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启禀陛下!”
有女卫迅速登上城楼,大声道:“内廷司监督人员飞鸽来报,五军营急行百里,奇袭邱桓右翼大军,以一千八百之众,痛击三千人,大胜而撤。”
“根据内廷司和锦衣卫的双方统计,邱桓右翼先头部队,损失一千四百人,受伤八百人,还剩下八百人战斗力。”
“五军营方面损失十七人,受伤四十一人,总计折损战力五十八人。”
诸多大臣闻言,心中都不禁有些震惊,没想到周元真敢奇袭啊!
昭景女皇笑道:“诸位,看来五军营的战斗力恢复的不错,能够以一千八百人击溃三千人,还是长途奔袭,属实难得。”
杨国忠道:“陛下,元宵节之前,周元曾在京郊收纳难民六千,这批人身体素质不俗,或许是起到了奇效。”
昭景女皇点了点头,道:“无论是哪里来的兵源,终归是五军营的人,不过邱桓可是准备了骑兵的,五军营能抽身离开吗?”
邓博尺笑道:“还请镇国公为我等解惑吧!”
宋山敖沉默了片刻,才叹道:“诸位,奔袭百里,以少胜多,这是相当了不起的成就。周元调训五军营仅仅一个月,便有如此卓越的成绩,实在是人才。”
“但既然赌约已经生效,我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只说这场军演,长途奔袭又打了一场仗,五军营的体力快耗尽了,邱桓的骑兵会轻易追上他们,并把他们拖入战斗。”
“另外几批部队会迅速包围过来,乐观来讲,周元还能坚持两日,悲观来讲,今晚就是周元兵败之时。”
昭景女皇闻言,心情实在高兴不起来。
她看了看黄昏的天色,缓缓道:“乏了,众卿慢慢等消息吧,朕便先休息了。”
诸多大臣连忙站了起来,施礼道:“恭送陛下。”
昭景女皇瞥了沁水公主一眼,道:“你还在这儿?”
沁水公主低头道:“皇姐姐,我…我不困。”
“随你吧!”
她随便应付了一句,就缓步走下城楼。
上了马车之后,昭景女皇才咬牙道:“小庄,你说周元还有胜算吗?”
小庄轻轻道:“陛下,镇国公是老兵了,他的话更有说服力。”
昭景女皇道:“我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只是…小师弟好不容易走到这个位置,却又要重头再来,我一时间无法接受啊!”
“为了一腔意气,为了所谓的愤怒与正义,把自己害成这样,真的值得吗?”
小庄想了想,才低声道:“陛下,人都有缺点的,连圣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呢,况且即使再来一次,周元或许还是会杀。”
“是啊…”
昭景女皇慨然道:“所见邪恶,不杀不快,那一刻没有所谓的大局和利益,只有诛邪二字罢了。”
“小师弟啊小师弟,真是让我又爱又恨,伤透了脑筋。”
她摇着头,缓缓靠在车壁上,喃喃道:“也不知道他这次还有没有机会赢,信誓旦旦要打十倍之敌,应该不会败这么快吧?”
小庄道:“陛下放心,有消息第一时间就会送来的。”
……
“果然是匹夫之勇啊!”
邱桓看着满地的狼藉,非但没有沮丧和愤怒,反而有些高兴。
他指着前方,缓缓道:“诸位,周元奔袭百里而来,又经历一场大战,早已筋疲力尽,我骑兵追击之下,他已然无路可逃了。”
“立刻传令,左翼两股大军也从西北、西南两个方向包过来,把周元堵死在平原上。”
有副将笑道:“还是邱侯神机妙算啊,这一支骑兵安排的十分有效,周元估计裤子都吓掉了。”
一个老者沉声道:“两万打两千,还安排骑兵,就算赢了也丢人啊!”
邱桓正色道:“此言差矣,战场瞬息万变,这样的安排不破坏规则,陛下都没话说,有什么丢人的?”
“对于战争来说,没有所谓的面子,只有真正的胜负。”
“赢了就是光荣,输了才是丢人!”
话音刚落,前方有骑兵迅速奔驰而来。
探子跳下马,半跪抱拳,大声道:“启禀大帅,周元五军营等部,趁着天黑,逃进了芦苇荡。”
“我们骑兵不敢进芦苇荡,跟丢了。”
邱桓面色一变,不禁瞪眼道:“什么!他周元是疯了吗!”
潮白河两岸的确有芦苇荡,虽然只有三四里之宽,却蔓延二三十里。
但里面全是积水暗坑,沼泽遍布,夜晚进去那就是自寻死路啊!..?
“好狠毒的心!”
邱桓凝声道:“这周元为了多苟活几日,竟然不惜令两千部下丧命,真是无耻至极。”
演习又不是真杀,再怎么闹也不至于出了人命,就算失手打死了人,那也是少数而已。
但在夜间把人带进芦苇荡,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被沼泽和暗坑吞没啊!
周元啊周元,你可真不把五军营的兵当人。
想到这里,邱桓大声道:“集合不对,把二十里芦苇荡全部围起来,天亮之后,我们自然就能看到他们的位置了。”
芦苇虽高,但两千人聚集其中,稍微一动,便会被看个清清楚楚。
大不了多派些人站在高处,仔细观察便是。
邱桓道:“付兴!你派五百人去寻找潮白河两岸的村民,借几百只小船过来,我们到时候坐船进去,围杀周元!”
付兴愣了一下,忍不住道:“节帅,借几百只船?有那么多吗?”
邱桓冷笑道:“潮白河两岸的村民,世代捕鱼为生,还能少了船?赶紧去!”
“是!”
付兴带着几百个人,急匆匆去找村民了。
这一找就是足足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他才气冲冲地跑了回来。
“节帅!那群刁民太可恶了!若不是锦衣卫和内廷司盯着,老子真想杀几个泄愤!”
付兴说话都是咬牙切齿的。
邱桓瞥了他一眼,皱眉道:“船呢?”
“没借到!”
付兴大声道:“那群刁民,竟然说借一艘船十两银子,这他娘的不是抢吗!两丈长的小船,最多也就能载十来个人,要我们十两银子,还是借,无耻!”
邱桓面色沉了下来,突然冷声道:“他们到底是怎么说的?直接要钱?”
付兴道:“他们说借船都是十两银子,这是昨日定好的规矩!”
“糟了糟了!”
邱桓气得大叫道:“周元狗贼!他提前借了船!”
“啊?”
付兴当即愣住了。
邱桓道:“我说怎么两千人变成一千八了,原来剩下两百人去借船去了,为了不让我们也借船,他甚至提前准备了银子,十两一艘!”
付兴连忙道:“那我们也给钱!”
“放你娘的屁!”
邱桓气急败坏道:“我们根本没带钱!也不可能回去取,演习一旦开始,就不能中途增添资源,这只怪我们备战不充分。”
付兴道:“那现在怎么办?这群人藏在芦苇荡中,咱们也不好找啊!”
邱桓看着芦苇荡,深深吸了口气,眯眼道:“不好找?呵!有船就能提升战力了嘛?站在船上,最怕弓箭!”
“我们这一次,可是准备了上千张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