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国土面积960万平方公里，幅员辽阔，地理位置不同，各地方民风不同，甚至，连所处的年代都不同，不信你看，哪怕就是现在的2021年，有人用上了智能马桶，有些地方还只有旱厕，有些人用智能手表支付，有些人想打个电话还要借邻居的马去镇上用公用电话。
尽管韩禅对于这种民情有着基本的常识，可是褚谛说出“奴隶”这个词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果然特么够复古的。
“褚悍是褚家的奴隶？”
褚谛点头，“所以说，消息闭塞啊，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而信息的开放，对于某些掌权人来说又是致命的打击。”
拿破仑发现新大陆时，这些拿着枪支的人被当地的土著当成天神，后来土著被送到兵工厂里当苦工时，发现这神迹原来是他们亲手制造出来的，于是，反抗开始了。这种故事在《百年孤独》里也似曾相识，信息不对等，初期时的确会有一方能占据绝对优势，但一旦信息曝光后，被压迫的一方往往会反噬。
不需要褚谛多说什么，韩禅已经猜到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应该是从尚有奴隶存在的年代开始，清朝，明朝，或者更早，褚悍的家族应该是买来的，身上根本没有褚家的血脉，一直被当做奴隶使唤，在山里面为他们做苦工，甘忍压榨和不平等待遇。
后来，新中国成立，褚家人发现进城之后不用再给老一辈儿们磕头下跪，街上的标语写着自由平等，男人和女人可以一起跳交际舞，警察老爷也不再随便打人……
哦，世界变了，唯有他们还没变，这种不平衡的感觉渐渐膨胀，随着越来越多在城市里长大的新血被送到山里继续当奴隶时，他们意识到了这种不平等待遇，比如褚悍，小时候他和褚谛、褚锵上同一个幼儿园，进了两次山回来之后，褚悍就觉得不满了，为什么他们可以在城里吹着风扇吃着冰棒看动画片，而褚悍他们在山里好不容易挖出来虫子，只是受到褚家人的冷眼。
时代的变革，成了这个庞大家族腐朽制度无法继续运作下去的分界点。
不过褚悍毕竟对城里那些褚家人知之甚少，他现在有了撬棍，还需要一个支点。
“他为什么找你？因为小时候挠破了你的脸？”
褚谛摇头，“他知道我的秘密，所以我们做了个交易。”
前两年褚悍带人回来过一次，依旧保持着奴隶的谦卑，但这次奴隶主动硬着头皮拉下脸来请小少爷褚谛喝了顿大酒。
在喝酒前，褚悍先灌了半瓶二锅头。
他是个简单的人，在山里面跟虫子和泥土打交道，没有太多花花肠子，甚至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对不对。
“我今天要说的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反正我说了，或许会说错，错了就错了，但是如果你愿意，就当成一个交换条件。”
褚谛从来没见过这种谈判的架势——先上来把自己灌醉！紧跟着褚谛就笑了，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器。
“就凭着你这股劲儿，我今天要跟你好好喝一顿，估计明天我会断片，所以我先记下来你要说什么。”
“很短，”褚悍摆手按住了录音器，“只能你一个人听到，没关系，你要是忘了，明天我可以提醒你一遍，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每天打电话提醒你一遍。”
褚悍说话的劲儿很有意思，褚谛就这么饶有趣味地点点头，让褚悍放心地说。
“我或许能帮你查到，你爸妈是被谁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