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
满满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方玲却没有心情动筷子。
她的目光一直在偷偷看对面的陈凡。
而此刻陈凡正笑呵呵的跟方希直寒暄。
方希直笑吟吟的打量着陈凡，“在云海，陈总的名气可是太大了。”
“恐怕如今想要跟陈总吃饭的人都能排到海边去了。”
陈凡：“方总，其实咱们四年前见过一面的。”
方希直一滞，表情顿时陷入尴尬。
陈凡说的是大一的时候，他扮演方玲的男朋友去参加方家宴会，结果被冷嘲热讽了一顿。
方希直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件事。
其实从刚才一开始他就一直在尽量避免提起这件事。
没想到陈凡竟然主动开口说这个了。
方希直表情很是尴尬。
陈凡却面无表情地解释道：“当年年少不懂事，给方总添麻烦了。”
方希直尴尬的讪讪一笑。
“无碍无碍，真要说起来，当初也算方家人有眼不识泰山。”
“现在想想，当初要是你跟玲玲的事情是真的，反而更好了。”
他这话可不仅仅是恭维。
而是发自肺腑的。
在方家，不光方希直自己，整个方家所有人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
谁也没想到当初他们极力反对方玲喜欢陈凡，结果短短四五年的光景，这小子简直坐火箭一般，飞云直上。
如今陈凡手中的资产已经远超整个方家几十年以来的积累。
想想就觉得让人郁闷的想要吐血。
当然更吐血的是当初方玲跟陈凡的事情竟然是假的，是演戏。
要是当初俩孩子真的谈恋爱，要是当初方家人没有横加阻拦，那方家岂不是多了一个身价过百亿的女婿？
而且是个还在不断爬升不断进步的天才商人……
当初方玲毕业，方家给方玲安排了一门亲事，结果方玲反对，为此躲到了国外留学。
而现在方希直的媳妇儿几乎整天都在他的面前唉声叹气，后悔当初怎么就放走了这样一个优秀的女婿呢。
现在想想，都是自作孽啊。
方希直还在尴尬的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讲话，没想到对面的陈凡却开口了。
不过陈凡看的是旁边的方玲。
“你咋不吃？”
方玲低声道：“我已经吃过饭了。”
陈凡有些意外，“你们吃过饭了？”
方希直不好意思的笑笑：“之前不知道陈总要今天见面，在家吃过一点。”
“不过陈凡放心，今天我可以陪你多喝几杯……”
陈凡摆摆手。
“方总，我忙了一上午，还没吃午饭。”
“要不先让我吃点饭垫垫肚子，然后再谈正事？”
方希直一愣，连忙点头。
“当然，当然可以。”
陈凡扭头看向方玲。
“你去让服务员给我上点米饭可以吗？”
“好。”
方玲起身出门，不一会儿端着两碗米饭走了进来。
“谢谢。”
陈凡也不客气，拿起筷子便开始吃。
方希直跟女儿对视一眼，有些搞不懂陈凡的路数。
这小子就真的只是在吃饭啊。
看这狼吞虎咽的架势，哪像是没吃午饭啊，简直是三天没吃饭了。
而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老板在外人面前如此的……毫无形象。
陈凡抬头朝两人一笑。
“实在不好意思，今早有点事，早餐吃得少，有点饿了。”
方希直赶忙笑笑：“没事，你吃就行。”
“饭菜可还合胃口，要不要我再让他们厨房做几个菜？”
陈凡拿着筷子摆摆手：“足够了。太多了，我一个人吃不掉浪费。”
接下来陈凡不再说话，只顾专心干饭。
他是真的饿了。
早上只吃了一点，再加上刚才跟童浩然见面，压力太大了。
现在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方玲坐在一旁，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陈凡吃饭，偶尔动手帮陈凡转一下餐盘，让他方便夹菜。
默默吃完两碗米饭，陈凡这才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巴。
“还吃吗？要不要再去拿一碗米饭？”方玲低声问道。
陈凡笑着摇摇头：“让你们见笑了。已经吃的很饱了。”
方玲起身拿起茶壶帮陈凡倒了一杯茶。
“谢谢。”
方希直在旁边默默看着这一幕。
自己这闺女什么时候如此小家碧玉过，在家都没给自己这个当爹的倒过茶。
不过他并不生气，反倒有些兴奋。
只要这俩人的关系还在，那一切都有机会。
陈凡喝了口茶，沉默思考了几秒，这才抬头看向方希直。
“方总。咱们开始谈正事吧。”
“关于方家目前的困境，我已经简单了解过了。”
“你想要怎么解决？”
方希直愣住。
他没想到陈凡这么直接，吃完饭连寒暄都没有，就真的直奔主题啊。
这让方希直有点尴尬。
不过最后还是很快摆正位置，讪笑着开口道。
“我们方家真的太冤了，完全是被那该死的赵家给牵连到了，搞到现在很多合作伙伴都不敢……”
陈凡抬手打断。
“方总，直接说正题吧。”
方希直尴尬地看了一眼闺女，干咳一声。
“目前我们方家还欠银行六千万的欠款，如果可以……”
陈凡开口：“就算是还上银行这笔欠款，方家的公司恐怕也很难缓过来吧？”
方希直看了一眼陈凡，苦笑点点头。
“是的。”
“不过要是能还上银行欠款，方家便可以获得一个喘息的机会。”
“我的计划是卖掉手中的电子厂，然后再找个合作商，让房产公司的项目能完工，到时候说不定有一线生机。”
陈凡问道：“电子厂找到买家了？”
方希直苦笑摇头。
“根本没人要。”
陈凡好奇：“电子厂你打算卖多少钱？”
“四千万。”
方希直脸色难看。
“有一家对电子厂感兴趣，但是他们只肯出两千万，明显是只想便宜买走厂子里的机器。”
“至于其他的，所有人反倒是对方家的房产公司更感兴趣。”
“目前好几家都在盯着我们方家的房产公司，想要收购。”
说到这里，方希直的语气有些怨恨。
“平时都是称兄道弟的好朋友，结果真到了危急时刻，一个个却恨不得扑到方家身上吸血吃肉。”
“他们一个个都在等方家撑不住的那一天，然后趁机敲诈以一个极低的价格收购。”
“真要把房产公司卖出去，那时候方家估计也就……彻底完了。”
陈凡放下茶杯，突然开口。
“方总。我也不跟你绕弯子。”
“我今天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跟您闺女方玲是朋友。”
“她求到了我的头上，既然如此，我出于朋友的本分过来一趟。”
“现在我可以说一下我的方案，如果您觉得可以，咱俩便继续谈。”
方希直抬头看过来。
“陈总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