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挽出神地想了一会儿,又问叶笙:“你说,她要是去了你那个世界,她能适应吗?”
叶笙愣了下,她知道秦素挽说的是原主,很正常,她来了这个世界,那原主很有可能去了她的世界。
她还真没想过,如果原主去了她的世界,会过成什么样子?
秦素挽叹口气:“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看得出来,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都能生活得很好,可是那个笙笙呢,我养大的孩子我清楚,性格娇气,还有些眼高手低,但是心是好的。”
“从小也没吃过什么苦,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哎,不说了,笙笙,你以后和砚深好好过,这是你们的缘分。”
叶笙伸手抱着秦素挽:“外婆,你会不会怪我啊?”
秦素挽笑了:“傻孩子,怎么会怪你?这是你和砚深的缘分,说明就算你们生错了时空,因为缘分也能再走到一起。”
……
在叶笙的执意要求下,秦素挽只能让两个孩子陪着她回去,周砚深用一天时间把屋顶重新收拾了一番。又上了一层泥土,这样春夏遇到雨水多的时候,也不会漏雨。
而叶笙则帮着秦素挽把院子的杂草收拾出去。邻居看见秦素挽回来,也是主动过来帮忙。
毕竟邻居这么多年,谁有个头疼脑热都是找秦素挽给看好的。
邻居边热情地帮忙,边说着:“婶子,你可算是回来了,这大半年,我们可是想你啊,家里有个生病的,都不知道去哪儿看病呢。”
另一个邻居附和着:“可不是,以前要是哪儿不舒服,你给扎一针随便吃点几毛钱的药就能好。你不在,我们就去隔壁村子找野医生给我们看病,普通感冒,没个三五块都下不来,还动不动给我们挂吊瓶,一次就七八块。”
秦素挽乐呵呵地笑着:“以后我就不走了,你们要是不舒服还来找我。”
叶笙看着秦素挽人缘好,也有些放心,晚一些她去看看前后院的邻居,等她走了后,就拜托这些邻居照顾秦素挽。
等晚上忙完,叶笙和周砚深又去买了些东西拜访了前后邻居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夜色苍苍,秦素挽送他们到村口,看着车子离开。
叶笙看着后视镜里秦素挽越来越小的身影,忍不住红了眼眶:“总觉得外婆一个人太孤单了。”
周砚深腾出一只手握了握叶笙的手,又收回去:“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两全的,人这一生总是在不断地选择和舍弃,不过,外婆在这里我们应该放心,这些邻居们还是很不错的。”
叶笙吸了吸鼻子:“再好也不是家人啊,晚上不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周砚深安慰着:“我看外婆还是比较喜欢这样的生活,等明年休年假,咱们回来多住一段时间。”
叶笙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因为要走,罗玉竹也是各种不舍,忙着给叶笙准备了不少东西:“我看你那边的被褥太薄了,我这找人重新弹棉花做了网套,你们走的时候带过去。还有这些布料,回去做裙子。”
“还有这些茶叶,是你秦叔叔拿过来的,我也不爱喝茶,你拿去和砚深一起喝,对了,还有小米,那边没有好的小米,这个小米是张北的,熬出来都有小米的油,喝起来香香甜甜,对身体好。扫”
叶笙看着堆了一床的东西,还有一些干果柿饼,忍不住扶额:“这么多东西,我们也不好带啊,再说了,网套我可以在那边买,妈,你可别忘了,那边的棉花比咱们这边还要好。”
罗玉竹整理着东西:“那不是要花钱?这都是我准备好的,晚上我给你打包,到时候再送你们上火车,等下火车的时候,你们找个人接一下。”
麦娜尔在一旁乐着:“姐,你要是不带着,阿姨肯定会难受啊,这些都是这些天她偷偷准备的。”
罗玉竹一拍额头:“对了,这些天我还给你和砚深织了件毛衣,纯羊毛的暖和。现在商场的毛衣虽然好看,但是不够暖和。”
叶笙只能哭笑不得地看着罗玉竹忙着打包。
麦娜尔也是依依不舍地拉着叶笙的手:“姐,我有些舍不得你怎么办?你要是走了,就剩我和罗阿姨在家,好无聊啊。”
叶笙笑着摸了摸麦娜尔的头发:“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养伤?”
麦娜尔连连摇头:“那可不行,我打算等一个月后,我就回学校去上课了,我问过老师,我一个月后可以拄着拐杖回去,文化课要上,暂时不参加训练。而且我已经休息挺长时间了。”
叶笙笑:“那也没多久就一个月了,回学校记得给我们写信啊。”
麦娜尔弯眼乐着点头:“肯定会给你写信的,还要让你帮我看看顾大哥呢,要是他跟驻地姑娘谈恋爱了,你到时候告诉我,我就不理他了。”
叶笙笑应着,又帮着罗玉竹一起收拾一堆东西。
……
临走前一天,宋知遇冒了出来,和郝小雨一起给周砚深和叶笙送行。
叶笙看着宋知遇和郝小雨走在一起,心里感叹,也不知道这两人啥时候能捅破窗户纸,修成正果。
郝小雨拉着叶笙:“这么快就要走了?我感觉你们没回来几天呢,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啊?我也没有太长的假期,要不我就去看你们。”
叶笙笑着:“周砚深探家的时候,我们就回来。”
郝小雨算了下时间,叹口气:“还要很久啊。”
宋知遇喊他们去东海楼吃饭,里面还有表演评书,演奏琵琶的,有几分风雅在里面。
饭店里主要吃的老北平菜。
宋知遇笑着:“咱们这里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特色菜,咱们和京市口味接近,那就吃的京市的风味菜。”
又冲叶笙介绍着:“这个店还是有点东西的,平时也都是接待一些领导,风雅得很。如果想听说书和小曲,可以请人到包厢来,不过那就是另一个价格,嫂子要不要听曲。”
叶笙摆摆手:“不用不用了,这会儿大厅不是在唱,咱们也能听见,这样就行了。”
宋知遇笑着:“嫂子,你可不用给我省钱啊,偶尔听听**一下也是可以的。”
叶笙还是拒绝了:“咱们就随便吃点东西,聊聊天就好,有个人在旁边弹曲,我吃饭都觉得别扭。”
她这么说,宋知遇才没再坚持。
点了菜,宋知遇和周砚深在聊天,叶笙喊着郝小雨去卫生间洗手。
卫生间在走廊尽头,走过去要路过几个古香古色的包厢,隔着雕花窗棱能看见包厢里面的情况,有些客人为了**,进了包厢后,会让服务员搬个屏风挡在窗前。
也有人不在意,任由来往的人朝里看。
郝小雨没忍住好奇,左右都看了看,突然惊讶地拉着叶笙,很小声地说着:“你看……那是不是周叔叔?”
叶笙扭头看过去,透过雕花窗棱,看见一男一女面对面坐在里面,男的是周怀瑾,而女的看着有四五十岁,穿着墨绿色金丝绒旗袍,领口绣着洁白的玉兰花,衬托的气质出众,优雅又温柔。
一张鹅蛋脸更显温柔,皮肤白皙,微微一笑时,眼角有细碎的皱纹,却更像是岁月沉淀下来的风韵。
叶笙认得这张脸,这是竖在林秋燕心里的那根刺,是她口中,周怀瑾曾经的恋人,方砚秋。
倒是没想到,两人在这里吃饭。
怕周怀看见她会尴尬,赶紧拉着郝小雨躲开。
到了卫生间,郝小雨才好奇:“周叔叔对面那个是戏曲表演艺术家方砚秋,他们竟然认识?”
叶笙挺惊讶:“你也认识方老师?”
郝小雨点头:“当然认识啊,她很有名的,以前过年的时候,单位有节目,也会请她来演出。而且我伯父他们都喜欢听她唱的戏曲。”
叶笙想想也是:“她唱得还是很好的,而且名气也大。”
郝小雨点头:“对啊,之前还上过春晚,不过后来,她好像是身体不太好,登台演出的机会就少了,听说现在在戏曲学院当老师。”
说完有些羡慕:“方老师的唱得怎么就那么好听的,一张口,真有种百灵鸟的感觉,她不仅会唱京剧,还会唱黄梅戏呢。”
叶笙现在只好奇,周怀瑾和方砚秋出来吃饭都聊什么?有没有可能再续曾经的缘分?
洗了手回去时,叶笙也拉着郝小雨赶紧过去,就当没看见。
吃了饭,从包厢出来,结果还是和周怀瑾和方砚秋碰了个正着。
周怀瑾看见周砚深和叶笙,神情坦坦荡荡:“你们今晚也在这边吃饭?结账没有,我过去一起结了?”
宋知遇赶紧拒绝:“周叔,哪儿能让你结账呢,我来付,今天你和方老师的饭钱,我来付。”
周怀瑾也没再争执,转身给方砚秋介绍着:“这是砚深,他媳妇叶笙,老宋家的宋知遇,还有郝政委家的郝小雨。”
方砚秋温婉一笑:“都这么大了,我见过小时候的知遇,那时候还不到一岁,我去队里演出,宋家嫂子抱着来后台,粉粉嫩嫩像个小姑娘一样好看。”
然后又看着周砚深:“上一次见砚深,还是在十一晚会上呢,那会儿砚深刚毕业,没想到一转眼都结婚了,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呢。”
周砚深客气地打了招呼,喊了一声方阿姨。
周怀瑾看了看旁边:“好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先送方老师回去,你们要是还要出去玩,也记得早点回家啊。”
宋知遇赶紧挥手:“周叔,你们先走,我们一会儿就回去了,放心吧,不会回去得太晚。”
等周怀瑾下楼离开后,宋知遇才用胳膊肘怼了周砚深一下:“以后方老师会不会是你的后妈?”
周砚深看了他一眼:“你想的真多,目前不会。”
宋知遇啧啧叹了两声:“我就觉得,像周叔那样温文尔雅的男人,就该找个像方老师这样优雅的妻子。”
见周砚深瞪他,赶紧举手:“我可没说林姨不好啊,我是就事论事,再说了,周叔现在已经离婚了,完全有追求个人幸福的权利,年轻时候已经错过那么多年,这都老了,再不珍惜,可真就是错过一辈子了。”
周砚深看他一眼:“你懂这么多,怎么不想想你自己?”
宋知遇噎了一下:“我?我怎么了?哎,我是跟你说真的,要是方老师当你后妈,我觉得还挺好。”
周砚深懒得理他,喊着叶笙下楼。
等下楼结账时,发现周怀瑾已经结完账离开。
宋知遇直拍脑门:“都怪我话多,在上面耽误这么一会儿,说好了我请客,这下让周叔破费了,不行,回头我要请他和方老师吃饭。”
从饭店出来,宋知遇又拉着他们去看了一场电影,才送三人回家。
回去的路上,宋知遇还在叨叨着:“我这两年也没休假,恐怕也不能去西北看你们,你们要是有休假,可要赶紧回来啊。哎,不过,我们这一行,一年后还在不在都难说。”
郝小雨瞪眼看着宋知遇:“你能不能不要天天胡说八道?你不在还能去哪儿?人家都说祸害活千年,你这样的肯定能长命百岁。”
宋知遇扑哧笑出声:“妹妹,我在你心里就这形象?”
说完,又岔开话题:“周砚深,你真的不好奇,周叔和方老师的关系?”
周砚深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好好开你的车,你怎么跟个长舌妇一样,那么多好奇心。”
宋知遇笑起来:“我这是关心周叔啊,一个人多孤单。说了你也不懂,等回头,我要是有时间就跟周叔好好聊聊。”
“我看他们两肯定有戏,估计是怕大家在背后指指点点,有所顾忌。”
“不过,方老师一直未婚,你说是不是也有周叔的关系?”
周砚深懒得讨论这个话题:“行了,你回头可以去当媒婆了。不过,你先不要管这件事,如果让我妈知道了,还有的闹。”
宋知遇有些不明白:“闹什么?不是林姨自己想离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