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锵睡醒的时候，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四周一片黑暗，他晃了晃手，连自己的手都看不见。
妈的，只有阴曹地府才会这么黑吧？
褚锵试着坐起来，人刚动了一下，胸腔剧痛，不自主便喷出一口水，那水的味道腥臭，鼻子和嘴里还有泥沙，他这才想起自己刚才是被美娇拖下水了。
那说不定还没死？
褚锵摸了摸自己的心跳和鼻息，行，自己还是热的，他松了口气，顺手摸了摸身边，发觉身下都是光滑的鹅卵石，还很潮湿，手边有个冰凉的东西，他轻轻摸了一把，身边响起了美娇的轻笑声。
“你活过来了？”
褚锵下意识踹了一脚，将美娇踹出去半米，自己又往后退了半米，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赶紧离这娘们儿远点儿。
毕竟，现在褚锵已经吃不准美娇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女人？神婆？蛇？
“没想到力气还挺大，”美娇挨了一脚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再次往褚锵身上贴了过来，“看来你这副皮囊还挺不错嘛！”
美娇伸手在褚锵胸口摩挲着，捏捏着敲敲那儿，好像医生做体检一样，她的下身往褚锵身上贴了过来，上身还知道是个人，下身却彻底是蛇了，褚锵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大姐……”纵是混不吝的褚锵，这会儿也有点儿怂了，“你到底想干嘛？”
“我？呵呵呵，”美娇的声音有点儿奇怪，细得十分诡异，声线不稳，时高时低，显得那声音很阴邪，“我当然是想和你结合！”
结合？
这话从美娇嘴里说出来，褚锵彻底都忘了“结合”这两字儿原本应该是什么意思。
是说交配的意思吗？褚锵越想越觉得诡异。
正当他纳闷儿的时候，耳边响起一阵嘶嘶的声响，显然是蛇吐芯子的声音，那声音就贴着褚锵的耳朵，肯定是从美娇嘴里发出来的，她好像在和附近的蛇沟通，紧跟着就听到周遭响起窸窣声响。
不远处突然亮起了光，虽然不算很亮，但是在这片昏暗中，仅仅只是一点光亮也显得十分耀眼，褚锵发现那光是从前方不远处较高的地方亮起来的，起初只是一点，渐渐多了起来，星星点点，就好像天穹中的明星。
然而此时看到这样的景象，褚锵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美感，他很快就发现那些光亮由一个点变得细长，还在蜿蜒扭动。
身边不远处也亮起了光，这次褚锵看得更清楚一点，原来是一种浑身发光的蛇在得到美娇的召唤后，从山壁的缝隙中爬出来。
随着光亮越来越多，褚锵的心也越来越慌，心说这特么得多少蛇才能把整个空间照得这么亮？不过他也藉此看清了山洞里的状况，只见这山洞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并不高，在他身边不远处还有一条小河，潮湿的鹅卵石就是受地下河的浸润才变得冰凉湿滑，还有那种发光的蛇在河水中盘行，随着那光亮忽大忽小，从这蛇起起伏伏的样子来看，褚锵估摸这条河竟然还不浅！
“喂！”美娇在旁边娇滴滴地呼唤他一声，“光看那些东西干嘛？难道它们比我还好看？”
褚锵刚才完全被这些蛇给震慑到了，要不是被美娇提醒这么一句，差点忘了这个娘们儿还在旁边，只见这美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彻底盘到了他身上，正眨巴着绿油油的眼睛看着他——这眼睛溜圆，但瞳仁竖长，显然就是蛇的眼睛！脑袋也变成了个三角形，褚锵浑身一个机灵，尼玛这不就是蛇吗！
“别怕，”美娇的信子吐得老长，在褚锵的脖子上滑过，“我们马上就要结合了，很快，我就会变成你，你就会变成我……对了，美娇是不是还没跟你讲过我是怎么变成她的？她没你幸运，我们结合的时候她已经死透了，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可惜，不过你就能细细体会！我会把你囫囵个儿吞下去，把你的血肉变成我的，然后，慢慢地，你的身体会和我融合在一起，从我的身体里一点点慢慢浮现出来……”
美娇的声音好像能给人催眠似的，褚锵的眼前都出现了画面——美娇的躯体巨大肿胀，里面隐约还有个男人的形状，随着时间渐渐推移，她的皮肤逐渐干瘪，男人的形状变得越发清晰，直到里面的皮肤完全凸显出轮廓，将最外面一层薄薄的皮都吸收进去……
那张脸，就是褚锵自己的脸。
“可是……”褚锵的声音颤抖着，“大姐我能问一句吗？你是有多喜欢我？这是要把我吃了和你结合在一起？咱俩究竟是有多深的缘分啊？”
“因为你是人啊！”美娇说得理直气壮，笑容中透着深深的恨意，“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我的孩子才会都死掉！”
“我特么跟你是第一次见面！我什么时候害死你的孩子了？冤有头债有主！”
“没有区别！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山变得不像山，水也不是水，到处都是毒，什么都有毒，我活了千百年，一直和人相安无事，还帮过你们不少，如今这短短几十年，你们把这座山都毁了，我连一个活生生的孩子都留不住！难道这不怪你们吗！”
美娇说着，尾巴死死缠住褚锵的身子，脑袋猛地一甩，昂起头来，对着褚锵的脑袋长开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