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江远还没见过什么麻将凉席,于是康瑛便手画了一下,时江远这才明白过来,连说不错。
不过即便知道产品的方向,要开发,还真需要一些时间,村子里除了一些会做篾席的妇女和年青姑娘,村里还真没有会做竹制品的匠人。大家一向习惯了将山上的毛竹直接采伐去卖。
所以,要怎么组织村民去生产?怎么办厂?怎么请技术师傅怎么买机器?林林总总,都耗费了夫妻俩好多时间来讨论。
等到他们讨论的略有雏形,也到了夜里十一点多,而此时,窗外的雨依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时江远走到书房外看了看,见雨水还是“哗啦啦”地往下落便对康瑛道:
“看来,这一夜都不能消停了。”
康瑛说:“希望不要有新的灾情发生。”
夫妻俩洗漱之后,就上床睡觉了,这山村里,没有什么娱乐,也没有灯红酒绿的场所,两个人居所又被台风雨所困,只能够在自家的宅子里活动,却没有丝毫觉得无聊和烦闷。
那是因为身边有了自己心爱的人相伴左右。
一个人的时候,世界可以很大,很热闹,但却依然感到孤独。
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的时候,世界可以很小,小到在一个小山村里,一座大宅之中,只有眼前的彼此,却又觉得很充实,很幸福,很满足,世间再热闹的喧嚣,也比不上这一刻的相处。
两个人相拥而眠,安然入睡。
天亮的时候,康瑛发现雨果然是下了一夜,直到天明也未停歇。
外面的空气凉沁沁的,不用开空调,甚至还有几分深秋一般的凉意。
两个人也不是嗜睡之人,醒了就起床了。
吴加阳果然用吴沁送来的土鸡蛋做了蛋糕,还自己煮了豆浆,康瑛和时江远吃完有机早餐,就打电话叫郭村长过来商量事情。
郭村长还以为他们叫企业家捐助的事有什么波折,忐忑不安地赶来。
时江远告诉他,工程队应该再过一会儿就会入住村里了,到时候让村干部们带他们去各家,看哪家受灾较重,先行抢修,受灾轻的放在后面。至于费用,则由捐助的企业家资助,就不用担心了。
时江远说完这件迫在眉睫的事,便说了要成立竹木出口公司的事情,郭村长听了大喜过望,说:
“这个主意好,咱们村里毛竹资源丰富,过去一向就只是以原材料的形式卖掉,一车毛竹才卖几十块钱,分到村民头上,一个人也分不了多少。”
康瑛一听,这才知道原来这些毛竹是村里的集体财产,康瑛喜道:
“那就好办了,一家一户的单打独斗不如抱团发展,我建议用村集体的名义成立一个竹木进出口公司,让村民们按人头入股。
公司的启动资金由我们注入,前期30万元,村里的村民们占4成的股份,村里集体占6成的股份。
从村民的角度来讲,将四成股份均摊到每个人的头上,每年就从这些股份中进行分红。
当然了,村民到竹木公司打工,也有相应的劳务费。”
康瑛和时江远这是将一个现成的企业送给村里,郭村长激动地要命,说:
“太好了,这一两年都一直喊增加村财收入,喊得山响,但真要增加村财收入,谈何容易,村里也没有启动资金,村民各自为政,有发财的路都自己走了,哪里会想到集体。
现在有你们带头,只要这个厂能够办起来,能够赚钱,老百姓的日子就有奔头了。”
以康瑛和时江远的人脉和能力,要把这个厂子办起来还不简单吗?
郭村长真的是这么想的,不管生产什么,相信康瑛和时江远一定能够卖出去,他们夫妻就等于是送了一个会下蛋的金母鸡给村里呀!郭村长能不激动吗?
他想到如果公司成立,今后他的管理任务就会加重,看来回家盖房子的事要赶紧提上议事日程了,要不然他经常居住在城里,没办法及时管理公司,说不定还会大权旁落呢!
一想到这里,郭村长就有些坐不住了。
时江远倒是挺耐心详细地询问村长,村里的毛竹资源每年能够有多少原材料供应等等。
不过说起来,时江远对于原材料的供应也不是特别担心,自己村里要是产量不够,大不了再去邻近的县收购,这附近的一带,都是毛竹产地,原材料供应都不是问题。
过去,这些毛竹大部份是直接被拉到造纸厂了,但作为没有深加工的原材料,第一手卖出去的价格都很低廉的,也不用担心原材料太烧钱。
说做就做,时江远立即联系了自己一些朋友,让他们推荐一些懂外贸规则的竹制品师傅,又让郭村长去办理相应的企业申请手续,准备等雨情结束,就把这个公司的架构搭建起来。
至于厂址的选择,郭村长建议在村头的高坡处,那里有一大块两三亩地的草甸,本来是大家放牛用的,但现在看来,那里地势平整,不怎么需要铲挖,就能平出土地做厂房。
说到厂房,康瑛则建议盖钢结构的厂房就可以了,只要搭好钢结构,搭起顶棚和墙,能够遮风挡雨,有足够的地方储存材料,摆放机器,厂房就算建起来了,这样造价低廉,同时建厂房的速度也快。
这方面郭村长就不太懂了,自然是把一切都放心交给了康瑛和时江远。
一场事关村子前程的巨变悄然发生,郭村长离开时家时,激动得一颗心在胸口“怦怦”地跳。
而这时候村民们则欢天喜地迎来了抢修的施工队。
“什么?河口上好的青瓦,一块五分钱?太贵了吧?我们用便宜的行不行?本地产的那种,一块两分钱的,我们不需要那么贵的,这种便宜的也一样遮风挡雨,过去我们盖房子用的都是这些。”
村民们见施工队往地上卸建材,其中不少是结实的青瓦,一问价格,立即叽叽喳喳炸开了,还一脸不乐意。
“是啊,我们只是让村里叫人来,料我们可以自己买,又没说要让你们包料。”
村民们这么说,是生怕让施工队包料,会被施工队宰一刀,毕竟,施工队自己带来的料,他们肯定往贵里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