努力了。倒是矿泉水一口气喝了一大半。
晚上的八达岭长城依然有不少的游客。
这些游客中有许多各国肤色的人。陈凌与安昕先乘坐缆车到达八达岭长城顶。
随后,朝好汉坡进发。
好汉坡之所以叫好汉坡,却是因为它的陂势非常的陡,要爬上去实在不易。
安昕闷头朝上,陈凌紧跟其后。与之一起攀爬的还有不少游客,在这儿,每个人都似乎是想证明自己,挑战自己。由于八达岭长城处于风口,这个时候,夕阳斜斜,晚风吹拂。安昕的发丝在夕阳余晖沾染下,随风飞扬,美丽凄迷。
终于,安昕随着一众游客爬上了好汉坡,陈凌一直跟在后面。
由高向下看,长城弯弯曲曲在崇山峻岭中延伸,人看起来非常渺小。
一众游客因为挑战成功,欢呼雀跃。安昕站在顶端,迎着夕阳。她看到了历史沉淀,看到了长城的雄伟壮观,也看到了那一边的风舞黄沙。
在大自然,在天地面前,这一刻,安昕体会到了陈凌所说的渺小。人真的很渺小,有人自不量力谈逆天。犹如一棵浮木,妄想阻止洪流。越阻止就越会粉身碎骨,唯有顺天而行,方能证大道。
在这一刻,安昕忽然大声喊了出来。那是她意气的释放,陈凌在风中隐约听到了她哭着喊“余航,我不会再等你了,也不会再爱你了。”
天色渐暗,游客陆续下坡。
安昕在这儿待了整整一个小时,陈凌便安静的陪了一个小时。
下了八达岭长城后,天色已暮。
安昕道:“我们找个地方坐坐,我有话对你说。”
陈凌点头。
最后,乘坐的士,两人在一家不知名的咖啡厅里入座。咖啡厅里有零零散散的客人,灯光摇曳昏黄,有种青灯古佛的感觉。
入座后,服务员问安昕和陈凌需要点什么。安昕点了一杯爱尔兰咖啡。爱尔兰咖啡的制作非常讲究,工序繁琐,工艺也必须精湛,否则都算不得正宗的爱尔兰咖啡。
安昕去过一次台湾,那儿有一家咖啡店,每天只有晚上十一点后才会贩卖爱尔兰咖啡。因为老板只有那个时间段,才有精力和时间来做。也是那一次,安昕对爱尔兰再也无法忘怀。但北京的咖啡厅,她没喝到过正宗的爱尔兰咖啡。
陈凌则要了一杯黑咖啡,黑咖啡可以提神。入口虽苦,细细品尝,却能尝出柔滑酸涩,甚至有一丝甜味。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安昕忽然凝视陈凌,淡声问。
陈凌微微一怔,觉得她的眼眸似乎有洞察人心的作用。当然,陈凌知道她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真实意图。
“我去你们公司当业务员是因为你。”陈凌说。
“之前我们仅仅见过一面。”安昕说。
陈凌点头,道:“对!”
安昕说:“很疯狂,也很荒唐。你到底是什么人?从你说话,谈吐,我判断得出你不是一般人。不过你是谁都不重要,我没有精力陪你玩游戏。”
陈凌凝视安昕,一字字道:“你觉得我是在玩游戏?”
安昕深吸一口气,避开陈凌的目光。觉得他的目光有种震慑力,让她不敢去直视。她道:“我甚至不知道,那天你救我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安排的?”
陈凌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却浮现出怒色。这是他多年执行任务,遇到慌乱情况,临机应变的神色。这个怒色,立刻让安昕慌了下神,觉得自己太过分了,那天他的伤是那么的触目惊心。谁能做戏做到这个程度。
“对不起,我失言了。”安昕慌忙说。
陈凌微微苦涩的一笑,道:“其实就是这么的可笑,我因为见了你一面,然后你想象不到我心中有个什么样的魔鬼,驱使我去做这些事情,我自己也感觉很意外。我甚至抛下了我公司里所有的事情。倒也没想一定要跟你怎么样,每天能看到你其实也就满足了。”
“你这又何必?”安昕道:“你今天说的话我觉得很有道理。爱情不过是生命的一部分,况且,我只是你心中的一个美好意念。而其实,都是你想出来的。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你比我想象中更好。”陈凌执着的道。
“结束吧!”安昕说道:“陈凌,结束这种无聊的游戏。你回到你自己的世界里去。我也许对你有好感,但我跟你不可能。我不会再去爱一个人了,也累了,爱不动了。”
“那就让我来爱你。”陈凌认真的说道。
“够了!”安昕微微的恼怒,道:“我不需要。”
陈凌说不出话来,安昕比他想象中实在难以搞定多了。这事儿其实需要春风化雨,但自己的时间真不够多了,再春风化雨下去,黄花菜都凉了。
“你放心吧,我不会去烦到你。”陈凌最终只能这么说。
安昕抬头的一瞬间,看到了陈凌眼中的落寞。不知为何,这一刻,她心里有种莫名的难受。
“我去下洗手间。”陈凌深吸一口气,说。
来到洗手间后,陈凌拿出手机。海青璇的短信发了过来。“安昕家里确实有第二枚特殊窃听器,事实证明,真的有第二种势力在窃听。”
陈凌回复道:“加紧的查出这个人。另外,安排第三个计划,我的位置在····&
陈凌回到座位后,两人坐了半小时后,彼此无话,安昕道:“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陈凌点头,招手买单。
出了咖啡厅,已是月上中天。
要去招的士,还需要走一段路,到十字路口。陈凌和安昕都很沉默,陈凌沉默是拿不下安昕,血泪的事情毫无头绪。不过在安昕眼里,却是因为她自己的话深深的伤害到了他。安昕也知道陈凌是一个有生活沉淀,有气质自尊的男人。所以当他落寞时,总是让她的心不可避免的有些过意不去。
黑暗中,绚烂的灯光突然冲刺而来。一辆失控的车冲击而来,来的好快,撞向路边的安昕。
这一瞬间,生死时速。这一瞬间,安昕脑袋一片空白。
危机中,陈凌闪电扑了过去。这一刻他的身法展现出来,快如雷霆。轰的一下,扑住安昕滚了出去。
黑色的夏利车冲了出去,摇晃着撞翻路灯,又继续前冲,像是失控,转瞬消失不见。
安昕惊魂未定,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她在陈凌的怀里,感受到了异常的安定。这时陈凌痛哼一声,皱起了眉头。安昕立刻看到陈凌的袖子已经磨破,手臂上皮也磨破,沙子深深的镶嵌进去,看得到森森白肉。这样子,别说是多疼吧,反正安昕看见了就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夏利车开的很快,其实就是海青璇紧急过来的。连道具都没时间换。但是那么紧急的情况,安昕吓得魂飞魄散,那儿还会去怀疑。就连陈凌表现出强悍的身法,她也没有想到去怀疑。
安昕起身,陈凌也跟着起身。
在那最危险的一刹,陈凌毫不犹豫的扑上来,几乎是本能的保护了安昕。安昕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她仔细的去想陈凌为她所做的一切,即使是心如磐石,这一刻也忍不住动容了。
“快去医院,你怎么样,疼不疼?”安昕关切的泪水几乎流了出来。她想去捧着陈凌的手臂,又怕碰到了会弄疼他。
陈凌冷淡的甩开了她的手,道:“我没事。”然后便朝前行。走路是,腿子一瘸一拐。安昕这才注意到他的裤子也磨破了,而且腿也磨破了皮,沙子镶嵌进去,白肉森森。
“陈凌,你别这样。”安昕连忙上前,道:“我去叫的士,你在这儿等着我,你这样不去医院,会被感染的。”
陈凌知道这时候已经感动了安昕,再不趁热打铁,就一切都完蛋了。当下故意冷淡道:“我感不感染跟你也没关系。”
“就在这儿等我,我去喊的士。”安昕回避了陈凌的发难,朝前快步走去。
这个妮子,太难搞定了。陈凌心中叹了口气。
安昕很快喊了的士过来,陈凌被安昕扶上了的士,然后的士直接前往医院。
一路上,安昕对陈凌关切焦急。陈凌配合的皱眉头,装作又疼又忍。
在医院取沙子时,还真是有些疼痛。尤其是取完后,用酒精消毒,那叫疼的撕心裂肺。不过陈凌也忍得住,说到底,还是皮肉伤,没伤筋动骨。
一切处理好后,医生建议住院,陈凌坚持要回去,安昕便也依着陈凌。
回去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一路在的士上,两人依然无话。陈凌想要得到安昕的心,这时候肯定不能挟恩占便宜。
虽然没说话,但安昕的眼波却有融化的趋势。
这时候倒像是陈凌刻意不理安昕了。
到家后,陈凌坐在沙发上。他手上,脚上都缠了白色纱布,洗澡肯定不行。安昕帮他打了一盆洗澡水,帮他拧干毛巾,让他自己单手洗脸。洗过脸后,安昕又拧毛巾,帮陈凌擦背。
她做的专注认真,陈凌微微尴尬,道:“不用了,你回去休息吧,我没事。”
“洗脚吧。”安昕却不理,执意帮陈凌脱了鞋子袜子,把他双脚放入温水中。然后认真的清洗起来。
发丝下垂在安昕的面颊,柔和的灯光下,美丽安静的女子如一首动听的音乐,让人心中忍不住宁静,祥和,甚至去想着永恒。
安昕给陈凌洗完脚后,拧了毛巾,前去洗手间。
随后,安昕扶陈凌去床上休息,并为陈凌打开空调。
“明早想吃什么?”安昕随后问陈凌。
“随便吧。”陈凌说:“其实不用麻烦,我没什么事。”
“那好,明早我亲手给你熬粥喝。”安昕微微笑了一下。随后,她突然俯身在陈凌额头上吻了一下,脸蛋微红,道:“好好休息。”
这一个吻真的让陈凌呆住了,有种铁树开花的感动。是心里真正的喜悦,感动。他一直觉得在做戏,但是这一刻,这一个吻,让他有种喜悦欲狂的感觉。
安昕吻完就想离开,陈凌一激动,拉住了她的手。她的柔夷冰凉,却充满了柔滑和弹性。
安昕任由陈凌握着,也不回头,只是轻声道:“陈凌,给我一点点时间,好吗?”
陈凌醒觉自己操之过急了,当下嗯了一声,逐放开了安昕的手。安昕回过头,眼波温婉动人,道:“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嗯。”陈凌眼中喜悦难掩。
安昕离开后,陈凌坐了起来。他心里为这个实质性的进展是真的高兴。尽管安昕不可能这么快接受自己,但是她已经打开了心门。接下来就可以顺理成章了。
然而,这一夜却并不平静。
李红泪与李红妆强强联手,国安部门高度配合。她们很快锁定了帝都大酒店的弗兰格。
大楚门的两名成员,秋彤和一名叫做秋荷的成员前去酒店暗中探查,结果被弗兰格一行人发觉。弗兰格眼见行踪败露,情急之下抓了秋彤与秋荷。
这件事很快就惊动了李红泪和李红妆,两人暂时还不想惊动门主,便与海青璇取得联系。
海青璇当即火速赶到帝都大酒店。由于这儿是帝都,北京城内。海青璇一行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做出大动静来。
弗兰格抓了秋彤与秋荷,离开了帝都大酒店。李红泪,李红妆派人暗中跟踪锁定。海青璇交代所有人不能轻举妄动。
考虑到弗兰格就是陈凌所说的恐怖高手,海青璇害怕自己这一行人不是对手,她当即通知了陈凌。陈凌这会儿因为安昕的事情刚刚喜悦,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因为他想到了任务,自己不是在谈恋爱啊!
便也在这个时候,陈凌接到了海青璇的电话。
“我们找到了那个隐藏的高手,一共三人。他们抓了秋彤和秋荷,现在藏在了佐罗公园里。”海青璇说。
“别轻举妄动,等我来。那个隐藏高手,你们没人是对手。”陈凌一听便是大惊失色,当下跳了起来。迅速将手上的纱布,腿上的纱布扯掉。然后找了衣服床上。其实他的伤因为他恐怖的气血愈合能力,这会儿早已没事。
悄悄离开租屋,出了巷子。陈凌按照海青璇说的汇合地址,展开白驹过隙的身法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