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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乱 第305章 她的小聪明

月落含笑扶着她的手,带她往楼上走去,“好,奴婢守着姑娘。”

傅嘉鱼眨眨眼,进了屋。

房门一闭,堂内的议论便变得清晰可闻。

无非是大家瞧不起她这个闺阁之女,又听说她被卫国公府养废了,还被国公府世子退了婚,成了个没人要的弃妇,这才回来敲打他们,左不过是做戏给他们看而已。

男人嘛,总是如此嘴硬,就看他们能嘴硬到何时。

傅嘉鱼对疏星招招手,“我还要做一件大事儿,疏星,你来替我更衣,改换男装,我们出去一趟。”

疏星一听,孩子心性的激动起来,月落姐姐是个沉稳之人,不赞同她们胡闹。

但疏星不一样,小丫头手脚麻利,飞快替她梳了个男子发髻,又将早就准备好的男装取来替她换上。

铜镜前,傅嘉鱼长身而立,纤腰一束,镶金嵌玉的革带上挂着几个簇新的香囊绸扇和玉坠儿,与宿州城中的公子哥们儿大半一般无二。

她长得精致,还专门改了眉形,涂黑了肌肤,怕被人瞧出女儿身,刻意做了一番伪装,如今看起来只是个容貌一般的普通公子。

月落急道,“姑娘,你别带着疏星一起胡闹,咱们刚来宿州,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奴婢不好跟吴掌事交代。”

傅嘉鱼搂着月落说了好一会儿好话,才说动她配合自己。

出门时,路过闻春的客房,她顿下脚步,奇道,“咦?他还睡着么?”

疏星乌漆漆的眼珠子转了转,靠在门口听了一会儿,“还睡着呢,也不知闻公子是怎么了,一进城就开始呼呼大睡,也不见他出门儿,饭也没吃。”

傅嘉鱼秀眉蹙了蹙,徐州城外那夜她便觉得他身上不对劲儿,让大夫去瞧了脉象,大夫只说他肝火旺盛,吃些降火的药便好,可药也吃了,闻春的精神却一日不如一日。

一路上睡过来不说,到了客栈,已经一天没有出来过了,这样不吃不喝下去身子迟早会出问题。

“是不是他的伤还没好?”

疏星无辜的摇摇头,“奴婢不知。”

傅嘉鱼叹口气,“罢了,等我回来,再来看他。”

……

如意楼的事儿不消片刻便传到了谢家老宅,坊间也不知何时起,开始传言谢家薄情寡义,过河拆桥,将谢迎的孤女挡在门外,不许她入府看望年迈的曾祖,还恬不知耻的将人家一个小姑娘赶到如意楼去住。

娇滴滴的大姑娘回老宅,没处可去也就罢了,只能抛头露面的在酒楼中。

说起来当初还是多亏了谢家三房的谢迎,才有了谢家今日。

没想到,谢家大房二房竟这般六亲不认,无情无义,日后谁谁敢买谢家的东西?

百姓们议论起来,一面说三道四,一面指指点点,那脏水,是一盆一盆的往谢家几个主事人身上泼,人心都快乱了。

……

谢家老宅里。

主位上坐着谢家大爷谢轻侯。

二爷谢无宦则垂眸坐在右下首方,手中捻着一串佛珠,态度悠闲,神情散漫,身旁是他的夫人张氏。

大房主母几年前已经去世,谢轻侯一年前续弦了二十出头的刘氏,

刘氏容貌秀雅,颇得信任,如今掌管着谢家老宅的后宅大权。

如今安静的坐在谢轻侯身边,嘴角微抿,一双精致的吊凤眼精芒暗敛,瞧着颇有几分手腕儿。

张氏笑了笑道,“依我看,再等上几日,等来太爷的寿辰一过,再由大嫂出面,派人去将她请回来,到那时,我们也往她头上按一个不孝顺长辈的污名,到时看族中老人们又怎么说。”

刘氏笑而不语,没答应,也没反对。

“不过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瞧瞧你们怕成什么样。”谢无宦轻描淡写的挑起眉头,对主座上的男人道,“大哥,你不会当真怕了三房,要将咱们手里的财富尽数交还给那丫头吧?”

他又道,“你们别忘了,她现在姓傅,是承恩侯府的人,跟我们谢家有什么关系?就因为她娘是谢迎?”

说起谢迎,大家神态各异的安静了一会儿。

一个早已死去之人,却用她生前建立的商业帝国养着这偌大一个家族。

更何况,他们还是有手有脚的大男人,是族中尊贵的长子次子,被一个女人养着,还是他们曾经最看不起的妹妹,没有人心里不膈应。

已经很多年没人敢在他们面前提起谢迎两个字了。

谢无宦也知自己说错了话,轻咳一声,找补道,“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女人,什么都不懂,听说在国公府里早就被养废了,一心只想着情情爱爱,跟国公府世子那么好的婚事都让她自作主张退了,她心里可有我们这两个舅舅?还跟一个什么名不见经传的丑男人成了婚,还是在与世子退婚前就跟别的男人无媒苟合……这丫头到底有没有将大炎的礼法放在眼里?这些事儿要是说出去,我都嫌她丢了我谢家的脸面,她现在回来争夺家产,有什么资格?”

“人家哪里是争夺家产?”刘氏笑盈盈道,“二弟没听外面怎么说的?人家是拿回母亲遗物,天经地义。”

“我呸。”谢无宦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店铺田庄早就是我们大房二房的了,什么时候是她母亲的遗物了?”

张氏出来打圆场,“我看啊,随便拿几间铺子打发她也就罢了,她反正已经嫁了人,是徐家的人了,日后也要回东京去,宿州的铺子终归还是该我们谢家的人来管。”

谢无宦道,“我觉得也好,反正她也好糊弄。”

刘氏淡笑,提醒道,“二弟,她身边还有个事事上心的吴青柏呢?”

“吴青柏?我会怕他?”谢无宦单手捻动着手里的佛珠,嘴角微微扬起,眼里闪过一道阴鸷的冷光,“他常年四处奔波,只怕身体一日不一日,早该卧病在床了。”

这话说得恶毒,不过谢无宦一向如此,看着人畜无害,实则心狠手辣,志大才疏,又胆大妄为。

明着对付吴青柏没有把握,若暗地里来,吴青柏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谢轻侯没说话,皱着眉头,一直沉默。

张氏按了按谢无宦的手,示意他先不要着急,“大哥,您怎么说?”

谢轻侯将烟杆子放在嘴边,想抽两口,又没动嘴,举着烟枪,慢慢开了口,“你们别忘了,三妹手里最值钱的不是这些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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