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早上第二节课的时候,天下起了雨,直到现在还没有停。
大概是下雨的缘故,到了饭店,学校食堂人满为患,各个窗口很快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方琤和徐宁思到窗口买了饭票,也去排队打饭。
打好了饭,两人回到自己班级的位置。
一中食堂的座位划分了区域,每个班级占一个区域。
“阿嚏!”
刚坐下,方琤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徐宁思关切地问:“琤琤,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桌子旁,有人停下脚步。
方琤正低头在书包里翻找纸巾,没有过道上的动态,随口回答:“昨天晚上不是下雨了,我走得晚,又忘记带伞,可能淋雨了。”
“那你没事吧?我怎么觉得你的脸有点红?不会发烧了吧?”徐宁思目露担忧。
方琤抽出一张纸巾,“没事,就是刚好撞上来那个了。”
徐宁思理解地说:“难怪。”
方琤往额头探了下,说:“我去接点热水。”
徐宁思点点头:“嗯,你快去,我帮你看着东西。”
方琤从书包里拿出水壶,站起来,往茶水间的方向走去。
她的水壶不是密封的,早上装到壶里的热水早就凉透了。
看着方琤走远,顾渊把单肩包脱下,扔到程浩东的怀里。
“替我拿一下,我过去看看。”
“好。”
程浩东接住书包,回头疑惑地看他一眼,接着向班级的位置走去。
顾渊快步来到茶水间,看到方琤正在一台热水机前接水。
他放慢脚步,向她走过去,唤了她一声:“方琤。”
方琤回头,惊讶地看向他:“顾小渊?”
看她的脸颊微红,顾渊皱了下眉,脸色微沉:“你感冒了吗?”
方琤松开出水按钮,拧上瓶盖,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大概……有点吧。”
顾渊目光沉静,继续问:“是昨天淋了雨的缘故吗?”
方琤说:“可能有点关系吧。”
顾渊没有接受她敷衍的回答,上前一步,又问:“你去医务室测量体温了吗?”
方琤一怔:“不用去了吧?我刚刚只是打了几个喷嚏,喝点热水就好——”
然而话未说完,顾渊的手已经覆上她的额头。
“顾小渊……”
方琤浑身一僵,轻唤出他的名字。
顾渊的手掌温暖,贴到她的额头上,温暖传递进来,一直蔓延到心里。
很快,他收回手,目光转冷:“额头有点烫,这叫‘只是打了几个喷嚏’吗?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
方琤开口反驳:“不是,我没……”
顾渊握上她的手,不分由说把她往医务室的方向带:“走,我带你去医务室。”
方琤心里一慌,赶紧拉住他,用力摇头:“不,我不要去。”
顾渊停住脚步,向她投去询问的眼神:“那去医院?”
“也不要。”方琤看着他,眼神执拗。
顾渊仿佛从她眼底里看出什么,叹了一口气,语气软了起来:“就这么去看医生吗?”
“我……”
方琤点了点头。
顾渊沉默了会:“要不请假回家休息吧?”
方琤摇头:“不了,下午有两节数学课,比较重要。我只是小感冒而已,多喝点热水就好了,不会碍着什么的。”
顾渊定定地注视着她,终于敌不过她的固执,再次叹气。
“你先回去吃饭,吃完饭到图书馆等我。”
***
顾渊回到班级的位置,抓起自己的书包。
“我出去一下。”
程浩东有些惊讶,目光跟随着他移动:“顾神,你不是还没打饭吗?这么大的雨,你去哪里?”
顾渊从书包里取出折叠伞,说:“我去买点东西。”
程浩东愣了下:“买东西?你是不想在食堂吃饭了吗?那我也去。”
“等等我。”
他也打起伞,跟了出去。
外面的雨一直不见停,到了中午,雨势反而越来渐大。
校外的道路坑坑洼洼,积起了一个个浅水洼,豆大的雨水砸到水洼里,溅起一朵朵白色的水花。
人行道的红灯转绿,顾渊过了马路,走进药店。
“要一盒感冒药。”
看着顾渊付钱,程浩东有些疑惑地问:“顾神,你大老远跑来这里,就是为了买感冒药吗?”
一中附近没有药店,学校周边开的大多都是小食店,要走过一条街道,过马路才有一间药店。
“你感冒了吗?怎么不直接去医务室?”
顾渊语气淡淡:“不是我。”
“哦,我知道了。”程浩东一听,立马明白了,识趣地没有再问。
返回学校的路上,顾渊又在附近的小卖部里买了一瓶矿泉水。
***
两人在校外买了两只面包,几口吃完便回到学校。
他们在教学楼前分别。
程浩东收起伞,回了教室,顾渊继续朝科学楼的图书馆走去。
顾渊收起伞,踏上图书馆的台阶,伞上的雨水在台阶上拖出一道水痕。
他把雨伞放在图书馆外收雨伞的篮子里,走了进去。
方琤正坐在他们常坐的位置上。
似是听到这边的动静,她回过头来,偷偷看他。
见他看过来,她立刻转回身,正襟危坐。
等他走近,她才抬头,眨巴着眼睛说:“顾小渊,你来了?”
她停了停,又低下头,佯作在看练习册:“你刚刚这么久没回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顾渊没说话,只是把买回来的药和矿泉水往她面前一放。
“这是?”
方琤一怔,抬头看他。
顾渊说:“我问过药店的人了,这种感冒药的药效比较温和,副作用比较小,吃了也不会觉得困,不会影响你下午上课。”
“谢谢你,不过,我……等会再吃吧。”方琤面色僵了僵。
顾渊并不买她的账,“这药是饭后吃的,刚好吃完饭,现在吃正合适。”
没等她接话,他又扔出另一个选项:“不然,就去医院。”
与他对视了好几秒,两相权衡下,方琤选择了吃药。
他对着说明书,取了两颗药丸递给她。
方琤的水壶里有热水,她倒出半杯热水,再倒点矿泉水混成温水,咕咚咕咚,一口气把药全咽下去。
药丸下滑时,还是带出了点苦涩的味道,方琤的眉心狠蹙了下。
顾渊看着她夸张的表情,无奈一笑:“就这么害怕吃药吗?”
方琤像是想起什么惨痛经历,皱着眉头说:“药都好难吃呀。”
顾渊轻笑了声,在她旁边坐下,又说:“要是觉得不舒服,就在这里趴会儿,到时间了我喊你。”
方琤放水壶盖拧回去,放回到书包里,接着又翻了一页习题册:“还好,现在还不困,我先做几道题。”
顾渊也从书包里拿出练习册,摆放到桌面上。
翻开一页,他动作稍停,开口问:“昨天,你妈妈有责备你吗?”
方琤侧目看向他:“没有。对了。”想起什么,她又说,“她让我感谢你。”
“谢我什么?”顾渊一怔,微有些意外。
“谢你送我回家啊。”方琤抿嘴一笑,眼神清亮,“她说你为了送我回来,肩膀都被雨水淋湿了。”
顾渊脸色微红,收回目光,语气显得不自在:“这没什么好谢的。”
方琤扑哧地笑了声,没说话,拿起笔做起习题来。
顾渊翻开草稿本,在上面写了几条公式,又似是不经意般问:“下学期就要高考了,你有没有想过要报哪里?”
方琤说:“早就想好了。”
“要报哪个学校?”
顾渊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语气仍听不出什么情绪。
方琤低着头,很好地掩饰住眼中的笑意:“当然是s大。”
“……哦。”
轻淡的一声回答。
顾渊仍低着头解题,笔下流畅,嘴角却微不可见地上扬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