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到了龚铁匠的惨样儿,纷纷怪叫了一声就作鸟兽散了。
傅楚窈只得招呼了南瓜仔一声,两人合力,将龚铁匠从棺材里扶了出来。
陈建民、满叔等人见龚铁匠的腿和胳膊还会弯,就一边大声背着语录,一边上前去接应去了。
龚铁匠被人扶着、出了坟包,垂头丧气地在一旁坐着呢。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似乎神智清明了一些,开始坐在一旁、指着那个坟包,气急败坏地用当地最最恶毒的方言……也不知是在骂谁的祖宗八代。
众人见他手足可以弯曲、会喘气儿、还会骂人儿……
那基本就可以确认,龚铁匠确实没死,还是个活人了。
但这么一想,众人又齐齐地出了一身冷汗!
哟,那,那……那这岂不就是,龚铁匠还没死,就被人给活埋了?
这下子,再没人说龚铁匠是方氏与傅楚窈祖孙俩医死的了。
梁家村的人开始质问铁匠老婆了,“……你男人还没死呢你就埋了他呀?”
铁匠老婆简直百口莫辩!
半晌,她才反应了过来,急急地奔到了龚铁匠的身边,想亲近着看一看、摸一摸的,奈何她男人身上全是虫蚁之物……她哪里还敢上前!
铁匠老婆也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下子,现场可热闹了。
龚铁匠又惊又怒的叫骂声、铁匠老婆的嚎哭声、以及围观众人的议论声音……
一切都乱糟糟的!
傅楚窈去了一旁,随便摘了好些叶子下来,搓搓揉揉了一会儿,挤出些许汁水,再用叶子团当成刷子用,擦了擦自己衣角处沾上的龚铁匠呕吐出来的污秽物,又把双手给仔仔细细地搓了一遍。
其实这些叶子的汁水,涂在手上粘粘乎乎的很不好受。
但至少也总比身上沾染着恶臭气味强……
她在这边打理了一下自己,那边众人也议论够了,才有人上前问方氏与傅楚窈,“方婆婆,阿窈小妹子,龚铁匠这是怎么了?”
傅楚窈看了奶奶一眼,见奶奶不爱搭理人的样子,便解释道,“龚叔他,肯定是吃错了什么东西……最好能想起来昨天一日三餐吃了啥,再就是家里要是还有剩饭的话,应该也能找出来。”
听了傅楚窈的话,铁匠老婆愣了一下,也顾不上哭了。
她呆愣愣的,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过头指着一个人厉声喝道,“毛老五!是你!是你……”
人群中的一个汉子顿时被吓了一跳!
“什么,什么?”毛老五惊慌失措的反问,“……关我什么事?”
铁匠老婆骂道,“是你!就是你!我想来想去,我们当家的就是吃了你家的猪血豆腐才会这样的!昨天晚上我炒来吃了,那猪血豆腐有股子霉味儿,我只吃了一块就不想吃了,我们当家的怕浪费,一盘子咧,全吃了……然后半夜就喊心口疼……”
毛老五听了这话,回骂道,“我家是有猪血豆腐啊!关你啥事?我什么时候送过我家的猪血豆腐给你?你男人死了你赖阿窈妹子,你男人没死成你就来赖我?”
铁匠老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是你是你就是你!我咋不晓得是你!就是你送了血豆腐给老胡,老胡转手就给了我们当家的……你是没有给我血豆腐,但老胡的血豆腐,是不是你给的,是不是你给的!”
毛老五一呆。
铁匠老婆又道,“老胡是个单身汉,他哪儿来的血豆腐?啊?你敢说,那血豆腐不是你做的?你是没害成老胡,倒是把我们当家的给害了!”
众人“嗡”的一声又转头看向了毛老五。
毛老五脑门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爆了起来,“你放屁咧!我是给了老胡一串血豆腐,但老胡给你的血豆腐是不是我家的……哪个知道?你有本事喊了老胡出来对质啊!”
“你让我去找老胡?你不晓得老胡是什么人?我上哪里去找老胡?”铁匠老婆急了,叉腰骂道。
毛老五骂道,“我毛老五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所以我敢认……我确实有给老胡几根血豆腐!但是……我有让老胡把血豆腐给你?”
“我把血豆腐给了老胡,那血豆腐就是老胡的东西了,他爱留着自己吃,还、还是送人,那是他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你要找麻烦,肯定是去找老胡啊!”毛老五继续骂道。
铁匠老婆尖叫道,“……但是你的血豆腐吃死人了啊!”
毛老五愣住了。
龚铁匠那个村的村干部没来,现场只有梁大壮这么一个生产队队长。他见闹哄哄的也不像话,就用旱烟杆敲了敲一旁的树干,发生了“叩叩叩”的声音,示意大家肃静。
“老胡到底是谁啊?把他叫来……对个质不就行了?”梁大壮说道。
梁家村因为有方氏在,村里人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就没求过外面的人,所以根本就听说过老胡这号人。
有人回答道,“老胡就是胡怀典,他是个赤脚大夫,哪个晓得他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
又有人接话道,“是啊,他昨天还在镇上呢,今天指不定就去了哪个村子里了……”
——姓胡的是个游方医生?
傅楚窈一怔,顿时想起了胡怀典这个人物。
她不由自主地就看了陈庄的陈建民一眼。
果然,陈建民顿时低声咒骂了起来,“……我呸他个胡怀典,狼心狗肺的混帐东西!”
梁大壮听了那几个村民的话,想了想,又问毛老五,“……哎,你说说,你家的血豆腐放了多少年啦?”
毛老五听了,顿时有些吱吱唔唔。
“快说!”梁大壮虽然识字不多,到底也当了好些年的生产队长,自有些威严的。
毛老五扭扭捏捏了一会儿,说道,“怕也有个一两年、两三年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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