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到观景台把行李箱放下,大地就开始震动。我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也和韩路一样被剧烈的晃动甩翻在地,摔得七荤八素,完全爬不起来。耳边轰隆隆巨响、周围的树木抖动,不断有泥土和碎石滚下来,幸运的是都避开了观景台。这样持续了十几分钟后,地面渐渐稳定。我和韩路慢慢爬起来往山下看,刚刚还好好的校园已经一片狼藉,无论是教学楼、宿舍还是食堂全部化为废墟,激起了厚厚的灰尘浮在半空中形成一层黑云似的罩子。韩路和我脸上全是尘土,此时他正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不多会他反应过来,喊道:“是地震!地震了!不行,楼都塌了,肯定有人受伤,我得下去。”说着就头也不回地冲下山,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想到:“我赌对了,果然不是做梦。这一世我躲过了地震,但之后还有暴雨还有病毒,我得好好应对这一切,我要好好活着回家和爸妈团聚。”
之后因为韩路把遇见的幸存者和救助的伤员都带到观景台的关系,这里还和前世一样成了幸存者营地。我知道这其实没什么用,前世被救回营地的伤员连同我在内没一个活下来的。但看着鲜血淋淋的伤员,想起自己前世也和他们一样,我实在不忍心见死不救。于是我把行李箱的东西都分享出来,在幸存者的协作下,很快搭起棚子,生了火堆。陆续有人从废墟里搜集来一些物资,营地正式建好,能满足暂时的吃喝以及休息的需求。
我能感觉到韩路对我其实有点疑惑,的确,我准备的物资过于实用,完全不像是大学新生采购的生活东西,倒像是就为地震做准备的,而且,地震前后我的表现也和其他人不一样。但他始终没问我,我也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闭口不言。
看着伤员和惊魂未定的幸存者们,前世的女老师也在,我心中滋味复杂。因为我知道,除了已知的我和老师,其他人前面还有病毒在等着他们。
地震当晚,大雨如约而来,一直下了一天一夜,这期间韩路和其他幸存者还是坚持搜救被埋的伤员,但救上来的人已经寥寥无几。哗哗啦啦的雨声中,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咳嗽起来,接着营地的人陆续开始咳嗽,大家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从掩埋的校医院挖出些感冒药、抗生素服下。但这并没有阻挡病毒的侵袭,“咳咳。。。咳”,很快有人倒下,一个接一个,死神如同毒蛇,在营地中从容游走,无声无息地夺取生命。
只是两天光景,营地里除了我、韩路和女老师,其他人或因伤重不治、或因病毒感染死去,剩下的幸存者也只能躺在营地被咳嗽折磨着。我和韩路把去世的人一个个拖到远离营地的树林里,因为没有人力不足,只浅浅挖了坑盖上树叶和浮土就算掩埋了。忙完后我和韩路简单收拾了工具、背包就下山找食物,老师留在营地照顾病患。
这是地震后我第一次下山,之前上山的水泥小路受地震波及已经沟壑纵横,但尚能行走。我和韩路前后走着,一路沉默。等下到校园里,近看我才深刻体会“面目疮痍”四个字的意思。楼层崩塌,地上堆着残垣断壁,空气里是腐臭的味道。我们在废墟中仔细翻找、挖掘。日上三竿,我和韩路找了个平整的地方坐下喝水休息,他握着半瓶矿泉水突然问:“你是不是早知道这件事?这些天我仔细想你说过的话,校车上你问提到的重生,还有买物资、去观景台。其实,你是不是真的,真的重生了是吗?”说罢看着我,我沉默片刻点头承认,并将前世的事原原本本地和他说了一遍。听罢他自言自语一般地说:“目前看来我、你、老师是免疫病毒的幸存者,而营地其他人最终都会死掉。”我沉默。
休息完我们又搜寻了一会物资,日头逐渐偏西,我抬手看时间已经下午4点多。于是归拢一下物资,我们一共找到6瓶矿泉水、半箱方便面和几袋饼干。这些食物够营地活着的人吃两天左右。我和韩路将物资装进各自背包里,起身回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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