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方琤的犹豫,他又问：“怎么了？”
方琤摇摇头：“没什么,本来还以为可以和你一起去上高数课。”
她停了停,“听说我们学校的高数挂科率挺高的，还想着遇到不会的题目,可以问问你。”
后面这句才是重点吧？
顾渊压下嘴角的笑意,说：“只要认真听课，考试对你而言，肯定没什么问题。”
方琤看向他：“你对我这么有信心吗？”
顾渊说：“我的女朋友，我当然有信心。”
方琤没说话。
顾渊与她对视几秒，忽地低笑：“不过,我们系虽然没有高数，但并没有不允许去旁听。要是那天刚好没课,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上。”
方琤心满意足地笑：“好，那我先把课表发给你。”
交换了课表,方琤开始研究上面的课程安排：“我看看。”她有些惊讶,“哎,顾小渊，你发现没,我们的主课刚好都错开了。”
“星期二上午的法理学,还有星期五下午的法制史，这两个时间我刚好都没课，可以跟着你去蹭课。”
她目光下移,落在星期五的课程安排上,忽地想到什么,又说：“对了，星期五上完课，我们就出去吃饭吧，还可以喊上宁思。”
顾渊一怔，有些不满：“为什么要喊她？”
方琤似是疑惑：“你也可以喊你的朋友一起来呀，人多也热闹点。”
“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渊握住她放在桌面的手，低着嗓音说：“我更想……只和你一起去。”
片刻的怔然后，方琤扬起嘴角：“好吧，我明白了，那就我们两个去。”
“那课程就这么安排了。”
方琤把重新安排好的课程表保存下来，看了眼时间：“到饭点了，我们去吃饭吧。”
***
吃完中午饭，顾渊送方琤回宿舍。
把她送到楼下，顾渊正要离开，方琤喊住他。
“顾小渊，等等。”
顾渊停住脚步。
刚回过头，方琤已踮起脚，在他的嘴角落下一吻。
顾渊身体一僵，等回过神来时，她已经退开了。
方琤笑意盈盈：“提前给你帮我划高数重点的报酬。”
顾渊眼神深了深，扬起眉梢：“我可是牺牲了课余时间跟你去上课，就这么点报酬，你觉得够吗？”
方琤愣了下，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她故作生气：“喂，那我也牺牲我个人时间跟你去上课，这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顾渊面不改色地答。
方琤问：“那你觉得怎样才够？”
“让我想想。”顾渊作思考状，“每一节课付一次报酬，这只能当一次的。”
“那你想得还真美。”方琤轻哼了声，目光瞟向他的耳朵，扑哧地笑了声，“顾小渊，你耳朵好红啊。”
没等他接话，她已经跑进宿舍楼里。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顾渊的嘴角浮起一丝清浅的笑意。
***
休息日过去，正式上课的第一周开始了。
方琤第一次跟着顾渊去法学系上课的时候，把法学系的一干人都震惊了。
方琤若无其事地坐到顾渊身旁，便听到有人问：“顾渊，这位……是你女朋友？”
说话的，是顾渊的舍友李亮。
顾渊介绍说：“嗯，她就是方琤。”
朱峰尧也凑过头来：“哇哦，顾神你真牛逼，上课也把女朋友给带过来，在下佩服，佩服。”
顾渊转头，把他们介绍给方琤：“他们是我的舍友。”
方琤微微一笑：“你们好。”
“你好你好。”
法学系的学生对她也很是好奇，尽管方琤表现得十分低调，但是上课期间，他们还是会若有似无的打量着她。
对此，方琤有些无奈：“我怎么总觉得，等会学校论坛上又会有一个帖子，比如说什么，‘看，大一那学神跟他的女朋友，秀恩爱秀到课上了’。”
顾渊说：“不用管他们，等习惯了，他们就不会再注意你了。”
正如他所说的，久而久之，班上的同学也习惯了她的存在，几乎忘了她并不是法律系的学生。
不仅是法学系的学生，就连老师也是。
法学系大一开的其中一门主课是法理学，上法理学的教授姓钱，讲课幽默风趣，轻易调动起课堂的气氛。
但是这位教授不爱点名，每次都是随机提问，就连方琤也被点过好几次。
为了应对他的“突袭”，每节课，方琤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钱教授随时的提问。
一次课后，钱教授给班里的学生布置了一项作业，写一篇小论文，内容是从法理的角度讨论安乐死的问题。
既然来上课，教授布置的作业，方琤也认真地完成了，还让顾渊帮忙把论文交了上去。
到了下节课，钱教授点评论文。
他先对论文的总体情况作了一番点评，紧接着开始分析个人论文的观点。
忽然。
“方琤是哪位？”
猝不及防地被点到名字，班上的同学都惊讶地向她看来。
方琤微有些惊讶，还是举起了手。
“教授，是我。”
“哦，原来是你。”钱教授点了点头，微笑着说，“我在你的论文上看到你写的关于安乐死的观点，觉得非常有趣，你可以跟我们仔细说一下吗？”
“是这样的，我的观点……”
方琤站了起来，说出自己的观点。
写这篇论文的时候，她查阅了不少的资料，到现在还记忆尤深，因此应对自如。她的观点里，还掺杂了点心理学的知识。
钱教授听得直点头，语气里含了几分欣赏：“不错不错，你的观点非常新颖。”
他的大力表扬，反而让方琤有点羞赧。
下课后，她赶紧收拾好书包，拉着顾渊离开教室。
回宿舍的路上，方琤疑惑地问：“你们的钱教授不会还不知道，我不是你们系的学生吧？”
顾渊忍住笑，说：“看样子，是不知道。”
方琤有些头疼：“怎么没人告诉他？”
顾渊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我猜，可能连他们也忘了，你不是我们系的学生了。”
“……”
***
话题总有新鲜度，一个学期进入尾声，跟他们相关的话题也逐渐淡出众人的视线。
学期末的时候，大一开放了下学期的公共选修课系统。
选课系统刚开放，便立刻瘫痪了。
在学校网络抽搐、服务器崩溃的情况下，方琤好不容易才挤进选课系统里。
她和顾渊最后抢到了一门叫“中国古典戏曲研究”的公共选修课，这是中文系开设的公共课。
这门课程比较冷门，选的人也比较少。
他们都顺利地选上了。
第一天上课，刚好是下学期开学的第一天。
方琤和顾渊来得比较晚，来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只剩下几个空位，都在前排。
而连起来的位置，就只剩下第一排中间的位置。
他们只能坐到第一排的位置上。
上课铃声响起，一位女老师走进教室。
她走向讲台，目光落在顾渊身上，紧接着移向方琤，一愣，随即露出了然的微笑。
收回视线，她直了直身，首先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姓秦，是中文系的教授，你们可以叫我秦教授，或者秦老师。”
秦教授举止端庄优雅，谈吐大方自如。
但说话间，她的视线总是若有似无地往他们身上挪，脸上的表情愈发温和
方琤心里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
上课期间，秦教授不时往他们这边看来，视线在他们身上停留的时间，似乎也越来越长了。
趁着秦教授把目光转向另一边的机会，方琤凑过头，小声地问：“哎，顾小渊，秦教授怎么老往我们这边看？是我的错觉吗？”
顾渊的目光一直没离开面前的课本，面不改色：“是你的错觉吧。”
“真的吗？”方琤仍有些疑虑。
顾渊压低了声音，却语气笃定：“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