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韩禅听到方漳的猜测时恨不得抽他。
你特么才虫子，你全家都虫子！
“那也不能怪我，”方漳耸着肩膀可怜巴巴地解释道：“你问问他们？谁能相信你会说虫语？”
方漳指向太阳和褚悍，的确，两人也同时点点头，不论过了多久，再去回忆当时韩禅和那官人谈判的情形时，他们都无法相信，韩禅竟然真的会说虫语了。
但当时的情况就是那样。
韩禅望着那官人，跟他窸窸窣窣了一阵，最终，韩禅从兜里掏出一样东西交给了官人，而后他转身去将褚锵扛起来，就从官人身边擦肩而过，大摇大摆就往出口走了。
方漳往外走的时候还忍不住看了那官人一眼，只见官人丑陋的七八张怪脸上都在淌水，他都不太愿意承认那个浑浊好像泥汤一样的东西应该被称之为眼泪，“怎么了？”方漳无比崇拜地跟在韩禅身后问道：“你把它给骂哭了？”
“人家有脸，不像你！”韩禅没好气地骂了一声，“其实它自己早就想死了。”
韩禅简单把自己和官人之前说的事儿翻译了一遍，其实内容很简单。
“你想要什么？”
“死。”
官人说，它被困在这儿很多年，只能靠吃封门官的尸体为生，其实它自己也想死，但是没有，那些被它吃下去的躯干会再次在身上长出来，它死了，只是现有的脑袋失去意志，但它的身体就像一个培养皿，这茬儿死了还会长出下一茬儿。
“所以，你给它毒药？！”
韩禅点头，已经背着他们往一条他们没走过的通道走去，看样子已经对这地方相当熟，或者说，跟这地方的虫子混熟了。
方漳问了一句，韩禅光顾着认路，没工夫搭理他，这会儿才回过头来。
“啊，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方漳感觉自己快被逼疯了，虽然只是几天没见过韩禅，但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家伙简直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不知道是眼神还是说话的方式，反正就是让方漳觉得和他以前认识的韩禅不一样。
该怎么形容呢……方漳觉得好像是自信了，还有一点儿沧桑了。
“它当然是想要毒药一死了之，但是，”韩禅哼笑一声，扬起一边的嘴角，坏笑道：“我怀疑褚家这次处心积虑进来找的东西就是它，如果就这么让它没了，褚远山得多失望啊！更何况，把它害成这样的是褚家人，怎么也要给它留一个跟褚远山算账的机会。”
方漳浑身一个机灵，他发现韩禅不光是更成熟沧桑，还更特么不是人了！这货居然连虫子都骗！方漳想到刚才临走时官人那个孤零零的身影，突然觉得这东西看起来没那么可恶了，像个可怜巴巴的大胖宝宝。
留下官人当然没错儿，要是韩禅真是随手用什么毒药把他解决了，那这趟来的所有人肯定都想把韩禅给撕了，但是一想到那个大胖宝宝连求死都会被人骗……方漳替官人感到心酸。
韩禅轻车熟路将他们带出了山洞，来到外面修整，太阳给褚悍解了毒，又转头查看褚锵的情况。
方漳在旁边打下手，但眼神儿一直是瞟着韩禅这边。
所有人都没说话，非常默契地憋着心中满肚子的疑问，他们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免得等会儿褚锵和褚悍起来之后还要再说一遍。
韩禅本身也没有说的意思。
这几十个小时简直是个扒层皮的过程，他确实也需要一点时间，好好回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