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蒋文明死了爹的一副表情，文蕾感觉今夜的恐吓足够了。示意袁建将塞住他口中的破布拿出来。
终于能大口呼吸的蒋文明，轻轻的咳嗽了两声，轻声的请求袁建将连接双手双脚的绳子松一下。
看着只能肚子着地，翘起双手双脚和高高昂起的头，文蕾心中暗戳戳的笑了笑。
“不行，你那么喜欢看别人低垂着脑袋，你的脑袋就该高高昂起。那些人怎么说都对国家有着汗马之劳，他们低头和你昂头才是这个时代的标志象征。现在我问你回答，你想不想回家，处理你抽屉里的东西。”
蒋文明承受肢体扭曲带来痛楚，紧紧的盯着文蕾说：“想。”
“想，那好办！拿出有价值的信息交换，你上面的人，或者你上上面的人，你知道些什么，只要说的够你们一家人小命，老娘就放你离开。
记住，老娘不是你能糊弄的人，只要我想，你家里随时随地都会出现你不想见到东西。今天当你面做的，不过是为了告诉你，就你们这样的，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人活着不可太张狂。”然后又看向袁建三人说道。“你们谁去做记录？他说的都仔细的记下来。”
肢体扭曲的痛楚和内心的恐慌，让蒋文明的意识游离，大脑中的信息却不停的从嘴中吐出来。
“调研组长，汪前，曾数次在查抄资本家中，偷运送大量古董，黄金，字画出去，还有一个接头人是橡树林黑市的虎哥，真名黄大虎，家住猫眼胡同21号。汪前有一套一进四合院也在猫眼胡同，是27号，他的很多古董字画都是藏在那里。他现住的家里应该也藏有大量小黄鱼和古董，另外一套房子听说是在公鸡鸣胡同，里面应该有存放古董和书画，具体多少我不清楚，还有在通州曹桥村一家民宅应该也有藏匿。
调研组杨贾奎，诬陷曾京大教授数学李玉坤，诽谤他家中反动言论书籍，其实是红卫兵冲进家里，偷偷塞进去的，包括一些**。也曾伪造证据，诬陷首长闫坤明，大量书信和证据都是他提供，至于谁提供给他的我们不知道。通州民房两套，京市四合院四套，都藏有黄金，古董，字画之类。听说他诬陷抄家人数多达三十多人，我知道有，军队的杨建华，黄洛河，杨公正，大学京大老师，冯盛世，丁元英，清大老师，赛任意，储剑平，林如懿...”
听着蒋文明一个个人名爆出，房间里几个人都有暴走的冲动，文蕾磨磨牙忍无可忍的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你先停一下，把杨贾奎的具体信息详细说明一下，家庭住址父母工作，家庭成员，通州的民房在哪里，京市的四套四合院，具体地址，另外每次抄家时候，一起去的都有谁，他诬陷的每一个人如何实施的，你知道多少就详细说多少，不准有遗漏。老四把连接他手脚的绳子给他松掉。”
文蕾说着转头看了郑阳一眼，郑阳默不作声的走过去，松掉了连接蒋文明手脚的绳子。文蕾站起身示意郑阳坐到自己的位置。
“老四你坐这里，和老三一起记录。”
松掉了后背手脚相连的绳子，蒋文明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几番折腾后他终于坐了起来，看着如同狗一样坐在地上的蒋文明，听着他爆料出来的一条条信息，文蕾恨不能一脚送他去西天。
将座位让出来的文蕾，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又站到了门口。背后传来蒋文明滔滔不绝的爆料。文蕾胸腔，有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堵在胸口，一双无形的手，扼住她的喉咙，捂住她的口鼻，让她呼吸困难。
走到连廊，从空间拿出一根香烟，猛抽了两口。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文蕾也没管，自顾自的抽着手中的香烟。不是她不顾原主形象，也不是她忘记了这个特殊的时代，只是过分压抑，和这个时代不同的价值观，让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你竟然抽烟？”
王建国有些激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文蕾只能从百货处，找出了一包大前门，抽出一根递给他。
“不是想抽烟，是想杀人！不能杀人，只能抽根烟，试试吞云吐雾的感觉。”
王建国走到文蕾身边，并肩和他站在连廊下。文蕾将手中的燃烧的香烟递给他引火，他接过烟头引燃了香烟，又重新递还给文蕾，文蕾接过来随手扔在地上，用脚尖狠狠的碾灭，再碾碎，直到尸骨无存，才抬起头看向连廊外的天。
“天亮了。”文蕾轻飘飘的说着，思绪却飘的很远。
相互无言，他们长久沉默的站在连廊下，听着房间里蒋文明还在不停交代着，这些年他知道人和事，其中他究竟参与了多少，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终于房间里不再传来蒋文明的声音，文蕾转身走了进去。
“说说吧，这些年你自己做了些什么？”
蒋文明低垂头，沉默不言。
“累了，困了？要不要我给你醒醒困，解解乏？”文蕾阴森森的说着。
“通州农房里藏了点东西，地址通州联动公社红枣大队，进村第二排最后一家，东西藏在厨房水缸底下的地窖里。京市在狗尾巴胡同24号，一进小院，东西藏在西耳房地窖里。房子租给了我姑姑一家住着。”
说完蒋文明不再说话，文蕾清楚，这狗家伙身上事还多着呢，她没想一杆子打死他，物极必反的道理她还是很清楚的。
“蒋文明的账，不要记在一起，独自记一处，其他的拿过来让他签字。”
王建国走过去，给蒋文明双手解绑，袁建和郑阳把本子递给他，让他签了字。
蒋文明签完字，文蕾接过了两个笔记本。
“这两个本子熟悉吧？看清楚了，是你的。废话我不说了，自己解绑然后滚蛋。还有你藏的东西，我会帮你收好，别说老娘做事不地道。你别处的东西暂时我不追究，你做过的事我也暂时不刨根问底，但是...以后就看你自己想死想活了。”
文蕾意味深长的话，让蒋文明身体一僵后，解绳索的动作又迅速了起来。
终于解放四肢的蒋文明，不等活动四肢，就急匆匆的向房间外跑去。刚走到门口，就听身后文蕾的说：“别忙走，老娘还有件事请你帮忙。”
蒋文明慌忙站稳身体，缓缓转过头，问道：“什么事，您说，能帮上的我一定帮。”
看着乖的如同二十四孝的孙子一样的蒋文明，文蕾想着，这些贱东西都是欠毒打。可惜她没时间，要是有时间，一个个打一遍，一顿打不改，两顿，保准管用。
“我有一个小朋友，想套几个人麻袋。小孩子嘛，他有这个乐趣我也不能不答应，你今天下午把他们约到，就约到你的那个院子里吧，你姑姑家住的那个，老五跟他念念名单。”
蒋文明呆呆的看了看文蕾，他想拒绝可是他清楚，他无法拒绝，这些人他得罪不起！
文蕾的话声刚落下，罗云和就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了一张纸，快速的将昨天嚣张的十多个人名念了出来。
听完罗云和的报出的名单，蒋文明点点头。
“我知道了，几点？”
文蕾走到夜里从蒋文明院子里背出来的包裹边，翻出了一个小包裹，随手递给了蒋文明。
“老娘做事讲究个仗义，请你帮忙，酒肉肯定我出，多出来就是你的了，随便自己在整几个素菜。时间就下午五六点吧。”
蒋文明接过小包裹，步履匆匆的向门外走去，罗云和不紧不慢的准备跟在身后。
郑阳跟几个人点点头，都走出了房间，把房门关上，归置成原来模样。
几个人一起走出了二进院落，走到可以跳窗离开的房间，蒋文明刚准备跳窗出去。文蕾就凉凉的说了句“以后记得不准殴打老人和孩子，做不到的话，老娘有能力让你怀疑人生。”
“知道了。”蒋文明留下三个字，匆匆跳下窗口，一溜烟的跑了。
“外边没人，我们也抓紧离开。”郑阳他们，解开头上的床单，一个个闪身跳出了窗口。
身后文蕾看着他们抱着床单，想着他们头包着床单的模样，非常不地道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