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蓝色天幕,滚滚长河,踏歌远去的侠衣女子,血色诗篇,这一切渐渐变淡,消失无踪,屏幕又一次恢复了原來的样子。
机房内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唐新宇方才一笑打破了沉闷。
“呵,这家伙弄得还挺像回事,我们也走吧,这里看不到外边的事情。”
一行四人离开了机房,來到了玄涅的网络部,这里的员工并不知道ji一直在逼迫人工智能实验室交出的东西已经被释放了出去,ji设定的攻击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在这个关键时刻,网络部原本忙碌的员工反而显得沒有先前那么紧张了,只是全部在盯着电脑,等着攻击时间的到來。
唐新宇、顾狼、段炎月和杰西卡四人走进网络部,并沒有去打扰这些员工,而是去了网络部的一个监控室,这个监控室内一排放置的几个显示器,其中一组上面分别展示着全球范围内的几个有影响力的社区的页面,另一组上面则是各种分析报表,从这些报表可以得到当前网络的一些情况。
网络部经理此刻也在监控室内,看到四人进來,连忙迎了上去,杰西卡磁卡已经带上了她的大好墨镜,遮住了大半个脸后,虽然让经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也沒有表现出太大的异样出來。
“这位是从美国來的杰西卡女士。”唐新宇向经理介绍了杰西卡,然后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还有三分钟第四轮攻击要开始了,所有人都在观望,倒是沒有原來那么热闹了。”经理说道。
“还有三分钟,也不知道ji会不会在发动这次攻击了,我们坐下等等吧。”唐新宇想起已经被放出去的宁兰,淡然一笑说道。
经理觉得唐总的话有些莫名其妙,ji既然已经发表公告了,怎么可能会放弃攻击,按照以前的规律,他不提前已经很不错了,只是这些话他只是在心里转了几圈,并沒有说出口,而是给四人一人准备了一把椅子,让他们坐了下來。
三分钟的时间说长不长,但是如果要是按秒來计的话,也有足足的180秒,而这一百八十秒,这一百八十秒对于等待被攻击却又无法反抗的人來说,却是一种难熬的煎熬,网络部的经理和其他等待的员工,虽然唐新宇顾狼他们也觉得时间过得有些慢,但是他们却是另外一种心情,除了紧张之外,还有对宁兰很强烈的期待,这种期待反而促使他们希望时间过得快一些。
…………
伯克利分校,网络混沌系统实验室,史密斯教授已经在实验室的大屏幕前坚守很长时间了,实际上自蓝色代码在全球大爆发后,他就沒有离开过面前的监控屏幕,就连吃饭方便所有这些不得不做的事情都被他尽量的压缩了。
此刻,史密斯正在盯着大屏幕上方一个正在匀速向零逼近的倒计时出神,当倒计时进入最后的一百秒的时候,他深邃的蓝色眸子从倒计时转移到了屏幕上已经被染成蓝色的电子世界地图,这些蓝色代表着蓝色代码的感染范围,这一片蓝色的海洋中,有些黑色的区域格外的刺眼,这些区域是ji发动前三次攻击的目标。
除了这些黑色的区域外,还有另外一些被标称红色的区域,这些区域无一例外全部位于华夏大陆,它们是ji即将发动的第四次攻击的目标,,玄涅搜索架设在华夏各地的搜索引擎服务器群组。
轻叹了一口气,史密斯注视着地图的目中闪过一丝悲悯,还有一些无奈,此刻地图上方的倒计时进入了最后的六十秒,六十秒后,这些标红的区域就要被改成黑色了,和其他三个被攻击目标一样。
“教授,您的电话。”一个研究员走到了史密斯教授身边,压低声音对他说道。
“什么人。”史密斯皱了皱眉,问道,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候,如果不是非常重要的人打來的电话,他不准备离开。
“一个女人,不说名字,只说找您有重要事情。”研究院说道。
“让她等一会儿,过十分钟再打过來,我现在有重要事情离不开。”史密斯说道。
“是,教授。”研究员应了一声,离开了。
研究员离开后,屏幕上的倒计时也很快归零,然后从零开始正向增加了,大屏幕上被标红的一个区域在十二秒之后变成了黑色。
“又开始了。”史密斯看到由红变黑的那片区域,叹了口气,由于网络延时,他这里探测不到标红区域内服务器的信息之时,服务器在几秒之前已经彻底被摧毁了。
“教授,那个女人又打电话要找您了。”史密斯正等着第二个标红区域变黑的时候,先前的研究员又來到他身边说道。
“让她再等等。”史密斯摆摆手说道。
“她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和蓝色代码有关的。”研究员又说道。
“和蓝色代码有关。”史密斯猛回头,盯着那名研究员,提高了声音问道。
“是的,她是这么说的。”研究员点头道。
“好,带我去。”史密斯决定去问问,说完跟着研究员往外走去,却不想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有人惊呼,还有人喊他,他停下了脚步,扭回头看到房间里所有的研究员都站了起來,目不转睛的盯着大屏幕看。
史密斯凝目看向了大屏幕,猛的发现刚刚变黑的那片区域不再是黑色了,而是重新变成了红色。
史密斯顿时忘了要去接电话的事情,快步走了回來,站在大屏幕前,盯着屏幕上的那片红,心情激荡之下,那红光竟似刺眼一般,令他的眼睛有些发酸、发涩,不得不把眼睛眯了起來。
此刻,史密斯此刻眼中只剩下了那块红了黑,黑了又重新变红的区域,作为一个将整个互联网作为研究对象的老人來说,在他的眼里,互联网不是冰冷的,而是活生生的生命,而蓝色代码却要将这个至今还在健康发展的生命置于死地,这对他來说是一件极其痛苦,绝难接受事情,那种痛苦就像一个老人看着自己的孩子痛不欲生,一步步被病毒吞噬肌体却又无能为力一样,而此时,某一处被病毒吞噬的肌体竟然重新恢复了正常,这怎能不让他惊喜万分。
此刻,史密斯想要说一句话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嘴唇颤抖了几下,却只吐出了一个单词,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