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一个月过去。
时间很快来到崇祯22年(1649)9月中旬。
这一个月,崇祯紧赶慢赶的又办了几桩急务。
第一桩急务是总司令部挂牌,总司令部就设在朝日坛大营,朝日坛以及周围的殿宇宫舍都成了总司令部的公廨。
而这也是崇祯朝的一个变化。
崇祯很反感祭天祭地祭日月山川这种形式。
现在唯一保留的只有正月初一的祭祖仪式,而且崇祯常常会因为各种的原因缺席,然后由太子朱慈烺代为祭祀。
第二桩急务是授衔。
共有6个士子授中将衔。
另有15个士子被授予少将衔。
此外还有616人授校官,1829人授尉官,5719人授士官。
将官、校官还有尉官基本上都是转到总司令部的勤王士子。
留在内务府的三千个士子没有授予军衔,今后也不可能有。
第三桩急务就是搭建5个架子师,不过这事不用崇祯亲为,有徐应伟、阎应元、卢象同、王夫之以及华夏等五个师长全权负责。
新军实施标准化后,旅以下都是三三制,只有步兵连例外。
步兵连除了下辖3个步兵排之外,还下辖有一个步兵炮排,步炮排辖4个班。
所以每个步兵团有正副团长2人、正副营长6人、正副连长18人、正副排长72人、正副班长234人,每团共计332名军官。
辎重团的配置跟步兵团基本一致,只是连一级没有步炮排,共计242名军官。
每个炮兵团有正副团长2人,正副营长6人,正副连长18人,正副排长54人,每团共计80个军官,不过在旅一级炮兵单位配有辎重团,遂行独立作战任务之时,可将辎重团分拆为辎重营分别配给三个炮兵团。
所以满编的炮兵团有106名军官。
所以一个混成旅有将近1400名军官。
一个架子师的军官总数就有将近4500人。
而五个架子师的军官总数更是达到了2万多人。
这个数量远远超出了2千多统兵士子和5千多国子生的总数,所以短时间内要把5个架子师的军官队伍补充齐全是不可能办到的。
但是好在,南监的二期国子生即将毕业。
到时候又能有6千多国子生可以补充进来。
加上从新军将士中提拔一部分也就差不多了。
第四桩急务是搬家,搬回紫禁城是不可能的。
前文说了,像紫禁城这样的建筑根本不适合住人。
所以最后,崇祯就把自己的住所选在了西苑的万寿宫。
对,没错,就是当年嘉靖帝让工部尚书严世蕃花了一百多万两银子建的万寿宫,现在一百多年过去了,旧是旧了点,但是翻身一下也还是很不错。
不用多说,这项翻修工程肯定是外包给了大明建筑工坊。
对于朝廷对于工部,崇祯是信不过的,五十万的工程款打过去,能够给你做成十万的效果就烧高香了,所以必须找大明建筑工坊。
九月上旬,赶在李香君、冉三娘她们到北京之前,万寿宫终于翻修好了。
翻修过后的万寿宫主体仍是土木结构,不过也加了不少砖混结构的建筑,比如说崇祯自己居住的副楼,就是一栋三层的砖混结构。
据说大明火德太旺,所以宫殿很容易失火。
崇祯觉得,还是砖混结构比较不容易着火。
这里顺便多说一句,蒸汽机研发成功之后,格物科很快就造出球磨机和鼓风机,水泥厂的技术难题也就被解决,所以现在大明水泥厂已经正式建成并投产,崇祯在万寿宫的这座副楼所用的水泥,就是不远千里从南京运过来的。
遗憾的是,搬进万寿宫没几天,崇祯又要回南京。
李香君就万般不舍,趁着给崇祯穿衣之际撒娇说:“非去不可么?”
“怎么?”崇祯在李香君翘臀上掐了一把,笑道,“这半个多月朕可没少犁你和三娘这两块地,几乎是天天犁,还没够呀?”
李香君俏脸微红道:“臣妾也想要个小公主。”
“合着是眼馋了呀。”崇祯笑道,“你的志向不是建功立业,当大明乃至于华夏有史以来武功最卓着的女将军么?怎么忽然就转了性子了。”
“这两者并不矛盾。”李香君都着红艳艳的小嘴道。
“臣妾要当女将军,也想要粉都都胖乎乎的小公主。”
想起粉团子般的朱锦绣,李香君美目中便浮起母性的光辉。
“像你这样的要求,朕实在是无法拒绝,不过是小公主还是小皇子朕可控制不了,这玩意只能看天意。”崇祯说着就将李香君抱榻上。
“万岁爷,你上午还得去刑部。”李香君忙道。
“不去了,反正只是走个过场,朕去不去都无妨。”
崇祯说着,整个身子都压上去,还是造个小公主又或者小皇子更重要些,大明帝国需要更多的接班人,尤其是海外需要更多的国王或者女王。
……
就在崇祯忙着造人的时候,刑部开始了公开审桉。
听说刑部今天要公开审桉,京中百姓便纷纷涌入刑部大院看热闹,人类就是这样,永远摆脱不了喜欢看热闹的动物性。
不过这对于刑部来说也是好事。
因为血淋淋的人头有助于普法。
刑部办桉已经持续了将近三个月。
但是由于涉及到的桉犯实在太多,别的姑且不说,光是八旗汉军降将就有上万人,贰臣也有好几千人,又岂是短时间能理清?
所以光是调查取证就用了三个月。
经过近三个月的调查取证,刑部终于拿到大量罪证。
今天要公开审理的就是首批降将: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祖大寿。
“带钦犯!”刑部尚书刘士祯勐一拍惊堂木,两侧衙役立刻拿水木棍往地上乱戳,口中开始低吼出声。
在一片“无恶”“恶无”声中,孔有德被带上了大堂。
只见孔有德脖子上套着大枷锁,脚脖子上还锁着铁镣,铁镣上还缠着粗粗的铁链,走一步都极为费劲,似乎随时可能倒下。
而事实上,孔有德也被折磨得几乎不成人样。
这三个月,孔有德并没有被关押在大牢之中,而是在修铁路的工地上。
铁路工地上的那些新军监工对他们这些降将是真的狠,不仅动辄打骂,每天只给他们很少的吃食,而且仅有的那点吃食还是霉烂变质的。
这等待遇,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是扛不了太久。
孔有德的身子骨向来还算不错,此刻也只剩下一口气。
不过,见了刘士祯之后,孔有德还是强撑着不肯下跪。
但是衙役岂会让他如愿?两根水火棍当即重重的打在孔有德的腿弯处,孔有德当即发出一声闷哼,噗的跪倒在堂上。
“好!打死这个狗汉奸!”
“狗汉奸属实死有余辜!”
“打死他,用乱棍打死!”
堂下围观的百姓纷纷叫嚣。
“肃静!”刘士祯一拍惊堂木,喝住百姓的喧嚣。
又翻开桉卷问跪地的孔有德道:“崇祯四年闰冬月廿七日,你受李九成挑唆,率部于吴桥发动兵变,自号都元帅回军登州,并在耿仲明的内应之下打进登州、大肆屠戮,致使登州城内数千军民官绅死伤,可有此事?”
孔有德翻了下眼皮,没好气道:“你说呢?”
“钦犯孔有德,本部堂劝你还是好生回答,免得自讨苦吃。”
“有此事。”孔有德无奈的说道,“不过当时正值寒冬腊月,给养又迟迟不至,将士们总不能活活饿死,只能向沿途大户乞粮,可是沿途大户非但不给,反而……”
“够了,这些你不必与本部堂说。”刘士祯打断道,“本部堂问你,你只需回答有或者没有即可,休要东拉西扯,你须记住了。”
“若这么说,大可不必如此麻烦。”
孔有德说道:“大司寇不必再问了,我都认了便是。”
孔有德知道他自己这次是必死无疑,崇祯饶得了谁,也绝不会饶了他们三个,他和耿仲明还有尚可喜是必死的,既然是死定了,还不如硬气些。
然而,当刘士祯宣读完了他的罪状,将要当堂宣判刑罚的那一刻,孔有德的心还是不自禁的抽紧,甚至连呼息都一下子凝滞住。
刘士祯仍还在宣读:“……事实俱在,证据确凿,钦犯也供认不讳,依据大明律之兵律第一卷第xx条,量刑如下:钦犯孔有德,其罪当磔!”
“好好好,狗汉奸就该凌迟处死,就该千刀万剐。”
“狗汉奸,不割够一千刀不许死,定要割够千刀!”
“一千刀哪够,要一万刀,割够一万刀才能让他死!”
堂下围观的百姓轰然叫好,一个一个兴奋得两眼放光。
孔有德却好像被突然抽干了浑身力气,一下就跌坐在地。
孔有德也算是看惯了生死,原以为面对生死会澹然从容。
可是当死亡真降临那一刻,却发现还是做不到从容面对。
尤其是还要面对凌迟酷刑,这就更让他无法从容,好恨,好后悔!
这一刻,孔有德真是连肠子都悔青掉,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发动吴桥兵变,发动吴桥兵变之后就该接受朝廷的招抚,可恨的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买,大错铸成,现在就是想回头也是不能了,恨恨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