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开始附和起来。
“是啊,我们这么多人可都看见了~”
“真是不知羞耻啊~也不知是不是有样学样呢?”
“听说啊,傅小娘子在与李世子退婚前就与徐家那个外男勾搭上了,还私定终身,定了婚书,也不知是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李晚烟伸着个脖子,忙道,“是啊!各位姐姐妹妹说得没错,她根本就是不知检点,不知廉耻!与那徐公子早早就私通上了,只怕身子也是早就给了姓徐的,这种主子,能教出什么好丫头来!”
傅嘉鱼攥紧了袖中的拳头,小脸绷紧。
崔依依上下扫了扫傅嘉鱼那曼妙玲珑的腰身,掩下眼底翻腾的羡慕嫉妒,挑起眉梢,指了指跪在阁中的一个管事模样的男子,“呐,这位管事亲口承认你这丫头想将香囊送给他,还在园中投怀送抱,光天化日之下要亲他,把他吓得只能来找我主持公道。”
傅嘉鱼低眸看去,果见原本挂在疏星腰间的香囊此刻被就在那男子手心里。
那男子更是一口咬定,就是疏星要勾引他,“各位姑娘一定要为小人做主啊,小人虽然长得一表人才,在崔家也有份不错的差事,但也没想到她一个丫鬟也敢肖想小人,她扑上来要亲小人,小人根本不想娶她,实在是害怕极了……四姑娘,你一定要将这丫头送到老太君跟前去,让老太君为小人的清白做主!小人一身清白,若今日不能洗清,就从这楼上跳下去!”
真是好一个贞洁烈男,好大一口焖锅,从天而降,砸得人措手不及!
疏星悬在外头,听到阁中男人无赖攀咬,气得头顶冒烟,哭道,“姑娘,你休听他放屁!疏星就是死,也不能看上他那种男人!”
傅嘉鱼看她身子动来动去,生怕她不小心就掉了下去,登时紧了紧心神,走到栏杆旁,小手紧紧攥住绑在柱子上的绳子,“疏星,你莫要乱动,我这就放你下来!”
崔依依动了动眼神,立刻有几个贵女上前来,拦住傅嘉鱼。
“这里是崔府,没有四姑娘的命令,谁也不能放那个臭丫头下来!”
傅双雁也赶忙站出来落井下石,生怕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是啊,昭昭妹妹,你不会还以为是你在国公府的时候吧,什么都让着你?这里是崔家,百年豪门,世家大族,重规矩,讲礼仪,你可莫要将你那些不入流的商女行径用到这儿来!”
苏梦因嗤道,“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不知祐哥哥到底喜欢你什么,你这种女人,根本不配他多看一眼。”
“李世子哪里喜欢她呐。”有人开始讨苏梦因欢心,“李世子要配也该配苏姑娘您这样的才是。”
傅嘉鱼被她们尖利的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心底不住发寒。
“姑娘,你别管奴婢!奴婢不怕死!她们既然敢污蔑奴婢的名声,奴婢今天就以死明志!”疏星红着眼眶,双手被捆在头顶,手腕勒得又深又红,她故意晃动身子,想从楼上直接掉下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傅嘉鱼看她一眼,心口揪紧了几分,眼圈儿也跟着红了红,“疏星别乱动,我不会让你死!”
“姑娘——”疏星哭得越发可怜委屈。
可即便是这样,那些贵女们也没有心慈手软的意思,一个个似恶魔一般向她逼近,将她往栏杆处逼,逼她放开绳子。
傅嘉鱼绷紧了泛寒的眼眶,自嘲的望着这一张张咄咄逼人的面孔。
看来,跟她们这些人讲道理,讲人性是不可能的了。
她们今日故意闹这一场,就是打定了主意要为难她,要她身败名裂。
李晚烟与傅双雁姐妹不过是出头的鸟,借刀杀人的刀。
而崔依依则是嫉妒她生得比她美,苏梦因是恨她霸占了李祐的未婚妻之位,她们两个都不想放过她。
她想通了一切,眼底含霜,怒极反笑。
索性放开绳索,挣脱开她们,像徐公子说的那样,泰山崩于前临危而不乱的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好啊。”傅嘉鱼人畜无害的笑起来,拉下被她们卷起来衣袖,站得挺直,“四姑娘不就是要一个说法么,那好,我替疏星给四姑娘和这位管事一个说法,如何?”
崔依依视线扫过她嫩白的手臂,瞳孔几不可察的缩了缩,“哦?你要如何给我一个交代?”
傅嘉鱼推开围在自己身边的那些恶臭女子,淡然自若的走到崔依依跟前,“我有法子能证明疏星并未轻薄过这位管事。”
崔依依抬眸,“你要怎么证明?”
傅嘉鱼微微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发髻上的簪子,飞快抵住崔依依的咽喉,危险的眯了眯眼睛,“你先给我站起来!”
崔依依被挟持,众人一片哗然,“傅嘉鱼你疯了吗!你敢劫持四姑娘!”
傅嘉鱼已是破罐子破摔,隐忍退让得来的只有羞辱,不若孤注一掷来得痛快,“我管她四姑娘还是五姑娘,今日她若不下令放下疏星,她就会变成死姑娘!”
“你你……你快放开四姑娘!”
傅嘉鱼扬声,小手死死握住簪子,用力一按,刺入崔依依咽喉,“你们先放开疏星!不然,我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崔依依怔愣的抬手捂住喉咙,感受到那一抹带着血腥气的濡湿,脸颊都吓白了。
所有人担忧的目光看向被控制在傅嘉鱼怀中的女子,鲜红的血丝从那簪尖处渗出来,都劝道,“四姑娘……你莫要跟一个疯子一般见识,要不要先放了那丫头……”
崔依依喉咙被傅嘉鱼的手肘圈着,往后一扬,痛得皱起了眉,怒道,“傅嘉鱼,你当真敢杀我?这里可是崔家!”
傅嘉鱼冷笑,“崔家又如何?”
崔依依牵起嘴角,根本没将傅嘉鱼放在眼里,“我赌你不敢杀我。”
傅嘉鱼没想到,死到临头,她竟如此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