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黄低沉的吠叫声中,虚掩的院门被推开,一条大长腿迈过门槛,不是明天才到家的贺骁又是谁?
“你怎么回来了!”出来看情况的白棉惊喜交加,嘴角怎么也压不住。
要不是家里人都在,她早就克制不住扑过去给男人两口了。
贺骁自然而然的握住媳妇的手,眼里溢满了笑意:
“昨天上午处理好团部的事,正好有车辆来这边出任务,我就坐这趟顺风车回来了。”
堂屋里的人听见贺骁的声音,纷纷放下筷子出门迎接。
黄黄在贺骁的腿上脚上嗅来嗅去,两只耳朵竖的直直的,眉头也微微皱起,似乎在通过气味分辨他有没有威胁。
“一边去~”
周小兰抬脚拂开没眼色的狗子,看向女婿时脸上笑开了花:“快进屋吃饭,妈再去炒两个好菜,你跟你爸好好喝两杯!”
贺骁忙道:“不用了妈,桌上有什么吃什么,我不挑食。”
白家的伙食不差,顿顿有肉有菜。
听女婿这么说,周小兰就没有忙活,只让白小勇到厨房拿一副干净碗筷。
见自家主人对陌生人这么热情,还能上桌一起吃饭,黄黄彻底放下了对贺骁的戒心,默默记住他的气味。
饭桌上,翁婿俩一边喝酒一边聊天,看起来比亲父子还要和谐。
白小勇自觉长大了,嚷嚷着要加入,被周小兰一巴掌拍得不敢吱声。
白棉瞅着委屈巴巴的弟弟,往他碗里夹了一大块肥肉:“毛都没长齐,还想学大人喝酒,不凶你凶谁。”
白小勇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油腻的他直犯恶心:“呕——”
周小兰嫌弃的不行,赶紧给傻儿子夹了一筷子菠菜:“要不是在家里生的你,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我的种!”
白小勇:“……”
我也很怀疑,哪个当妈的会这么糟践亲儿子?
不管白小勇心里如何委屈,饭后还得收拾碗筷洗洗刷刷。
白棉泡了一壶好茶,一家人坐在院子里边喝边聊,惬意无比。
得知女婿有二十多天的假期,周小兰殷切地说道:“今晚你就在这里住,明天带棉棉回家陪你妈好好过个年。”
白棉一听,连忙说道:“前天给婆婆送东西,我跟她说中午在家里吃年饭,晚上再跟贺骁回家吃,婆婆没有意见。”
周小兰轻轻拍了她一下,嗔怪道:“你嫁给了阿骁就是贺家的媳妇,大过年的肯定要跟他回去陪你婆婆过!”
白棉:“……”
妈,您怎么老是在封建和开明之间来回横跳?
看出媳妇的无语,贺骁握了握她的手对丈母娘说道:“妈,就按照小白说的来。”
周小兰心里巴不得,嘴上一个劲儿的唠叨白棉不懂事:
“这妮子让我们惯坏了,那些老规矩一点也不懂,哪有嫁人了还赖在家里过年的……”
白棉听得直翻白眼。
等她来到厨房烧开水,周小兰也跟着进来了,在她耳边小声念叨:
“妈没有不让你在家里过年,是不想阿骁对你有想法,让他觉得你没把自己当贺家人,没把他妈放在心上……”
平心而论,周小兰这个当妈的很不错。
在“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大环境下,让女儿在娘家长住乃至过年,几乎没几个做父母的能做到。
那些专门针对出嫁女的习俗,周小兰压根没有放在心里,但是她会顾及贺骁这个女婿的想法,不希望为这点事让他心里有疙瘩。
本质上来说,她的出发点还是为了白棉好。
“妈,我知道你的意思。”
做了周小兰同志几年的女儿,白棉怎么会不懂她的想法:
“我能看上贺骁,愿意跟他结婚过日子,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我们三观合适,能做到彼此尊重,不然他早让我踹远了。”
贺骁没有大男子主义思想,也没有被封建习俗洗脑,跟她一样不会在意外界的想法。
就拿在哪里过年这件事来说,他不会坚持也不会逼她必须去他家过年。
亦如她会顾及他的想法,不会要求他一定留在这里过年一样。
对他们俩而言,这仅仅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跟吃饭喝水一样自然,根本不会考虑这么做合不合规矩。
周小兰听得一愣一愣的,眼神却越来越亮,末了蹦出一句话:“棉棉,你比妈出息!”
白棉好奇道:“我爸不让你在娘家过年?”
周小兰摇头,感慨道:“在娘家过年这事儿,我提都没有跟你爸提过。”
记得跟老白婚后的第一个年,她特别想回娘家跟爸妈兄嫂一起过,只是想归想她不敢说出来。
就算老白没有意见,公公婆婆也会生气,她妈八成也会把她骂回来。
不是她妈不疼她,是历来的“规矩”如此,谁都没有勇气打破它。
后来棉棉不喜欢待在婆家,回来长住不说过年也不走,她一方面高兴,一方面担心。
高兴棉棉嫁人了还能一起过年,担心阿骁以及亲家有意见。
好在这件事没有影响到小两口,甚至还从原来闹着要离婚,渐渐培养出了感情,还一天比一天恩爱。
现在棉棉依然留在家里过年,阿骁也没有意见,不管是阿骁出于对棉棉的宠溺,还是没把这件事当回事,她都用不着担心了。
贺骁带回来的东西不少,除了少量的衣服鞋子,剩下的全是别人托他带回来给白棉的。
不仅有周嫂子她们做的腊鱼腊肉,还有曾华的父母寄到大院里的土特产,感谢白棉对自家儿子的培养。
撇开这些年礼的价值不提,这份心意就很难得。
白棉将这些东西分成两份,一份留家里,一份明天带去贺家。
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总算有了独处的时间。
白棉滚到贺骁的怀里,八爪鱼似的抱住他:“这两个月你有没有想我?”
闻着媳妇熟悉的气息,贺骁的双臂紧紧搂住她:“想。”
白棉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腰,兴致勃勃地问道:“有多想?”
贺骁握住她搞怪的手,在她嫩滑的脸蛋上亲了亲:“每天抱着你枕过的枕头睡。”
就是枕头不争气,抱了没多久媳妇残留的味道,就全变成他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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