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马振中一口气说完一大串的话,关大娘抿紧了嘴不语。室内一时安静了下来,让他烦躁得拿出了根烟来。
过了片刻。在马振中还未抽完这支烟,关大娘慢腾腾地从她的夹袄内兜掏出了用手帕裹着的一团东西。
“帮我交给三儿。”
马振中瞟了眼炕沿上的这一团手帕,默默点头,“行,你放着吧。回头我就给你寄,要是退回来再还给你。”
“他不会退的。”
马振中眯了眯眼,懒得问为何。他发现哥们这亲娘不是一般的难打交道。按理来说,好话孬话,他全都说了?
还让他转交什么?让叶兴旺代交都比他更合适。换成老三,谁要是跟他说这么多?他还不得立马走人。
这真是亲娘俩?
除了相貌七八成肖似,还真没什么相似之处。难怪关有福几兄弟加上欢喜这个闺女都磨磨叽叽的。
这哪是什么随了爹,一个个的根本就是随了娘。转念之间,马振中见关大娘下炕套上鞋子,他也没留客。
跟着她身后出了东屋,看着她与西屋出来的关欢喜一起在叶小凤的陪同之下出了外屋地,马振中这才转身回了东屋。
炕沿上,用手帕裹着的一团东西还在原地。马振中歪头瞅了瞅,想想还是用手指给拨拉开外面包着的一层手帕。
结果?
让他哭笑不得的是,蓝手帕之后,居然还有一层绸缎料的手帕。再拨拉开这一层手帕,顿时让他一惊。
看着摊开的手帕内放着一节乌黑的发束,自认脑子还不算笨的马振中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这是啥意思。
让他给老三寄这么一小节乌黑的发束到底想干啥?毕竟老三挺正派的,不可能欠了哪家姑娘情债未还。
至于这么一小节乌黑的发束是不是他干闺女的?那更加不可能。虽说瞅着发丝乌黑,但他是谁?
他马振中的一对招子就没认错了啥。这一小节乌黑的发束,一瞅就有些年代,就是保管的再怎么精细,它也得有个二三十年吧。
说不好还不知二三十年,他媳妇当初第一次剪头发……不对!马振中的脑子突然灵光一闪,直接抽出夹在中间的绸缎料的手帕。
抖了抖这方绢帕,马振中差点要吹口哨。不得了,不得了,这是啥玩意?中间居然还绣了一对鸳鸯。
是鸳鸯吧?准错不了,这绣工虽不能跟他干闺女相提并论,但,是鸳鸯还是鸭子,他还是能认得出的。
突然,双手拉开这方绢帕想重新折好放回的马振中目光一滞,看着一脚蚊子大的一个字,不由地让蹙了蹙眉。
这是“玉”字吧?
反正绝对不是“王”字。没人故意在“王”字里面别出新裁地绣了这么一个红点成了“玉”字。
“玉”字就没有繁体,其繁简一致。玉……他要是没猜错的话,关婶子的大名好像就叫刘什么玉来。
外屋地一声开门的咯吱响。
“小凤,关婶她们娘俩走啦?”
“是啊,我本来想再和欢喜一起送她回去再过来。不过欢喜说她难得回娘家住一晚,还想陪她爹娘唠唠嗑。
我寻思着留客都留了,可她说的也是。她要是说先陪她娘唠唠嗑,我还会拉她们娘俩住这儿……”
“关婶叫什么名儿吗?”
“刘翠玉,大姨叫刘翠香,她们老姐妹俩人的名儿特好记。咋了?是不是关婶跟你说了啥让你犯愁了?”
“没!”马振中高声应了一声的同时,双手非常快速的将炕沿上这一团东西团吧团吧就往自己的侧兜内塞。
“是嘛。”倒了一盘热水的叶小凤用肩膀挤开门帘,整个人端着脸盆就钻了进来,“她拉你说啥了?”
“还不是那一套。”
“这人也真是的。你说她图啥?”叶小凤将脸盆直接放在一张凳子上,“你先擦把连,擦好了先别急着洗脚啊。”
“知道,要等你洗了脸再洗脚。”马振中看着说话间风风火火又冲到炕上铺褥子的媳妇,“慢点。”
“还慢啊,明早天没亮你不是还要去一趟公社?住这里宽松是宽松了一些,可到底不是咱们自个起的屋子。
我刚留关婶她们娘俩住一宿都没好意思多说啥。你说秀荷他们一家人还回来不?之前欢喜就说了老三不住这边,她就好像少了娘家。”
就欢喜那棒槌?还好像少了娘家。亏她说得出口,要不是李铁军够爷们,看你那些兄弟搭理不搭理你。
“咋不说话了?”
“说啥?”
“你说这门亲……”
“别!不是都说了嘛,只要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