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狗市在外城。
为了低调，康王一家三口今日特地换上了更朴素一些的衣裳，坐的马车也并没有康王府的标识。
一进入狗市，各种粪便臭味还有狗臭味夹杂在一起，气味着实是不太好闻。
这还正是冬日，气味都这么熏人，难以想象等夏季的时候，这里会有多臭。
狗市里狗狗们的吠叫声不绝于耳，宋玖玖耳边也不停地出现各种狗狗们的声音。
“汪汪！”
又来两脚兽了！
“汪汪汪！”
那个两脚兽幼崽看着很可爱，不知道她会不会把我们带回去养着。
“汪汪！”
别傻了，两脚兽不可信！你别忘了有些两脚兽买我们回去是要吃狗肉的！
“汪汪！”
宋玖玖紧抿着唇瓣，小眉头也皱得紧紧的。
她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仔细看着这些大狗和小狗，竖着耳朵分辨着它们的声音。
有的狗狗产生了自我意识，有的还没有产生自我意识。
但即使没产生自我意识，她还是能听到这些狗狗在说一些简单的话语。
比如，好饿，好渴，害怕，这些最基本的反应。
宋玖玖怕自己听错了，还在狗市里特地赚了几圈，仔细听着狗狗们的声音。
【的确和我想的一样的，即使是没有产生自我意识的狗狗，我也是能听到它们的兽语的。
所以问题来了，齐言身边的那只大黑狗，我怎么压根就听不到它说什么呢。
它昨日也汪汪叫过，但我根本听不懂它汪汪的意思是什么。
真是奇怪了，难不成就那只大黑狗特殊？可这里的大黑狗我都能听懂它们汪汪声的意思啊。
这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宋玖玖小手撑着下巴满脸严肃。
听着女儿心声的康王和叶珮竹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疑惑。
他们也挺疑惑的，那只大黑狗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齐言究竟有什么目的。
“三位可看中哪只狗了？这里的狗各种种类都有，小奶狗也有的。”
狗市的掌柜谄媚地走过来说着。
康王大手落在女儿小脑瓜上揉了揉，“玖儿可有看中的小狗？”
宋玖玖沉吟，看了一圈周围的狗。
“有是有，掌柜哒，你们介里哒狗狗会卖给吃狗肉哒人吗？”
宋玖玖这话一问出来，掌柜神色僵了一瞬。
扶风国没有律法规定不能吃狗肉。
但瞧着眼前这还没桌子高的小丫头睁着双大眼睛望着自己，掌柜有些不敢直说了。
“小小姐，来我们这狗市买狗的大都是内城里的贵人。
贵人们买狗回去做什么，这我也不知道啊。”
掌柜摊手，表现得很无奈。
“行叭，窝也不为难你，你们介里的病狗在哪里？”
宋玖玖小小的，但多少还是有些气势的。
掌柜闻言，眉头蹙得都能打结了。
“小小姐，我们这儿的病狗都会尽力治好的，也没几只病狗的。”
“汪汪汪！”
你他娘的放屁！你哪里会给病狗治病了？
我们当中有的狗生病了，你就直接扔了，压根不治！
现在后院里还关着一笼子准备扔了的病狗呢！
周围的狗狗听着掌柜的话，气愤地汪汪起来。
把狗狗的语言听了个清楚的宋玖玖绷着一张小脸做了个决定。
她没说话，直接撒腿就往后院的方向跑。
她虽然腿短，但人小，滑溜地跟条泥鳅一样，在掌柜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冲去了后院。
好在这里的后院并没有人守着，倒是方便了她。
宋玖玖一进入后院就看到了一笼子的狗。
这些狗的状态看着就不太好，有的甚至因为笼子里太拥挤了，空气稀薄，而活生生死了。
宋玖玖知道扶风国没有规定不能吃狗肉的律法，也没有规定狗贩子必须救治生病的狗狗。
但她看到了这些病狗，就不可能不管。
康王和叶珮竹，还有掌柜追了过来。
掌柜一张脸都皱巴了起来。
“那什么，这些的确是病狗，但都是治不好的了”
“是吗？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治不好的病狗？”
康王隐约知道了女儿的想法，冷声质问狗市掌柜。
康王的气势那可比宋玖玖强势多了。
狗市掌柜当即只觉得后背发凉，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些，这些病狗，因为治，治不好了，我打算，打算让它们自生自灭的。”
“好，既然如此，那这些病狗我们要了，来人，把这笼子的狗带走。”
康王很干脆地说着，暗处的暗卫出现直接把笼子提了起来，一副准备带走的架势。
“爹爹，除了介些病狗，窝还想要其他狗狗。”
宋玖玖仰着头跟爹爹说着。
康王嗯了一声，“你想要哪些狗狗？不管多少只，只要是你要的，我们都买！”
宋玖玖弯起眉眼笑了笑，“谢谢爹爹！”
她屁颠屁颠地又去了前面，扯着小奶音跟狗狗们说道。
“你们有没有想跟窝走哒？想哒话就汪汪一声，窝带你们走！”
宋玖玖这架势让狗狗们都有些发愣。
“汪汪？”
这个两脚兽幼崽是怎么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两脚兽跟咱们说这样的话的。
“汪汪。”
是啊，她说这话是真的吗？我们这儿这么多狗呢，若是大家都想跟她走，难不成她真的能带我们走？
她有这么多银子吗？
“汪汪！”
你们快看，她把我们生病的同类带走了，她是要救它们吗？
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跟她走？
“汪汪。”
还是算了吧，万一她把我们带走是想吃狗肉呢？
狗狗们议论纷纷，大家都有些警觉，不敢轻易出声跟眼前这个两脚兽幼崽离开。
宋玖玖听到狗狗们的顾虑，便接着说道。
“你们放心，窝们不吃狗肉，窝家有一个很大很大哒园几，阔以让你们生活在里面！
以后你们哒生活会很好哒！
那些生病哒狗狗窝也是要救它们哒。
所以你们有愿意跟窝离开哒吗？”
宋玖玖这话说得让狗狗们都懵了一下。
“汪汪？”
她这是，能听懂我们说的话？？
“汪汪！”
好像是啊，可她不是两脚兽吗？我也没听说狗狗能变成两脚兽啊。
“汪汪？”
所以我们要不要跟她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