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禅好像什么都没想，脑袋里有个……执念，应该说是执念，他就是想吃那玩意儿，完全没想过那玩意儿根本不该吃，没想过是什么味道，自己为什么要吃，甚至都没想过这种东西吃下去有什么毒副作用，酸性会不会把他的肚子腐蚀得肠穿肚烂。
不过韩禅马上反应过来这诡异情况背后的操控者。
食万物。
从刚才韩禅发现那玩意儿吞进肚子就像吞进黑洞里一样的时候，韩禅就明白了，这玩意儿不是直接吃进了自己的肚子里，而是里面的食万物。
方漳还在地上哎哟哎呦地叫着，一副劫后余生受惊过度应有的样子，韩禅不耐烦地摆手打断了他。
“我跟你说点儿事儿。”
韩禅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些犹豫，他还没想好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将这件事情说给方漳。
“那个……”
方漳没好气地看着他，“就不能等会儿？什么事儿非要现在说？你没看我这样……”
“不，”韩禅摆手打断了他，“你看我这样！”
韩禅都不用低头去看，就知道自己的肚子已经隆起了，像个孕妇，他觉得肚子里好像塞满了石头和凉水，沉甸甸的，觉得稍微动一下肚子都会晃悠起来。
方漳眯着眼睛打量着他，突然反应过来，“你吃什么了？是食万物？”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方漳立马往后退了两步，生怕韩禅拿他打牙祭。
食万物是有个苏醒时间的，刚才方漳一直想着这件事儿，他不想错过韩禅被食万物控制的瞬间，这次如果救不了韩禅的话，方漳好歹想搞明白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特征和习性，以辅助褚悍接下来研究该怎么对付这东西。
韩禅捧着自己的肚子，姿势也跟孕妇一样，只是少了点儿爱意，他满头雾水地看着肚子。
“可能是，我也没吃什么……”韩禅本来已经决定打死都不能告诉方漳他吃了那坨绿鼻涕，但他意识到自己必须给方漳描述那件事情的过程，“我就是想吃，控制不住。”
“没错儿，被食万物控制的人是这样的。”
韩禅摇头，“我也不觉得我是被控制了……”
怎么说呢，如果这真的是被控制的话，韩禅觉得自己遭到的这种控制，很高明。
跟之前那个吃了食万物的伙计不一样，那个伙计几乎是变成了个动物，或者说虫子，仅有生物本能。
但韩禅是能思考的，他知道自己不该吃，但就是控制不住。
“你的意思是，你也在控制你自己，它也在控制你？”
韩禅疯狂点头，虽然方漳这话乍一听好像绕口令一样，但的确是准确地描述出了韩禅此时的感觉。
就好像是有人跟自己一起控制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韩禅觉得自己脑袋里有一个听不见的声音正在对他发出指令，而这个声音有着和韩禅相等的控制权，韩禅不能彻底摆脱它的影响，这东西也不能完全控制韩禅。
就像一个飞机驾驶舱里同时坐着两个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