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大了？”
韩禅说这话时满脸怀疑，他又探头看了眼学校的招牌。
没错儿，是自己母校，是高中，但是这小丫头看起来小学毕业没多久。
“怎么？”女孩儿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儿，脸侧的轮廓上还有绒毛，两只马尾甩到肩膀后面，“和你有什么关系？”
年纪不大，说话挺硬，噎得韩禅说不出话，心说自己被这么个小姑娘给噎成这样也不知道图什么，拉着太阳就要走。
“你看她毛都没长全，跟她废话浪费时间，我还不如去医院排个号！”
“是她，没错的。”
太阳很坚持，怎么都拽不走，还对女孩很恭敬地重重点了点头。
韩禅心中起疑。
“她到底是什么人？”
“她是浒辢族人，能够看很多病。”
“等等！”
小姑娘突然叫停了太阳的话，上前一步打量着韩禅。
“你是什么人？”
“活人！男人！”韩禅没好气，“正常人！跟你们这些神经兮兮玩虫子的人不一样！”
小姑娘点点头，“我就知道，你身上的味道不一样！”
说完，小姑娘没好气地看着太阳，“不要随便把虫子的事情告诉这种人，会给我们惹麻烦！”
小姑娘又指着韩禅，“你，晚上等我放学之后来这个地方找我。”
“干嘛？”
“治你的病，治完了就赶紧走，”小姑娘看着韩禅的目光竟然有几分厌恶，“不要打听太多，虫子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小姑娘又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韩禅没听见，看她两条马尾晃来晃去，倔强地走了。
哎？莫名其妙。
“你确定她能看病？那个浒辢族是什么玩意儿？”
太阳刚想解释，但想到小姑娘的警告，摇头不说话了。
“她说的没错儿，确实不该把虫子的事情告诉你。”
这两个货有一个算一个，都不太正常。
只不过，他们说起“虫子的事情”，态度神秘兮兮的，就好像他们有另一个世界。
扯淡！
光天化日之下，大家都是人类，说这种话未免太中二了！
韩禅远远看女孩往教学楼走去，也快步跟上。
“你要干嘛？她让我们晚上再找她！”
“她让你干嘛你就干嘛？”韩禅看着太阳一脸傻天真的样子，摇摇头，“那被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去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人！”
韩禅跟着女孩上了教学楼三楼，看到她停在高二六班门口。
其他学生正背着书包往门外走，有人碰到女孩也不跟她打招呼，完全无视。
看来这孩子人缘不怎么样。
很快，女孩背上书包重新走出来，远远和人群保持着距离，先后上了一辆大巴车。
大巴车上贴着张纸。
“二年级社会实践组”，旁边还有张出入证，是博物馆的出入证。
“行了，我知道他们要去哪儿了。”
太阳云里雾里，他看不懂汉字，不知道韩禅是怎么得到的信息，被他拉着就走，直到韩禅开车停在博物馆门口，太阳看到陈仙下车，他才惊讶万分地看着韩禅。
“你也会用虫子？”
合着太阳是以为韩禅用虫子锁定了女孩儿的位置，就像他在韩禅身上放了虫子就能知道他在哪儿一样。
韩禅翻了个白眼，“对啊，我也会用虫子，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太阳没听出韩禅口气中的挖苦，颇为严肃地拿出一只虫子递给韩禅。
“那这个你收好，以后你就能找到我了！”
太阳把虫子塞进韩禅手里，他还没接住，虫子就飞了，再一看，太阳已经跟着大部队进了博物馆。
进门的时候，太阳被门卫卡住，问他有没有门票，太阳压根儿不知道门票是什么玩意儿，韩禅现场在网上订票，估计这家伙也没有身份证，就把另一个哥们儿的身份信息输进去。
太阳不明白韩禅对着那个亮闪闪的小方块施了什么魔法，还以为是法宝，小心翼翼地问韩禅是从哪儿弄来的，他能不能要一个。
“我家还有个换下来的旧手机，不过，”韩禅打量了太阳一眼，很怀疑他的智商是否能适应智能手机，“对你来说可能有点困难。”
买票耽误了一点时间，再跟进去时，领队老师正在大堂做讲解，韩禅扫视一圈，没看到那个女孩，看来果然孤僻，不知道自己跑到哪儿去了。
这博物馆是个历史博物馆，六七个展厅，韩禅就带着太阳一层一层找。
对于里面陈列的历史物品，太阳很感兴趣，指着一个西周的青铜鼎，“这个我家也有！”
韩禅差点儿一口喷出来，不过想想太阳他们那么oldschool的民族，有几千年前的东西留下来也不奇怪，韩禅搓着手，看来有时间要到太阳老家去看看。
陪着太阳胡说八道一会儿，韩禅发现太阳他们这个群族的历史有点“混乱”。
比如说，他认识汉朝的东西，但不认识唐朝的东西，对元朝也很陌生，是从宋直接跳到明，包括他指出他们使用过的一些东西，曾经见过的一些服装。
对于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太阳的家族曾在某些朝代出来活动过，或者说容许外面的人进入他们所在的大山，而有些时代他们则处在闭关锁国的状态。
就以现在的社会发达程度，连什么“最后一个原始部落”、“最后一个游牧民族”都被挖出来送到城里定点安顿了，太阳的群族却能安安稳稳地躲在深山里，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技巧。
而且，从他和那个小姑娘的谈话来看，城市里也有一群人，和太阳一样，知道那些关于虫子的事情，也像太阳一样能操控虫子，只是平时活得像个不起眼的普通人。
比如那个小姑娘，比如那个疯子褚锵，他们都是。
和太阳不同的是，他们选择在城市里生活，小心翼翼伪装自己的能力。
韩禅想想，细思极恐，说不定小时候总欺负的那个“小人虫”就是其中之一。
正当韩禅胡思乱想时，余光一下就瞥见那个小姑娘。
几个混混似的男生正将她拖进消防通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