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谢谢,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母子不可能团聚……”
提着一袋水果的白棉刚走到医院门口,就有个女人激动地扑上来抓住她的手,惊得她险些跳起来。
直到看清女人的脸,她惊喜地喊出声:“婉丽姐!”
虽然面前的女人又瘦又憔悴,没有火车上的光鲜亮丽,但是白棉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妹子,呜呜……见到你真是太好了,谢谢你……”冯婉丽再也忍不住,抱住白棉失声痛哭。
身边的原原也红了眼睛,上前抱着妈妈和恩人默默流泪。
原原表哥和警卫员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母子俩哭成泪人,心里对白棉的感激达到了顶峰。
白棉搂住一大一小,放任母子俩宣泄自己痛苦。
直到他们自己止住哭泣,才带着他们走进医院,找了个避嫌的地方说话。
到水龙头下洗了把脸,冯婉丽在白棉的面前坐下,再次紧紧握住她的手:“妹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话没说完,她再次红了眼圈。
“婉丽姐,你的谢意我收下了。能帮到你们母子,我很高兴。”白棉回握住冯婉丽的手,看着她消瘦憔悴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妹子,客气的话我不说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子!”冯婉丽庆幸自己擅长跟人打交道,在火车上结下与白棉的善缘,让自己和儿子最终逃过大劫。
“白阿姨,我也没有亲姨,以后你就是我亲姨。”原原一手拉着母亲,一手拉着白棉,小脸上恢复了曾经的天真烂漫。
白棉对母子俩的印象本来就很好,现在他们主动要认亲,她也没有矫情扭捏:“婉丽姐,这个干亲我认了,以后你是我姐,原原是我外甥。”
冯婉丽激动道:“好,好,我没有妹子,以后你就是我的娘家妹子!”
原原立马扑到白棉的怀里,一脸依赖地叫道:“小姨!”
白棉下意识翻自己的手包,里面只有手帕和一点零钱,只能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瓜:“认亲的礼物先欠着,回头小姨给你补上。”.?
原原不稀罕认亲礼物,靠在她怀里说道:“以后小姨能经常去文市看我,我就很高兴啦~”
三人说笑了一阵,气氛很和谐。
白棉没有问冯婉丽被拐后的事,冯婉丽却支开原原三人,主动说起这段痛苦的经历。
原来她被人贩子迷晕后,就被连夜带离雁州,一路上昏昏沉沉的连求救都做不到,直到人贩子以五百块钱的价格,把她卖给山村的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光棍。
老光棍家里有一个瘫痪的母亲,冯婉丽曾在医院做过护士,声称有办法让老人站起来,前提是老光棍不能对她动手动脚。
老光棍好不容易借钱买到一个女人,自然不肯答应冯婉丽的要求,当天晚上就要对她下手。
冯婉丽抵死不从,拿菜刀抵上自己的脖子,才将老光棍赶出房间,害怕的整夜不敢合眼。
正巧第二天老光棍亲叔叔唯一的孙子突然高烧不退,附近又没有卫生所更没有医院,一家人急得团团转却毫无办法。
冯婉丽抓住机会,很快让孩子退烧,这让老光棍的家族看到了她的价值,对她的态度变得慎重起来,不许老光棍强迫她。
之后冯婉丽教村里的孩子识字,教村民们医学知识,让村里人知道她的作用,远比逼她给老光棍生孩子更大。
不过冯婉丽清楚,这不是长久之计,她一直在想办法逃跑。
只是她刚摸清山村通往外界的道路,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当地公安就找上门解救了她和其他被拐的七八名妇女。
一口气说到这里,冯婉丽的声音抖得厉害:
“妹子,你不知道那些人有多可怕,他们拿锄头铁锹拦住公安,不让他们带我们离开,最后是几名公安同志同时鸣木仓,才把他们吓退……”
要是当地公安不够强硬,她们这些人可能真被留下来,到时候老光棍肯定会忍不住对她下手。
“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白棉搂住女人的肩膀,尽力给予她安慰。
冯婉丽摇了摇头,眼眶通红:“在那里的一个月太漫长太漫长,漫长到我以为是在做一个醒不来的噩梦……被拐到那里的女人,没有一个成功逃脱……”
每次绝望的时候,她甚至想过直接从悬崖上跳下去,可是没有看到儿子平安,没有见到丈夫家人最后一面,她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好在这份坚持没有白费,她终于等来了救援,和那些被拐的女人一起,被救出了那个让她们窒息绝望的地方。
“……被解救的那天,我借公安局的电话打给我丈夫,知道原原在春市,还被你救下来,我就连夜坐车来这里,就想当面跟你道谢。”
冯婉丽感激地看着白棉,流着泪表达自己的谢意:“你不仅救了原原,还救了我。要是原原不见了,我也活不下去。”
白棉拍拍她的手:“这就是咱们的缘分不是?在这之前我也没想到能在春市看到原原,这大概就是命运的安排。”
冯婉丽破涕为笑:“不管怎么说,你是我们母子的恩人,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文市找我。”
白棉也不客气:“成,你这话我记住了!”
在春市待了两天,冯婉丽母子就被文市一天三个电话叫回去了。
离开前,母子俩再三叮嘱白棉有空多联系,等她回到老家,他们就去云水县登门拜访。
目送母子俩坐上开往文市的火车,白棉来到医院给贺骁办理完出院手续,就跟他一起往招待所走:“你准备什么时候回部队?”
贺骁一手拎着物品,一手牵着她的手过马路:“不急,我陪你在春市待几天。”
白棉白了他一眼:“我要回老家,才没有时间陪你晃,你还是赶紧买票吧,回去晚了当心领导罚你,到时候你可别拿我当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