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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镇做题家苟成大医 第四百二十七章 努力干活的方子业(求订阅)

韩元晓默然离开,穿行于喧嚣人群中,陌生的人群,陌生的声音夹杂一股莫名茫然席卷而来。

这种种的陌生,让身为中南医院创伤外科行政主任的他,都觉辛酸。

这主任属实太难当!

韩元晓亲历邓勇在位时,同样没有做过刚刚龙源提起过的事情。

韩元晓、袁威宏、彭隆、谢晋元等人成长时,邓勇也从来没有过问,也好像没人经历过什么坎坷与针对。

包括十年前,董耀辉主任正值在位时,对下面的人多是‘放养’状态——

怎么到了自己这里,不去给方子业细心的‘打点’,反而就成了一种错误了?

中南医院创伤外科一贯的习俗就没有这种东西。

是不是正是因为中南医院的骨科没有这种东西,而同济医院一贯就有,所以它才是同济,所以中南才是中南呢?

跳跃过有没有这种历史的圈子去思考方子业这个人!

“不论怎么样,子业都是值得被细心和耐心对待。科室里以前没有这样的历史,是因为科室里就没有出现过这样优秀的人才,所以科室里的上级没有过类似的经历。”

“可同济医院有,同济医院知道该如何去培养自己的人。”韩元晓低声喃喃过后,眼神越发清明起来。

紧接着,韩元晓的步子越发从容,并未发声,但心里越发敞亮:邓勇教授和董耀辉老教授并非全知全能,李国华老教授等再老一辈的教授也做不到心细如发。

抛开真实经历谈经验就是纯粹耍流氓。

不懂就问,不会就学,无知无路。

……

方子业洗过手后,双手“朝圣”般举在胸前,伸右脚踩开了手术室的气压式自动感应门后,里面王元奇等人的声音隐射而来。

“问过没有啊?子业是不是已经离开赛场了?”

“奇哥,熊师兄说,子业师兄离开了赛场有二十分钟左右了,应该是快回来…”

刘海华在手术室计时面板下一站而起:“业哥…”

而后偏头看向了王元奇方向:“奇哥,业哥来了。”

“王师兄。”方子业进到手术室后,喊人后立刻靠近无菌手术衣包,拧起一件衣服抖开后,刘海华就赶紧靠近来帮忙穿衣服。

欲要起身的巡回护士就继续稳坐‘钓鱼台’,左手将手机放在置物架上,右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肚子,笑吟吟道:“方总,你离开的这段时间,王总一共喊了一百二十七声方总的名字。”

“这毋庸置疑是真爱。”

方子业看到王元奇眼角微红地轻轻低头后,转头看向巡回护士:“把套开给我。码子你自己知道啦。”

巡回护士闻言先一愣,整个人激灵一下,脖子修长而眼神迷茫:“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就是一次性可以戴十根的那种。别总想着戴一根的。”方子业朝着器械架指了指。

巡回护士败北,脸不红,气不喘地起身赶紧开无菌手套,规规矩矩:“几码?”

手套的大小可以称型号,比如说七点五号,也可以称七码半,看各地的习俗。

“七点五。”方子业看到巡回护士不再作妖,满意地收敛了车速。

这种就是你来我往找找乐子,避免无聊,总是开荤段子,就显得不伦不类了。

巡回护士过来后把无菌手套开了后说:“方总,你最好文明一点,我是可以和听竹告状的。”

方子业笑了笑:“你去吧,听竹要知道我这么老实的一个人都被你逼得上了高速,肯定就知道你有多污了。”

方子业感受到刘海华将衣领和后背的带子都系好后,走近了手术台,一边将无菌手术衣的环带递给王元奇,而后一边查看手术视野。

“典型的‘骑手’伤,这又是全责,还是被卷进去的?”

“嗯?这不是我会诊的那个病人?”方子业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后问。

患者的受伤位置是在大腿处,经过这几個月接诊这种毁损伤的患者,方子业等人都习惯性地将这种骑电动车、自行车被汽车或者大货车挂倒并碾压而过的称之为‘骑手伤’。

私家车碾压过的病损比货车碾压过的病损要好很多。

这个病人应该是私家车碾压过的。

“没问,送过来的时候,家属和肇事方全不在,120送过来的,医院的总值班授权的急诊手术。”王元奇回。

“伱走之前的那个毁损伤患者,家属点名要教授去手术!这是另外一个。”

方子业闻言,看了王元奇一眼,眼睛一眯,一边接过王元奇递来的手术刀:“那边的家属怎么说的?”

“必须要副教授级手术,所有的科室都是这样。如果不是副教授做的手术,他就要去举报。”

“自己在手术知情同意书上签字了的。”

方子业:“……”

“那就让彭隆副教授去手术吧……”

方子业相信,王元奇应该和病人家属解释过了,但病人家属仍强烈要求。

病人家属拥有知情同意和知情拒绝权。

只是亏得方子业紧赶慢赶地往回赶,早知道回来没得手术做了,方子业还可以在现场遛一圈再回来。

这个患者的毁损伤,其实严格来说都不算‘终末性’毁损伤,只是大范围的软组织损伤和骨骼缺损,软组织损伤的位置,都还没有到缺血性坏死的地步。

就是原有的解剖结构遭受到了破坏!~

“血管有损伤,神经的完整性通畅,就是有局部水肿,要做神经切开减压术。”

“子业,这台手术,算是比较好标准化的术式了吧?”王元奇吞咽着唾沫问。

方子业没到之前,王元奇迟迟不敢真正开台,只是在做好探查和止血,但是方子业到了后,王元奇的心里就自信心爆棚,非常希望可以把手术刀接过来。

方子业会意后道:“王师兄,这样吧,你处理里面的肌肉清创,我负责皮肤以及脂肪层的清创,争取把这局部的血运通畅一下。”

“等清创完之后,我们再续接血管、做神经减压。”

“然后这骨折的话,到时候就先打一个外固定装置,等二期手术时,再以骨缺损进行治疗。”

“右侧是不是还有损伤啊?”方子业探查完后又问。

“子业,右侧的损伤简单,患者是前轮被碾压而过,打了方向盘感觉不对劲后,车身碾压过又退了回去。”

“大部分都的损伤都集中在了左侧!”王元奇主动解释外伤机制。

方子业听完,揭开了右大腿处的无菌纱布,看到伤口都已经被王元奇缝合了起来,便又把纱布盖上。

回到了手术的术野。

王元奇新开了一把刀,开心得像个孩子:“子业,那我就开始了啊?”

“搞吧。海华,你也上台,和我一起清创皮肤!~”方子业对台下的刘海华招手起来。

“……”

这一台手术的难度不高,王元奇越做越熟练,越做越是自信。

眼角的莞尔弧度,比ak还难压。

不过,每当王元奇自信心爆棚时,只需要看几眼方子业与刘海华二人在做的清创术,就马上心如古井,风动无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哗啦啦啦!~”

手术室的气压式自动感应门被人踩开,方子业背对手术门,没有好奇转身。

王元奇则是轻轻抬了抬头,看向来人,但并未认出对方是谁。

来人身材微胖,进门后声色中正问:“请问哪位是方子业方医生啊?打扰一下。”

“找你的子业。”

方子业闻声,将手术刀往伤口外一提,小心归置手术刀进到了弯盘后,轻轻转头。

也还是没认出来对方是谁:“您是?”

“我是从隔壁的13间过来的,彭隆副教授说让你过去做手术。”来人的语气平静,提到彭隆副教授时,语调莫名地高了几分。

“13间就是之前那个手术病人的手术间。”王元奇闻言,眉头一皱地低声解释,声音很小,就只有方子业刚好能听到。

“13间的人手应该是够的啊?”

“您到底是谁啊?我在手术台上,走不开。”方子业眼角一挤。

“彭隆副教授让你过去啊?”

“我给彭教授打个电话。”来人显然不想更多的解释。

方子业见状,不为所动。

对方真的打了电话,不一会儿就接通,电话的另外一头,也的确是传来了彭隆的声音:“是子业嘛?上台了吗?”

“彭老师,我现在在台上,刚来了一个不知道哪个科的老师说让我来13间?”

“我就觉得奇怪,彭老师您已经在13间了,助手肯定也够,怎么会叫到我来呢?”方子业的语气很平稳地解释。

彭隆欲言又止一阵,才说:“子业,这边的情况比较麻烦,你看你方便过来帮下忙不?”

“你那边是什么情况?”

“右下肢毁损伤,损伤的截面是大腿上四分之一到中下四分之一面,股动脉及分支损伤,神经水肿,骨缺损状态,皮肤坏死……”

看到方子业还在解释,身材微胖绿衣服就道:“快点过去吧方医生,那边十万火急,再不过去,就要截肢了。”

方子业听了,眼睛一睁:“这位老师,请问您是同行么?”

“我在手术台上,我在做手术,请您不要打扰我做手术!我们骨科的手术人员值班安排,提前就已经安排好了。”

“13间的急诊手术我知道具体情况,他就是我会诊的。”

“患者家属强烈要求副高以上的老师做手术,我就只是个住院总。”

听到方子业不为所动,微胖中年终于是自报了身份:“方医生,我是肝胆外科的,您多担待,过来帮个忙。”

“受伤的人是我的妹妹,我妹夫不懂事,我已经批评过他了。”

“你放心,我担保……”

方子业说:“老师,我们都是做医生的,医疗关系中,夫妻关系大于兄弟关系。你担保不了,您也不是直系亲属。请您出去,谢谢。”

“我要继续手术了。”

微胖中年低声靠前几步:“方医生,给个面子嘛,其实我和骨科的很多老师都认识,没有必要麻烦多打几个电话。”

“你打一百个电话也没用!我说了,我去不了。”方子业道。

“那首诊负责制怎么说?”微胖中年问。

“知情拒绝大于首诊负责制。急诊的首诊负责制,是专科首诊负责制,我转交给了我上级医师处理,就是为患者提供了更优质的医疗服务。”

方子业的语速加快了几分:“手术室里的制度要不要我给你背一下?”

“巡回老师,喊一下护士长!”

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事本来都是留一线的。

但你妹夫那是什么做法,直接在手术知情同意书上写了要求副教授级以及以上的医生手术,我去你个der去!

你担保,你如何担保,你到时候直接开溜了不担保了,我找谁闹去?我还得找老师,找医务科,找很多层关系,才能够把这件事揭过去。

我是当医生的,又不是来学习如何规避责任的。

微胖中年嘴角一咧一咧地转身就走了。

手术室制度是任何手术室的人员,上至医务科的巡查,下到实习医生和实习护士,永远不得在台下打扰主刀团队的操作。

如果违反了,可不仅仅是院内处罚的问题。

医院的手术室在法律层面具有非常特殊“公共秩序”权,再不济,方子业到时候把这个中年打扰他手术的事情,给这个病人的家属一讲,他这个职业都得玩脱。

没有人敢在手术室里大闹,除了什么都不懂的家属!

中年离开后,方子业就听到对面的王元奇低声解释道:“子业,我是亲眼看到了13间病人的家属写了那一行字,所以我们一定不能过去。”

“补签字都不行!我们无法排除患者家属提前被亲属指点过,偷偷地拍了照片!”

“谢谢王师兄。”方子业点头。

没有王元奇的话,方子业其实过去做一台手术无所谓。

但是为了做一台手术,为了去保一个病人的双腿,为了做好事,把自己的职业搞脱了,那方子业的冤枉谁来补偿?

然则,这个中年说的没错,他的确和骨科的很多老师都是熟人。

才离开了两分钟,方子业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方医生,是师父邓勇打来的,接吗?”巡回护士问。

“帮我接一下,开扩音,谢谢。”方子业怎么可能不接。

电话接通后,邓勇的声音扩散开:“子业,你现在在医院吗?我听说,你来赛场之前,会诊了一个毁损伤送了手术室,这是你接诊的病人,你回去了还没上台,是在创伤中心诊室值班吗?”

“不是的师父,我在急诊手术室。”

“但之前的那个急诊患者,家属强烈要求副教授和副主任医师级主刀,如果不是的话,他就要去举报,写在了手术知情同意书上。”

“而且病人和家属也的确有关系,他们打电话把彭隆教授叫来主刀了,估计彭隆教授并不知道这件小事,所以才喊我过去。”方子业解释。

“写了字吗?谁教的?”邓勇的语气严肃起来。

王元奇接过话:“不知道是谁教的,病人家属自己写的,我也拍了图片,师父。”

“好了,我知道了。”

“我去回他。”邓勇主动挂断了电话。

……

方子业就与王元奇面面相觑了一阵,而后继续低头开始手术。

不过,王元奇低头时多问了一句:“子业,其实你是有空过去的对吧?其实这台手术的情况,已经不那么紧急,你过去做完手术再过来,都还是来得及的。”

“你也得人家让我去啊?空口无凭。”

“落笔为证。”

方子业不再多话,再拿起了手术刀后,轻描淡写地再清创了几刀,本来看起来血运不通的软组织层,不知道哪一条的滋养动脉栓塞处被方子业给切破。

有少量的血液渗出后,方子业大喜过望地小心用纱布沾了沾血迹,看到红点后,笑靥如花。

对面,王元奇看了震撼莫名:“子业,你是在清创的同时,想办法重建了血运吧?”

说完咂舌,右手收回了手术刀后,在空中轻轻颤抖。

轻飘飘的一句话,背后蕴含了何种高端的操作,只有懂行的人才清楚。

方子业前进的速度,一如既往的迅速。当年的自己,从上往下看,只会觉得方子业很快,等方子业超出自己的视野后,王元奇就没有太多的概念了,反正只觉得方子业优秀。

但具体优秀在哪里,进步多快,超出了王元奇的认知。

如今,某一刻反应过来后,方子业一路的速度一直未曾减过,现在的技术,越发醇熟,可以完成同行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技术。

“嘿嘿。”方子业把手术刀一放,笑了两声,而后就任凭鲜血在皮肤下自由流动。

手术中的止血是为了减少出血,但缺血后的再出血,却是每个外科医生最喜欢看到的场景。

方子业要做的就是让它先流一阵,而后将其缝合汇聚到下一级动脉中,争取可以让坏死的软组织层重新接受新鲜血液的灌注。

……

又是过了二十多分钟。

之前离开的中年再次踩开了手术室的自动感应气压门。

这一次走进后,他的气质就平稳了许多,声音稍微有点急促:“方医生,我是肝胆外科的钟业伟。”

“能不能求您帮个忙,去看一下我的妹妹。我妹夫做了蠢事是无知,我真的第一时间就批评他了。”

“方医生,您看,您想一个解决方式好不好?”

“我就这一个妹妹,我之前是有点心急如焚了。所以才想着力斩乱麻,想要多争取点时间!”

“方医生,您看这样好不好,我让我们主任出面,然后亲自拿到新的手术知情同意书,并且当着医院总值班的面,去医院的安全办,让我的妹夫在监控下自愿将之前那份手术知情同意书给废掉。”

“然后再签一份新的同意书,再由你们骨科的主任亲自签字,可以吗?”

“方医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真的,如果这不是我妹妹的话,我之前不会那么失态……”

“您帮个忙行吗?她还年轻……”钟业伟声色并茂,情真意切。

方子业回头。

其实啊,钟业伟对自己妹妹的爱护之心,方子业可以理解。只是,方子业这边理解了,那边被人举报了,到时候钟业伟会来给方子业解释么?

也许会,但也许不会。

方子业从来不敢把自己的前途当作也许的赌注。

方子业现在只是等王元奇做完肌肉层的清创术,便回头道:“钟老师,彭隆副教授的技术比我成熟得多,在精通手术的广度方面…”

钟业伟打断了:“方医生,您就千万别提这个了。是我的错,是我太片面了,是我太无知了,才给我妹夫出了馊主意。”

“让他要求副教授和副主任医师级以上的主刀,让他在手术知情同意书上写字,都是我授意的。”

“我认打认罚,但请方医生您冲着我来,别眼睁睁看着我妹妹被截肢,我给你跪下都行。”

“我还可以让我外甥也给你跪下,他们就在外面。”

“不要再耽搁更多时间了。”

方子业依旧摇头:“钟老师,您别说了,原则就是原则,大家都是成年人,自己说过的话,就必然是真的。”

钟业伟提起了拳头,不过他不是砸方子业,而是狠狠地用双手掐着自己的大腿肉。

掐得半身轻抖。

方子业说:“我不是副高,我去不了。”

“不过我可以给你建议一个人,他去得了。”

“你也不用再回头去谈话签字什么的,他的技术也蛮好。”

“您说的是聂医生么?”钟业伟显然在医院内部的人脉颇广,所以从彭隆副教授那里,也打听到了聂明贤。

不过聂明贤,更难管理。

别人就不是中南医院的职工,只是一个‘进修学习’的学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压住他让他来上台。

彭隆打了电话,只是稍微说了几句就被挂断了。

而且聂明贤还是协和医院的博士在读,血招都没用。

“是的!~”

“我打电话问问他,如果他愿意去,那么就可能有点机会,如果不愿意去的话,说实话。”

“钟老师,您得理解我啊。您是肝胆外科的,我是骨科的,我们能够到现在就业,经过了多少年的寒窗?”

“情怀小于现实,吃饭优先于理想。”

“如果我们两个换位,或者说,假如说我的妹妹来了肝胆外科手术,我让我妹夫写字,要求正高做手术!~”

“并且我还给你说,只要不是正高做的手术,我就举报。您给做吗?”

“您会给做吗?”方子业说着站了起来,主动地脱下了无菌手术衣。

并且再脱了无菌手套后,就到了置物架旁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钟业伟闻言,无奈地低下了头。

这一刻钟业伟完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人生闭环’,钟业伟本以为,让自己的妹妹到了中南医院后,以自己的人脉,必然可以请到一批副高甚至正高做手术。

就怕一些小医生毛手毛脚地上了台,然后搞成无法逆转的局面。

副高肯定要比小医生厉害啊,这是毋庸置疑的啊?

但正是这一点,如今却让钟业伟有苦难言。

骨科的这些副高简直就是一群‘软蛋’,完全经不起拿捏,竟然说这样的局面,除了方子业出马,就没办法了。

要么截肢,要么就是请鄂省的两个知名教授同台,才能有机会将自己妹妹的腿给保住!

钟业伟倒是想去打电话,谢晋元伟又说,最近骨科的年中学术会议在汉市举行,你不可能请得来,不可能有人请得来。

这不是扯犊子了?

钟业伟只能低声下气地来求方子业,本以为有了副教授的名义,请方子业还算好请。

结果,钟业伟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了方子业这个住院总在骨科内部的‘豪横’。

娘希匹的,被邓勇教授直接拒了不说,再打一个电话,那个人却是方子业的师父,那一顿怼的啊,阴阳怪气到现在的钟业伟都还没缓过劲。

“可以了!聂医生已经同意了上台。”

“不过根据我会诊时的情况,这一次的手术,估计就只是一期手术,到时候还要做二期的功能重建手术。”方子业说。

钟业伟闻言,内心一慌,问:“方医生,如果你直接过去开台的话,是不是可能免一刀?”

“有可能,但也不敢保证。”

“钟老师,我们就不要说这些可能了吧?希望您能理解我。”

“我现在人微言轻,经济实力也不行,经不起风波折腾。如果我失业了,我就一个穷光蛋,我赌不起!~”方子业最后还是客气了一下。

这就是人情世故啊,总要说点退步的话,让对方的面子上好看点。

一句赌不起,也是让钟业伟的气消了大半。

“方医生,下次给你当面道歉!~”

“这件事是我的错。”钟业伟说完就直接抱拳转身离开了。

钟业伟一走开,方子业转身时,就看到巡回护士就直接砸了一下置物台,置物台上的三台手机轻跳了一下。

巡回护士的双眼中都冒出了星星:“电视剧里的情节,终于被我在现实中找到了一例。”

“方医生,你这脑瓜子里,到底装了多少种技术啊?”

“住院总可以做的手术,副高都做不了!~”巡回护士的眼睛里的确有光了,而且视线一直盯着方子业不离开。

方子业踩开门出去洗手,回头一笑道:“不兴造谣这一套,这句话,今天说完就忘掉,千万不要给我拉仇恨啊!~”

等方子业洗完手,再次回手术室穿无菌手术衣时,巡回护士已经主动地站了起来。

方子业才拧起无菌手术衣抖上手,巡回护士就走到了方子业的身后:“方医生,我们手术室都有人谣传,觉得你配不上我们家听竹。”

“我就说,你和听竹两人是郎才女貌。”

方子业闻言,脖子一僵:“这又是谁造的谣啊?”

“不是造谣,就是八卦。主要是很多人都没机会见识方医生你的风采,以后啊,我绝对支持你这个‘女婿’!”

方子业嘴角抽了起来:“……”

这都是啥跟啥啊。

“还是一样的套么?”方子业没回话后,巡回护士终于是趁机还给了方子业一辆高速大卡车,从方子业的脸上碾压而过。

然则,刚刚对方才说要支持方子业这个‘女婿’,方子业怎好再回敬她。

尬着脸不说话后,手术室的开车风波,就告一段落。

方子业靠近手术台后,王元奇就把位置让了出来:“子业,搞到这里,后面的就不太会了,还是你来吧。”

“这些血运重建,难度还是有点高了……”王元奇非常有逼数地坐下来,站在了助手的位置。

方子业也不客气,靠近手术台后,就慢慢地继续推进着手术起来。

自然,方子业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没有再故作高深,而是在一边做,一边给王元奇讲解起来。

“王师兄,我们平时做的血管缝合术,就是非常简单的单纯间断缝合,但是在毁损伤中,很多血管出现了短缩。”

“这样的情况下,我们要么就是在术后做血管移植术,要么就是拼接人工血管。”

“但如果,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我们该如何处理呢?”

“这时候可以应用一种比较另类的血管减张缝合,比较适用于短缩移位不超过3cm的动脉型损伤。”

“而如果大于3cm的损伤后,这时候,就需要灵活地应用到血管的‘端侧’缝合,牺牲血管的直接走形,重造血运的通畅。”

“这样的操作,固然会增加血栓几率,增加血液的湍流,但一期如果可以直接处理下来,其实还是非常有经济效益的。”

“你看……”方子业一边操作,一边给王元奇讲解一些相对基础的底层逻辑。

毕竟,以后王元奇要学这种操作,不仅要学怎么操作,还要学这样的操作,适合哪种情况,要自己创造可以应用毁损伤血管缝合术的局面。

时间缓缓流逝,一下子就到了下午的五点四十分。

袁威宏到了手术室门口时,身着洗手衣的他,并未直接踩开感应门,而是看着里面努力干活、努力教学的方子业,背着手的他嘴角翘起,满脸欣慰。

而后,他还是没进手术间,直接折身去了隔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