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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贵门娇 110 熟悉的味道

轻柔婉转的小曲儿在耳边轻轻流连,伴随着高氏落在她背上,一记又一记轻柔规律的拍打,明漪的睡意渐渐翻涌上来。

在沉入梦乡之前,她粉嫩的唇角挽起一朵笑花,心想道,原来,这就是被娘唱歌哄着入睡的感觉啊,真好……

明漪彻底睡着了,自然没有瞧见高氏睁着眼睛将她深深望着,看着看着,眼里的泪便是如决堤一般,蜂拥而至……

有多少次,高氏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可那只手却在触到她之前,又惊颤着屈握成拳头,始终什么也未曾碰到,什么亦没有握住。

翌日清早,明漪醒来时,高氏已经不在了。

收拾好后便要启程,明漪专程先去了济阳王房中,高氏果然也在。老两口都收拾好了,看似正等着她。

“阿爹好好养着,待你腿伤好了,我便让大都督派人来接你和阿娘去一家团聚!”明漪轻笑着宽二老的心,哪怕他们都知道,今回走不了,下一回也未必就容易。

“那还是别了吧,等我伤好,先得好好把耽误了的玩乐先补上再说,可不想一来就去那苦寒的北关!”济阳王笑呵呵一摆手。

明漪知道他的意思,笑了笑没有搭话,转头看向高氏,“阿娘就不必去送我了,就好好在这儿看着阿爹吧!他不着调,没你看着不行,别一会儿把刚接好的骨头又作歪了。”

“欸!乖女,你这么说阿爹,阿爹可是会伤心的。”济阳王撇着嘴抗议。

没有人搭理他,母女俩只是切切看着对方,明漪眼里冒了泪,昨夜只觉兴奋忐忑,今日,满满的不舍就充斥了胸腔。

高氏眼中亦是泪光隐隐,抬手将明漪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好,阿娘不去送你了,免得一会儿舍不得让你走。路上小心着,你许久没有出过远门,让他们慢着些,左右也不赶时间,一切以你安危和身子为要。到了记得捎信来报平安,平日里也多写信回来,让阿娘和你阿爹知道你的近况。”

“好!”明漪泣声应道。

高氏轻轻推开她,“走吧!”而后,就是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明漪分明看到她轻轻耸动的双肩,眉心蹙起,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济阳王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轻轻朝着明漪挥手,“走吧走吧,去外头好好瞧瞧,好山好水,好景好酒,多着呢,先帮阿爹品着。”

“知道了。”明漪破涕为笑,她想要笑着走,不再让他们担心,挥了挥手,她转过身,却是一步三回头,每次回头都能看见高氏双肩耸动的背影和济阳王欢快朝她挥着的手,直到走出房门,高氏都没有回过头。

“哇,我的乖女啊……”刚踏出房门,身后就是爆出了济阳王的哭声。

伴随着哭声响起了两声巴掌声,紧接着是高氏恨铁不成钢的骂声,“你个没出息的,再忍会儿不行吗?这闺女还没走远呢,听见了还怎么走?”

“我不是忍不住了嘛?我的乖女……呜呜呜……”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明漪笑了起来,抬起手揩去眼角的泪,再迈步时,已是步履生风,阿爹说得对,她两辈子第一次出望京,去看那广阔的天地,好山好水,美景美食在前头等着她,她定是要跑着去的。

到了西城门,洛苏荷还没有来,也不知会不会来。长公主府的马车却已早候在那儿了,李凤娇是定要来送她的,红着眼,拉着她的手紧得明漪生疼,却没有再说半个让她别走的字。

“阿嫤什么话也没让带,倒是备了好些东西,都在方才那箱笼里了。”

明漪目下闪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李凤娇张了张口,到底没有出声劝和,目光落在明漪腕上,那是明漪出嫁时,长公主给的,是先太后给的陪嫁,一对,一只给了明漪,剩下一只是留给李凤娇的。

明漪的目光也落在那只玉镯之上,神色微变,凑到李凤娇耳边低语了两句,见李凤娇噙着泪花点了点头,她柔软了眸光,抬起手轻轻落在李凤娇头顶,“照顾好自己,还有殿下。”

李凤娇又是点头,明漪将手从她掌中抽出,转过身,竟是敛裙跪了下来,朝着皇城的方向拜了三拜,然后直起身来,朝马车行去。皇舅舅,母亲,阿娇走了,这一回,定是要活得不一样!

“郡主!”一声呼唤伴随着马蹄声由远及近,是洛苏荷,她终究还是来了,挎着她的包袱,眼神从未有过的清亮欢快,看来,她终究是征得了苏姨的同意。

明漪为她高兴,“走吧!”她钻进车厢,屈指叩了叩车壁,马车跑起来。

撩开车帘能看见尘烟后,李凤娇朝着她用力挥手,眼里的泪让人不忍看。明漪仰头,不让眼泪滚下,上移的目光却不经意瞥见了某一处,蓦地一顿。

不远处的山坡上立着两骑,隔得有些远,可不知是不是因着那铭刻在骨子里的仇怨和戒备,她竟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一身孝衣的是褚晏泽,另外那个穿一身品蓝的是魏玄知。

她知道他们在看着这里,自然不是来为她送行的。

“她好像瞧见我们了。”山坡上,魏玄知轻轻甩着马缰,语调里似含着两分兴味,“没想到,还挺敏觉的,难道是因为被人刺杀过的缘故?”

褚晏泽并不知他所说的事儿,蓦地扭头看过去。

魏玄知却半点儿没有为他解惑的意思,目光仍凝在那一行车马上,“说实在的,越秦兄不觉得这云安郡主与传闻之中有些不同吗?可有的时候,又确实挺胆小怯懦的,反正让人有些琢磨不透,倒是挺有意思的。要不是她要赶着去西北,往后有她在,这望京城倒也多了许多趣味。不知越秦兄可见过她的真面目,不如告知一二?她到底是个什么性子?”

“叔毓说笑了,我如何会知道?”褚晏泽抿紧了唇。

“是吗?我还以为越秦兄待她有些不同,否则,为何特意来送呢?”魏玄知勾起薄唇,笑带三分残戾。

“叔毓不也来了吗?难道也是对云安郡主另眼相待?”褚晏泽不慌不忙反驳道,他们可不就是在这儿碰巧遇上的吗?

“自然是另眼相待,我迫不及待想看她去西北,会惹来怎般的热闹了,尤其是薛容与的热闹,我是爱看得很,自然要来送送她。”魏玄知笑得更欢了,仿佛已经可以预见他口中的“热闹”。

褚晏泽目光凝着那尘烟裹挟中的马车,车上的人仍旧挑着帘子往这边望来,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好似当真能望见彼此,却又如隔云端,根本望之不清,褚晏泽没有说话,挽着马缰的手,紧了紧。

魏玄知看他一眼,弯起唇角,“看来,越秦兄也是想看热闹的。”

明漪却不想再看了,眼神寸寸沉冷中,她手一松,帘子垂下,将那两道身影彻底遮蔽。

这两人的出现如当头棒喝,让她将满腔的兴奋、忐忑还有离愁都尽数浇灭,只余满心的惧与忧,却也让她平添了满满的勇气。她已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即便前路茫茫,又有何惧?山海在前,只需奔赴,无需彳亍,若遇险阻,战,便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