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褚锵低沉地笑了一声，“你知道，你爸是怎么死的吗？”
这句话好像一记重锤砸在了韩禅的心口，而且他觉得褚锵是故意的，他特么好像在玩游乐场里那种砸锤子砸得越狠分数越高的游戏，就是故意想让韩禅难受得无以复加。
以前姜美丽解释过这件事儿，说韩禅的爹是个工厂的工人，因为锅炉爆炸死了，为了让韩禅能舒服点儿，她还说大家都觉得他爹是个英雄，而且还在家里挂了锦旗。
天知道那锦旗是姜美丽从哪儿搞来的，反正现在看来肯定是假的。
褚锵带韩禅进来的这个空间很狭窄，就像那天褚谛带他进去的地方一样，逼仄的空间里，韩禅看着褚锵的脸。
他的脸距离自己很近，韩禅能非常清楚地看到褚锵的表情，非常的真切，而且，有着扑面而来无法掩盖的真诚。
韩禅不太想在这样的时间空间和地点里讨论他爹的死因，摆着手打了个哈哈，“不是说你和褚谛的关系么？怎么突然扯到这个了？”
褚锵一把攥住了韩禅的手腕。
“你和我是一样的，”褚锵的眼睛中有什么东西在闪烁，“以前我不知道你是他的儿子，压根儿就没想过。”
这句话不知道该让韩禅感觉高兴还是难过，褚锵显然早就知道韩烁之的事儿，他也知道自己姓韩，还知道自己不怕虫王毒，但他就是没想过自己会是韩烁之的血脉，有着能和虫子沟通的能力……这莫非是在瞧不起自己吗？
褚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自己是韩烁之的儿子了呢？
应该是见到姜美丽之后吧，毕竟，姜美丽的出现就像是一枚炸弹扔进了水里，炸出来了太多信息。
从那之后，褚锵一直没和自己多说过什么，大概也是因为在场的人太多，不方便的缘故。
“你爸是为了救你妈死的。”
韩禅已经想打住这个话题了，每次说起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胸前的伤口被撕开了一次。
他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父亲的离去，虽然没有记忆，但是疼痛是真真切切的，小的时候比较明显，因为别人都有爸爸来陪着做亲子活动，后来仿佛那道伤口长好了、愈合了，但现在还是因为褚锵这一句话产生了钝痛。
那是已经被尘封已久的伤口被撕开时带来的独特痛感，因为被积压隐藏了太多年，被撕开的时候还有不少微尘趁机钻入，乱七八糟的感觉夹杂在一起，疼得厉害。
但褚锵并没有因为韩禅那个痛苦的表情就停下来。
“不过这件事情，其实和我爸妈也有着间接的关系。”
韩禅简直对褚锵有些佩服，他居然能用一句话就把两人之间简单得几乎就没啥的关系，一下搅得如此复杂！
因为褚锵父母的出逃，韩烁之为了帮助他们，加入了战局，其结果就是，韩烁之和褚锵的父母都死了。
“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褚锵笑着，竟然笑出了眼泪。
“我和褚谛，从小一起长大，说最好的朋友也不过分，是他告诉我的，我爸是被他爸妈干掉的。”
韩禅简直想捂住耳朵，这种要人命的消息……今天听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