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
自制的牌子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拎着个皮箱的赵野军从车站走出来,很快就看到拖拉机上的许大海了。
他穿着灰色中山装,戴着宽沿的大帽子,戴着大墨镜,活脱脱像是港剧里边儿走出来的人物。
太醒目了!
许大海很快也看到了他。
“小海!嚯,开拖拉机来的啊!!”赵野军大笑,结果没有注意到的是,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年轻钻过人群,从右边儿快速朝着赵野军靠近。
许大海看到了这一幕,连忙跳下拖拉机,大步迎着赵野军走去。
“嘿!那小子!?你想嘎哈??赶紧滚啊!”
“嗯?”
赵野军一扭头,顺着许大海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小年轻满脸不甘心的站住脚。
脸色变换,似乎是看出许大海不好惹,钻进人群中很快消失掉了。
“做什么的?”
“小偷小摸的,走吧,你还没吃饭呢吧?咱们先去吃饭。”
找了个小馆子吃了饭,稍稍休息后。
许大海开着拖拉机载着赵野军往**赶去。
开到一半的时候,赵野军一时手痒,也开了一段儿。
不过他差点儿把拖拉机开到沟里去,吓的许大海赶紧不让他开了。
“这拖拉机……怎么一个劲儿的往沟里跑啊?”
赵野军有些郁闷,自己本想着露一手,结果出丑了。
“哈哈哈~你开不习惯的,我一开始开的时候,也觉的非常别扭,开习惯了就好了。”
哒哒哒~哒哒哒~
竖直向上的烟筒喷出一阵阵的黑烟,带起的风吹的路边儿的野草摇摇摆摆。..??m
快到乡里的时候,还遇到了五六个步行的村民,有男有女,大都背着筐子。
其中的一个老汉摆手,问可不可以捎带他们一段路,这自然是可以的。
许大海摆手让他们上车。
村民们是烟砬子屯的,出了乡里后又驶了长长的一段路,在一个岔路口把他们放下。
村民们连声感谢,之后他们走右边那条土路。
而许大海开着拖拉机走左边的土路。
蓝天白云,稻香浮动,流水潺潺。
极目远眺,能看到苍翠欲滴的青山,还有鸟群阵阵飞过。
晚上炖了一条鱼,又炒了几个肉菜。
边吃边聊。
许大海笑道:“东北的夏天是很短的,但是景色相当好,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多住几天吧?”
“行啊,那我就多住几天。”
赵野军盘着腿,和许大海相对而坐,边夹着美味的鱼肉吃着,边端起酒杯来和后者碰了一杯。
“斯哈~爽!”
他的视线掠过旁边的茅台酒酒瓶子,笑道:
“你这小日子过的美呀,每天还喝茅台酒?有猫有狗,天天溜达着到处玩儿,在农村生活的太好了吧?”
“哈哈~我追求的少,能每天悠哉悠哉,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就行了,来,走一个。”
两人碰了一杯。
这时候王秀秀又端进来一盘木耳炒肉。
“尝尝这木耳炒肉,野生的木耳。”
不仅村里的板杖子上长木耳,雨后,山里的很多枯树,半枯树上也会生长木耳。
许大海偶尔进山的时候采一些,积少成多,家里已经攒了十几斤干木耳了。
吃完饭后。
窗外的天已经彻底的黑了,月光朦胧如轻纱,小虫子滴滴滴叫个不停。
有三三两两的老爷们儿在外边儿的土路上走过,是去小卖部玩儿牌去的。
边残羹剩饭撤走,又唠了唠嗑后,就说起了那棵五品叶人参的事儿。
赵野军看了人参,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大一些,直接开价4万块。
许大海还了一回价:“5万吧。”
“行,那就5万!”
赵野军直接笑眯眯的答应下来,按照他自己的估价,5万块钱买一棵5品叶的野山参并不算贵。
交易达成。
打开皮包,把一沓沓的大团结拿了出来,一沓一千块钱。
“我一共带来了7万块钱,5万就是50沓,还能剩下2万块钱。”
“嗯呐,现在这棵野山参是属于你的了。”
许大海把参包子重新系好,放在赵野军旁边的桌子上。
参包子里边儿有参土,还有保湿的苔藓,最外边儿又有大块的桦树皮包着,鲜人参能在里边儿保持相当长的时间。
当然。
如果要长期保存的话,还是要把人参晒干,或者是蒸干。
“我要在**儿待一段时间,这几天,这棵野山参还是你来替我保管吧,等我离开的时候再带着。”
“那也行。”
许大海把钱全部用麻袋装了,提着去了最西边儿的那屋,那屋地上有暗层,可以把钱暂时放在里边儿。
等过几天赵野军离开了,就可以寻个没有人的晚上,把钱埋在地窖下边。
回来后又聊了一会儿天,折腾了一天赵野军也累了,便早早的让他去西屋休息去了。
许大海两口子又看了一会儿电视剧《血疑》,便也铺上被窝卷准备睡觉。
那棵五品叶人参,是3200块钱买来的,现在以5万块钱卖出去!
转手就赚了4万6千800块钱!
当然,马援朝两口子很高兴,赵野军很高兴,作为中间人的许大海同样高兴——人无横财不富,赚这一笔钱,很长时间都花不完了!
唯一损失的,可能也就是供销社了。
等小婷子睡着后。
许大海和王秀秀两口子“运动”了一番,后者趴在前者胸膛上,气喘吁吁的小声道:
……
赵野军一个人躺在西屋的炕上,换了环境,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蒙蒙月光透过窗户,斜斜的洒在墙壁上,把糊墙的旧报纸照的很亮。
他能轻松的看清楚报纸上的标题。
“许大海一家过的是真惬意啊,真让人羡慕,要不我也在海淀那边儿的村子整个小院子??”
赵野军不由的萌生了念头。
海淀就是中关村所在的区,不过在这个年代有大片的农村,自然风景相当好。
第二天。
赵野军醒的很早,闭着眼睛想再睡一会儿吧,结果膀胱压力越来越大。
没办法。
只得赶紧爬起来穿衣服,吱呀~打开屋门跑去了茅楼。
等赵野军叼着烟从茅楼出来,看看微微泛起鱼肚白,但太阳还没出来的天边。
又低头瞅了一眼棕色腕带的海鸥手表。
“才5点多啊,公鸡们的叫声是真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