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明星稀。
许初一趁着顾念洗澡的空隙下了楼倒杯水喝。
只是刚到客厅，就从窗户处看见凯文站在院外的草坪，身影孤寂清冷。
许初一从冰箱拿了两瓶水就走了出去。
凯文正吸着烟，余光中瞥见许初一朝自己走来，顿了下后立即捻灭烟蒂，还伸手挥了几下，驱散些烟味。
“夜晚凉，怎么出来了？”凯文问。
许初一闻着空气中淡淡的烟味蹙了下眉，把手中多拿的冰水递给他。
“凯文哥最近有心事吗？”
许初一很久没看到凯文吸烟了，他知道凯文一有烦心事就会吸烟解压。
凯文拿过水喝了几口，冲淡了口腔里的烟味才说：“公司有点忙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
他见许初一扭开了冰水的瓶盖，委婉说了句：“你胃不好，还是少喝点冰的。”
许初一闻言，把即将打开的瓶盖又扭了回去。
礼尚往来，许初一也说了句：“凯文哥，吸烟有害健康，你还是少吸点。”
凯文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什么，犹豫问：“你和他在一起？”
许初一愣了会才知道凯文说的‘他’是谁。
“嗯，他是我男朋友。”
凯文垂眸，眼睫在月光下映了一片阴影，沉默良久他才再次开口：“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挺好的。”
许初一只觉得凯文的语气淡淡，没发觉有什么情绪不对。
他说：“凯文哥有喜欢的人么？”
两年里，凯文每天早出晚归，节假日也不爱出去玩，只有许初一主动邀请他时，他才会出门。
许初一从来没听他谈论过关于爱人这方面的事。
凯文视线从许初一脸上移开，稍加思索地说：“有一个，不过他有男朋友了。”
“......”许初一莫名有点无措，他好像问了不该问的。
“对不起，凯文哥......我不知道。”
凯文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啊。”
“喜欢又不一定要在一起。我看着他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我很开心。”
许初一不是很能理解这句话，看到喜欢的人与别人在一起，不是会难过嘛。
凯文似是看出他的不解，只是笑了笑：“你还小，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了。有些事不能强求。”
“用你们中国的谚语来说是：姻缘天注定，强扭的瓜不甜。”
许初一仔细斟酌了一下，问：“那凯文哥，你有争取过吗？”
“......没有。”凯文说，“我不适合他，我知道。”
许初一唇瓣翕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胆小的暗恋者他见过不止一位了，不知道迟慕学长与陆谦学长如今有没有修成正果。
当年许初一对感情迟钝，没有发现这两个人气氛的不对，这两年他琢磨他和顾念之间的事时，恍然发觉他们两个人似乎在暗恋对方。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一切都有迹可循，除非其中一人在感情中迟钝，就像当年的许初一一样。
凯文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问：“你什么时候走？”
凯文不知道今天许初一的家人为何会突然来了，但他总有预感，许初一会在不久的将来离开这里。
酒店那天，许初一说过回来完成学业，距离学业结束只剩两月，他不知许初一会提前离开还是什么。
同住两年的人要离开了，他没做好心理准备。
许初一说：“现在还没想清楚，不过我应该会在完成学业后离开这里，是回国还是去别的城市，暂时还没定。”
“两个月......”凯文喃喃着，“那也没多长时间了。”
“什么？”许初一没听清这话。
凯文摇头，不答反问：“在你决定什么时候离开时，他会一直在这里陪你，然后也跟你一起走吗？”
“......嗯。”许初一答道。
“挺好的。”凯文说，“那我也该走了。”
“？”许初不明所以地问：“走去哪儿？”
“如果......如果是他在这里住让凯文哥不方便的话，我可以......”
凯文截住许初一的话，淡然道：“不是，我要回家了。”
这几年，他叛离家太久了，今天看到许初一的家人时才倏地醒悟过来。
如今知道顾念会陪着许初一，他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有些事是时候面对了。
“这么突然的吗？”许初一有些惊讶，“什么时候？”
凯文紧攥着那瓶冰水：“三天后吧。”
话出，两人沉默着，许初一还在接收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良久许初一才再次开口：“那祝凯文哥一路顺风。”
“你也是，一定要幸福。”凯文不想煽情，换了语气说，“好啦，回去吧，你就穿了睡衣出来，也不怕感冒。”
许初一被他这么一说，似乎觉得有些冷了。
“凯文哥不一起进去吗？”
“我还有点事。”凯文说，“你先回去睡吧。”
许初一看了他两眼，拿着水进了屋子后又从窗户望出去——凯文背对着他，在打着电话，似乎有点生气。
许初一只当是凯文在为公司的事恼火，也没多想什么便收回视线往楼上走去。
只是刚走到楼梯拐角，就看到了顾念，看模样是下楼找他的。
顾念视线落在许初一手上，那瓶冰水已经不冰了，可杯身的还有些水渍。
他记得许初一胃不好。
“渴了？我下去给你热点牛奶。”顾念说着就想迈腿下楼，许初一拉住他的手。
“不用，这水给你。我困了。”
顾念笑了下，反握回去与他十指相扣：“那我们回房间睡觉吧。”
许初一看着他不怀好意地笑容，心底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回到房间，刚关上门，顾念的大尾巴就露了出来。
他从背后抱住许初一，声音低哑喊着：“宝宝......”
许初一感受到顾念冰凉的手伸进他的衣服里，下意识阻止：“别......”
顾念把人转过来，看着许初一通红的脸：“可以吗？”
“我不会。”许初一支支吾吾地说。
顾念抵着他的额头：“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