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做生意,二道贩子往往比开店的经销商还赚钱,此时国内的二道贩子也是全世界有名的,国内的叫倒爷,国际上的,像时江远这样跨国做生意的被叫做国际倒爷。
国际倒爷们无所不倒,矿产资源、小商品各种,这时候的倒爷若是用康瑛的眼光看来,倒还有几分电商依稀的影子。
就比如说倒批条吧,他们一个批条,有时候能倒好几手,中间赚利润的都和实体靠不上边。
由于现在国内物资流通信息不畅,倒爷们倒腾的空间很大,所以他们经常在全国到处流动,哪里有东西倒腾就去哪里。因此像时江远和两位东北老哥这样临时组合的生意搭子着实不少,并不奇怪。
两个东北老哥,一个姓卓,一个姓汪,都是豪爽之人,在时江远和他们会合之后,听了时江远详说在万红饭店发生的一系列后续麻烦事,俩人都很吃惊,万万没想到,醉酒的时江远还牵扯到人命案里,两个人更感内疚,因此对时江远愈发热情。
这一次他们往俄罗斯倒的是一批衣服,俄罗斯天寒地冻,国内局势动荡,因此,轻工产品极度匮乏。
时江远设法弄到了往俄罗斯火车的批条,这时候火车皮的批条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拿到的,光是这个批条,转手就能卖几十万,所以这两个东北客商对时江远也是倍加照顾。
除了不得不蹲在货车厢里,比较不好过外,其他的倒也没什么为难之处。
这两个东北老哥已经走通了交易渠道,货车到了俄罗斯火车站,卸货之后,很快就来了一堆商人和他们谈生意。
时江远俄语不通,但还好,俄罗斯人带来了翻译,一番比划解说之后,双方谈成价格,5个俄罗斯人把他们带来的货瓜分一空。
货物出手之快让时江远瞠目结舌,一转眼一笔钱就打到了他的账上,这一次俄罗斯之行收获颇丰。
时江远算算时间,如果再走一批货也还来得及,便问那两个东北老哥走不走。
那两个人常年四海为家,对于逢年过节什么的并没有什么概念,只要有钱赚何乐而不为?于是欣然同意。
如今在俄罗斯最紧俏的商品就是衣服鞋帽等,但在国内,最难的则是搞到火车皮的批条。
时江远没有加入前,每次两个东北人要拿到这个批条都要煞费苦心,然而这件事对时江远来说却是十分轻松。见时江远主动约他们,当然立马就答应了。
他们也顾不上在俄罗斯著名的景点逛逛,立即又搭上了返程的火车。
时江远这一次玩得更大,把所有赚来的钱还有本金一并押上,多搞了10节车皮,那两个东北客商看见他这么有魄力,也和他一样,如法炮制,把整个身家都押上了。
几次交往,他们觉察出时江远是那种诚信之人,再加上时江远确实有几分能耐,这一次还拿出了孤注一掷的派头,他们性子里也有些狠劲,也跟着博上了。
时江远在这边忙碌着,康瑛也在家里操持着生意。对面的环宇电器,自从开业风光过一阵之后,最近似乎也偃旗息鼓,没有太大的动作。
康瑛为之还奇怪了一阵,但她却不知道,梁影倒是想有动作,然而却有些资金不足。
之前为了堵张庆生的口,转了5万块钱替他还贷款,拖欠了供货商货款,经常被上游的供货商打电话催要货款各种。
梁影这才感觉生意并不是那么好做,不知道康瑛为什么做起来那么得心应手,梁影依旧挺不服气的。
而且,在员工管理的事情上,梁影也不顺心,她本来以为她发工资,请人上班,大家看在工资的份上,怎么也得老老实实、服服帖帖地干活。
然而她发现,工资照领不误,有时还有人念叨几句不如对面友谊商场的工资高,工作中偷奸耍滑之人也不少,有些人上班迟到早退,工作岗位上闲聊,不待见顾客,还有些人小偷小摸,手脚不干净,经常偷仓库里的配件等等,数不胜数,让梁影不胜其烦。
张乾虽然是执行经理,但这些事他也不能做主,事无巨细都要向梁影汇报,请她拿主意,张乾过去依附父亲惯了,张庆生开的又是小店,自己又做老板,又做员工和出货伙计,哪有这么多要操心的事?
所以张乾一时间也是左支右拙,手忙脚乱。
梁影只要睁开眼,就被这些数不胜数的大小事儿给包围了,她每天起床都有一种生无可恋之感。
但生意又不能说不做就不做了,那些四、五十万的贷款沉甸甸地压在她身上,让她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梁影这才后悔起来,早知道不淌这趟浑水了,做生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她似乎掉到了一个无底的深坑里。
如果要赶上康瑛,她得先把管理做起来,每个月的贷款能还上……梁影一时间确实手忙脚乱,都顾不上往康瑛那边使坏了,这也让康瑛暂时落了个清静。
时江远离开后,康瑛开头不适应,之后慢慢也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毕竟她前世就是一个人忙里忙外的,只是以她现在的能耐,还没办法做到像前世一样,出入有专车,走到哪里都有助理在侧。
说起来,正因为前世生活得并不算孤独,走到哪都有人伺候,她才没有需要男人的感觉,因为什么事身边重金雇来的人都替她考虑到了,并帮她做掉了。
再加上当时社会的风气,同样有钱的男人不一定看得上她,比她没钱的男人,又往往动机不纯,再加上,精神和能力上也不匹配,男弱女强容易悲剧。所以康瑛最后就断绝了结婚的念头。
而这辈子不一样,她从开始奋斗的时候就遇到了时江远,两个人前前后后的缠绕,纠葛不清,此时时江远出国,拉开距离之后,她梳理了自己的感情,反而有机会看清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