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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野小邪医 第二百二十三章 死亡病例

寂静的深夜

人们都在熟睡,段飞亦是如此,自从得知医院存在大量重症患者,他废寝忘食的研究病因,可惜没多少进展,反弄得身心疲惫不堪,加班回家就酣睡过去。

阳光总在风雨后,请相信……

忽地,悦耳的铃声划破寂静,段飞放在枕头的手机响了,最近他遇到了挫折,他希望用这首歌激励自己。

段飞揉了下朦胧的双眼,瞧见屏幕显示是凌风打来的,不由心头咯噔一下,贴耳边按下接听键。

“段院长,出大事了,医院有个三岁的患者死亡,你赶快来下。”那边传来凌风焦急慌乱的声音。

这话如同一桶冰水把段飞彻底浇醒,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出现死亡病例无疑将事态升级,当即爬起身往医院赶去。

黑夜的街道上,人影寥寥无几,段飞打的赶往医院,途中他的情绪很低落,虽然当医生已经习惯面对死亡,可每次遇到心里都堵得慌,特别是因疾病早逝的。

约莫十分钟,他到达了县医院,里面灯火通明宛如白昼,他箭步走向门诊大厅,凌风站在台阶正等着他。

“凌风,具体情况是怎样的?我下班离开时他们都稳定,怎么突然有人死亡。”段飞隔老远就朝凌风喊道。

“段院长,死亡患者并不是咱们医院的,是下面白果镇卫生院深夜送来的,我们对患者进行急救,无奈病情恶化,患者因心脏功能衰竭死亡。”凌风迎面走来报告。

“心脏功能衰竭死亡!难道是跟杨聪的同类病症?”段飞当即驻足,满脸错愕地望着凌风。

凌风脸色黯淡,无奈的点头道:“确实是同类病症,患者在镇卫生院治疗了半个月,没能控制住病情。”

段飞顿感惊恐,这意味着县医院数十例同类病症的患者也将面临着死亡的风险,看来这事比他想象的要严重。

“死亡的患者在急救室吗?”段飞要亲自去检查患者的死亡原因,抬脚箭步的欲要往住院楼的急救室走去。

“段院长,急救室你不能去。”凌风慌乱起来,忙不迭地站在段飞面前,伸出双臂拦住他的去路。

“我为什么不能去?”段飞孤疑地道,目光凛冽的瞪着凌风,他不明白凌风为何阻拦自己去急救室。

“因……因为死亡患者的家属在闹事,已经打伤我们几位医生,我担心失控的家属会伤害到您。”凌风颤声地道。

段飞不禁嘴角抽搐,斩钉截铁地道:“那我更应该去,我身为县医院院长,出现医患纠纷,我怎么能去逃避!我必须前去处理,这是我的责任。”

说完,他猛地伸手将阻拦在前面的凌风推开,加快步伐赶往急救室,医患纠纷若不处理好,恐酿成不可挽救的祸事,特别是这种有患者死亡的。

凌风险些踉跄摔倒在地,瞧见段飞丝毫不畏惧,他很是佩服,屁颠屁颠的追赶上去。

急救室走廊本就窄小,此时被堵得更是水泄不通,人群里不仅有医护人员,还有大量闻风赶来的患者家属。

段飞眉头紧皱,眼前人群叽叽喳喳的议论个不停,他硬挤都挤不进去,只得喊道:“各位患者家属让让,我是县医院院长,麻烦给我进去。”

寂静无声

患者家属目光齐唰唰地望向段飞,慢慢腾出条小道。

段飞来到急救室门口,只见一位30左右的中年男子被近十个医生保安紧紧拉扯着,显然这位就是死亡患者的家属。

男子似乎没有被彻底制服,像头发狂的雄狮吼叫着,他双眼突出,眼球充血,被人紧抓的双手依旧紧握拳头,手臂更是青筋暴起。

“你们这群没用的庸医,快给我救醒儿子,不然我要砸了这医院。”中年男子歇斯底里地喊道,双眼里被泪水覆盖。

“张先生,你要接受事实,我们尽力了,你儿子已经没有办法救醒。”凌风柔声劝说中年男子,希望他不要再闹。

“不,我儿子没死,没死。”中年男子失神地道,悲伤的目光望向旁侧急救台上躺着的男孩,那正是他三岁的宝贝儿子。

“把他放开。”段飞吩咐医生们,随即满脸歉意地道:“张先生,我是县医院院长,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你闹事也于事无补,希望你理智冷静。”

“我能冷静吗?你们医生不是该救死扶伤的么?现在只知道说无能为力,你们对得起我们纳税人的钱么?”中年男子情绪失控,竟然挥拳就朝段飞砸去。

段飞猝不及防,铁拳稳稳落在他脸颊上,弄得他脑袋一甩险些摔倒在地,好在机灵的凌风上前扶住。

“快……快把他抓住。”凌风脸色大变,生怕中年男人闹事,吩咐医生们重新把他拉扯住。

“不准动手。”段飞揉了揉被砸的脸颊,强忍着疼痛喊道,中年男人受了刺激,若是强硬动手,只会将事情弄得更糟。

“张先生,我知道你失去至亲的痛苦,若医院和我能帮到你的,我定竭尽全力。”段飞诚恳地道,希望平息这纠纷。

“我……我要你救活我儿子,你瞧他多可爱,你快把他给我救醒,救醒他啊。”中年男子猛地揪住段飞的衣领,硬生生的拉着他来到急救台旁。

病床上一个三岁孩童静静的躺着,似陷入了熟睡,可惜心脏没有了跳动,口鼻不能呼吸,脸颊更是煞白的可怕。

身上盖好的白布,让人给掀开,确实如男子所说,这孩子长得很可爱,小脸蛋胖嘟嘟的,眼珠乌溜溜的,可惜没有了神采。

段飞眼睛红润起来,没有哪种悲伤比失去至亲更疼痛的,他跟老爹只是几年未见,都经常会默默流泪,何况这种阴阳相隔。

“医生,这太残忍了,求求你救醒我孩儿,他才初到这个世界三年,什么都没享受过。”中年男子跪在地上,言语苦苦的哀求着段飞,稳重的脸颊上也流下泪水。

“张先生,你别这样,快起来,我有心无力,你儿子已经没有生命迹象,我只是医生,请节哀。”段飞忙弯腰欲将中年男子扶起,声音都有些哽咽。

他是医生,比任何人都不想患者死亡,然而面对降临的死神,他也无能为力,因为他不是神仙,这世界也没神仙。

“你不救我儿子,我就跪着不起来,我家不能没我儿子。”中年男子已然失去了理智,像个妇女耍赖般胡搅蛮缠。

段飞苦闷,他不知如何再劝说丧子的中年男子,更不敢正视他渴望期待的眼神,顿时急救室的气氛僵住。

“小兄弟,你起来,别难为医生们,他们能救肯定会救,奈何咱们孩子的病是种复杂的不治之症,他们救不了的。”围观人群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站出来,强行把中年男子给拉扯起来。

“不治之症?”中年男子颇为震惊,儿子惨死于什么病他至今不清楚,在镇卫生院起初诊断为癫痫,病情恶化送到县医院,医生也只说无能为力,没交代病情。

“是的,咱们孩子得的是奇怪病症,我半月前带小孩去省医院跟首都医院治疗,他们都检查不出病因,叫我带孩子回家,让我珍惜跟孩子相处。”西装男眼眶通红,得知孩子只能等死的命运,他心如刀绞般疼痛。

眼前悲痛欲绝的中年男子,无疑就是以后的自己。

西装男的话,宛如颗核炸弹被引爆,围观的人多数是像杨聪同类病症的患者家属,得知自己亲人只能等死,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在场的医护人员亦不例外,相互对视,皆露出震惊的表面。

“你说首都医院都检查不出病因,这是真的吗?”段飞极为惊愕,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虽料到这是种难治的病症,可没想过连首都医院都没办法治疗。

“段院长,我怎会开这种玩笑,这是我小孩在省医院跟首都医院的诊断单,都标明病因不明。”西装男从口袋里拿出叠诊断单交给段飞。

段飞接过诊断单,赫然入目是病因不明几个大字,紧握纸张的双手不禁颤动起来,这无疑打击了他战胜这种病症的信心。

就在这时,中年男子面如死灰,抱起急救台上的儿子步履艰难的往外走去,嘴里嘀咕道:“孩子,爸带你回家。”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中年男子身上,面对这种画面没有人不伤心,患者家属们更是害怕自己就是下一个这样离开的人。

望着中年男子绝望的背影,段飞心里深深的自责与愧疚,没人能体会当一条鲜活的生命从手里失去的痛心,准确的说是种失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