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天了,我给你倒点儿热水泡泡脚吧,泡泡脚早点儿睡。”
王秀秀捏出水壶的塞子,哗啦啦的往脸盆里倒上热水,一时间热气腾腾。
摸摸热水,感觉温度太高了,又往里面添了半瓢凉水。
天寒地冻的,水瓮里边都冻上了一层冰。
边泡脚,许大海边从布兜子里边儿把剩下的钱全都掏出来。
“喵~”
大橘猫打着呼噜凑上来,想用毛茸茸的大脑袋蹭他的胳膊,结果被许大海一把扒拉开了。
看着许大海点完了钱,王秀秀问道:
“这是剩下的钱啊?”
“是啊,110张大团结,也就是1100块钱,哦,我左兜里还有几块钱呢。”
“我这儿还有二十多块钱呢。”王秀秀连忙说道,秀眉微蹙:“还要用钱吗?”
“嗯,找人帮忙把红参运到通化去,这也需要一笔钱。”
这回又买回来690斤的红参,算上之前家里的350斤红参,他家一共有了1040斤红参!
半吨红参,数量算是相当多了。
已经过了午夜12点,也就是到了周六了。
而按照约定,周日早上就要把红参装车,提前还要发电报,毕竟对方是要提前准备钱的。
也就只有一天的时间了。
任务相当紧急!
如果这一千多斤红参没有按时交易,恐怕买家那边儿会起疑心,很可能会生出很多波折来。
要是换一个人面对这种情况,恐怕会焦虑的睡不着觉,毕竟眼看着事情就要彻底搞砸了。
但是许大海不一样。
前世的他浮浮沉沉,经过太多的风浪了,早就练就了坚韧豁达的性格,更明白每逢大事有静气,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睡觉!”
擦擦脚,许大海钻进被窝里,脑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微微的鼾声响了起来,王秀秀不由的“噗嗤”笑了起来,看到许大海不发愁,她也就不担心了。
又看了一下屋门确实插好了,她便也熄灯上炕睡觉了。
夜晚的风很大,掠过山村的时候发出呜呜呜,呜呜呜的渗人响声,有的村里老人会说这是大马猴子的叫声,大马猴子会把不听话的小孩叼走……
许大海小时候,他奶奶就是这么和他讲的。
……
早上四点,许大海醒了后发现大橘猫正卧在他的胸口被子上边儿,盘成一圈,沉甸甸的。
可能是他把被子卷的比较紧吧,晚上大橘猫没能钻进去。
“被窝里真暖和,是真不想起啊。算了还是起来吧,正事要紧。”
许大海把大橘猫抓到一边儿去,赶紧起来穿衣服,嚯~衣服是真凉啊,瞬间把他冻成三孙子了。
也彻底的驱散了睡意,清醒多了。
响动惊醒了王秀秀,后者迷迷糊糊的道:“现在几点了?”
“刚刚四点。”
“起这么早啊?我去给你做饭吃。”
“不用了,你和小婷子继续睡吧,不用起这么早的,我自个儿整点儿吃的就行。”
许大海逮住大橘猫,把她塞进了王秀秀的被子里:“你抱着她吧,别让她来烦我。”
他往灶堂里添了把柴火,熥了点儿干粮。
稀里糊涂的吃了饭后,剩下的饭被他放在了锅里继续熥着,等王秀秀她们娘俩起来正好吃。
“天还黑着呢啊。”
许大海穿好棉袄带好钱,熄灯关门后,骑着二八大杠往乡里赶去。
终究是年轻的身体,壮实,恢复力就是强,才睡了三个多小时就神采奕奕,活力旺盛了。
“我记的孙广才是林场的卡车驾驶员,要是他能帮忙运红参的话,那事情就妥当了。”
许大海张嘴哈出大量的白气,边骑着二八大杠翻越一道缓坡,边想着事情:
“可是我不知道孙广才有没有在家啊,冬天河道冰封,正是伐木的时候,他应该会相当忙的。
即使他在家呢,但是上一辈子我和他是在1991年,或者是1992年才相识的吧?
这一辈子他还不认识我呢,会帮我吗?使钱会有效果吗?”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许大海加快了蹬脚蹬子。
乡里街道安静的很,静悄悄的就像是沉浸在睡梦中一样。
昨夜又下了一些雪,房檐,树木,街道,乃至电线上都有着新落下的积雪。
咯吱咯吱咯吱~
许大海骑着二八大杠行驶在白茫茫的街道上,最后只留下了属于他的自行车印子。
突然。
右边一户人家内,猛的传出来了响亮的狗叫声。
“汪!!汪汪汪汪!!”
在这么安静的环境下,冷不丁的整这么一下子,吓的许大海肝儿都颤抖了一下,脚下准头一失直接摔在了地上。
“真你奶奶个腿的啊,有能耐你出来,看不一侵刀下去能不能捅穿了你?”
许大海感觉自己的魂儿都快被吓飞了,实在是太突然了。
没辙,掸掸身上的雪,扶起二八大杠继续往前骑。
孙广才家住在南街,一套临街的百来平的房子内,外墙上还镶嵌着一些灰,白,绿等等颜色的小石子儿。
仔细看,隐约能看出五颜六色的小石子儿摆出来的是小花,小草,五角星,圆形等图案。
也不知道是年份太久石子松动,还是有小孩子来扣着玩儿,反正石子儿已经掉了很多了,斑斑瘌瘌的挺丑的。
许大海本来还想买盒烟的。
但是小卖部现在还没开门呢,索性不管那么多了,从车子上下来开始拍门。
“广才!!孙广才!!开门儿啊!!”
一连拍了有十来分钟,里边终于有喊声传来:“别敲了!来了来了!”..??m
里屋,孙广才从炕上坐了起来,挠挠鸡窝似的头发满脸烦躁,连忙对被窝里的丰腴女人道:
“别睡了,你赶紧躲一躲,可能是我舅找来了。”
“你舅要来就让他来呗,你怕他干哈啊?”女人皮肤雪白,不顾滑落的被子一把抱住孙广才,语气柔柔的带着一股媚意:“昨天晚上睡的太晚了啊,你太厉害了,我现在困的……”
“你别他娘的哔哔了,我舅最烦我找不三不四的女人了,要是今个儿他瞅见你,非得把我揍个半死。”孙广才额头冒冷汗,一把推开女人赶紧穿衣服。
昨天晚上忘了把棉裤放进被窝里边儿了,这一穿哦,冻的差点儿打了挺。
女人委屈巴巴的还想撒娇,结果看到了孙广才那几乎要吃人的眼神儿,瞬间老老实实的穿起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