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田翠端着饭菜来串门。
看到白家人围着炉子吃起了火锅,她乐得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来:“来的真是时候,我有口福了!”
周小兰连忙往锅里下了好几块牛肉片:“熬的鸡汤做的汤底,里面还放了好些干菇,味道好着呢,你得多吃点。”
田翠哈哈大笑:“我不会跟你们客气!”
多了一个人,屋子里的气氛更热闹了。
白棉吃到一半就嫌热,果断脱掉身上的棉袄,露出里面的毛衣,一直被遮着的孕肚就凸显出来。
坐在对面的田翠瞧见了,不由得诧异:
“不是还没到四个月,这肚子咋瞧着比人家五个月的还大?是不是月份弄错了?”
听田翠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落在白棉的肚子上。
白铁军是男人,对孕妇肚子的大小没概念。
白小勇和丫丫更不用说了,就觉得二姐(小姨)的肚子跟塞了个葫芦瓢一样,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周小兰和白惠是过来人,被田翠一提醒就发现了不对。
“好像是有点大,是不是上次检查医生弄错了月份?”
周小兰摸了摸闺女的肚子,确定不是火锅吃多了撑成这样的,就怀疑孩子真正的月份跟医生说的不一样。
“月份肯定没有问题。”白棉心里有所猜测,决定年后去县医院做一个检查。
周小兰也想到某种可能,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惊喜。
难不成棉棉怀的是双胞胎?
田翠更是放下碗筷,在白棉的肚子上来回摸:“实心的,不是肥肉,八成是双胞胎。”
听她这么一说,白铁军白小勇父子瞪圆眼,炯炯有神地盯着白棉的肚子。
双胞胎,双胞胎啊!
要有两个娃娃喊自己外公(舅舅)了?
对上家人们惊喜的目光,白棉哑然失笑:“还不确定呢。”
周小兰喜滋滋地说道:“明天没啥事,咱们明天就到医院找医生看一看。”
白棉无奈道:“还在过年呢,等元宵节过了再去也不迟。”
听她这么说,周小兰没有勉强,满心都是要抱两个外孙的欢喜。
其他人也一样,由衷的希望白棉怀的是双胞胎。
带着这份欢喜,屋子里的气氛更加热闹。
吃饱喝足后,田翠也没有回家,跟白棉母女几个闲聊。
这一聊,又聊到了白仙容。
“今天她跟她男人回来拜年,没有看到那个孩子,我那口子逮着小龙问了一句,才知道他们把孩子扔了。”
田翠压低声音,语气里流露出对白仙容两口子的嫌弃:“原想着这是她拼命生下来的孩子,就算有缺陷也会好好养着,没想到竟然这么心狠。”
白棉竟然不觉得意外:“可能在他们心里,这个孩子是耻辱吧。”
白惠很不忍心:“不知道他们丢到了哪里,要是丢到马路边让人捡去去了还好,要是丢到水里野外……”
要是丢到水里野外,这孩子可能已经没了。
“造孽啊!”周小兰直摇头,已经不想再评价这对狠心的夫妻。
这孩子投胎成他们的孩子实在倒霉,要是能被人捡去抚养说不定会过的好点。
“真不知道仙容咋想的。”
田翠摇头叹气,说到自己的大女儿:“要是桃云敢这样,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周小兰不想说白仙容的破事,索性转移话题:“桃云今年十九了吧,有没有找对象了?”
“还没呢,她性子不像我也不像她爸,一整天说不了几句话,跟个闷葫芦一样,咋找的到对象哦。”
提到大女儿,田翠忍不住长吁短叹,很为她发愁:“今天回娘家还在跟我嫂子说这事儿,让她帮忙留意下,看看谁家有不错的小伙。”
说到这里,她看向白棉:“小棉呐,你手下的人多,要是有未婚的小伙子,就帮桃云介绍一下,三婶相信你的眼光。”
白棉不喜欢给人介绍对象,但是三婶当面提出来了,她也不能一口拒绝:“桃云年纪小,找对象的事不急,不如先给她安排一份工作。”
白桃云性格内向,去年高考没能考上大学,既没有选择复读也没有去城里找工作,一直待在家料理家务,帮自己的大嫂看孩子,辅导弟弟妹妹们功课。
白棉不清楚白桃云的想法,仅仅觉得这么年轻不搞事业搞男人,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就桃云这性子,能做好工作吗?”
田翠有些迟疑,担心女儿无法胜任工作,也担心会受别人的欺负。
自从她在包子店工作,三柱成为装修对的合伙人,每年能给家里赚来大把的钱,对儿女的期望变得很简单。
不违法乱纪,不好逸恶劳,不赌博败家。
对儿子有必须工作的要求,对女儿则是无所谓,认为找个好男人嫁了,他们再陪嫁一笔钱,后半辈子就有依靠。
田翠的想法,白棉能猜到,就提议道:
“是工作还是找对象,三婶先问问桃云的意见。她要是想工作,明天就让她来找我。要是想找对象,我会尽量帮忙。”
田翠连忙应下:“成,等我回去就问问她。”
第二天刚过早饭的点,白桃云就过来了。
她身材纤细,皮肤白皙,长相不算漂亮,却也清秀耐看,一看就是一副软和好拿捏的样子。
这样的人,将来遇到好丈夫好婆家还好,要是遇到人渣豺狼,日子大概率不好过。
看出白桃云的拘谨,白棉笑着开玩笑:“傻站着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说着,就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快坐吧,今天咱们姐妹好好聊一聊。”
两人差了好几岁,小时候玩不到一起去,长大后也聊不到一起,见面了最多打声招呼。..?
白桃云坐下来,双腿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明明是个成年人,坐姿像小学生一样乖巧。
她抬眸看了白棉一眼,澄澈的目光跟新生的小鹿似的。
见白棉笑盈盈地与自己对视,她受惊一样低下头,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抠着裤腿。
这副社恐模样,确实跟她爸妈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白棉不忍心为难这么一个姑娘,很直接的说出自己的安排:
“我给你找一个师父,等年后她来我家,你们俩先见一见,以后你就跟她学习。”
这个师父,当然是赵菲菲了。
都是女性,白桃云在她手底下做事应该会自在一些。
在老家给父母上坟的赵菲菲,对着墓碑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吓得她嫂子一哆嗦,手上的纸钱全撒了。
赵菲菲揉了揉鼻子,在心里直犯嘀咕:白扒皮不会又在算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