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刚才看到自己的脸时露出万分惊恐的模样,吓坏了吧一定?
虽然知道她是因为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才害怕的,他应该对自己的手艺感到满意,但为什么还是会感到淡淡的忧桑呢?
那风尘女子走了,只在屋里留下了淡淡的清香,而张十二的一脸忧伤……
张十二自嘲的笑了笑,走上前准备关门,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王霸以及他身后跟着的瘦弱少年,只看眉宇之间的英气,确实跟那赵百禹有几分相似之处!
想必这位就是董召了!
没想到自己运气还不错,前脚才来到“云陵人家”,后脚这董召就到了,而且,为何这董召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认同的炽热呢?
莫非他是个死基佬不成?
张十二感觉菊花一紧,他可没有龙阳之好,若是这家伙真是基佬的话——突然,张十二又想到了自己现在这副样貌,突然释怀了许多,就算他是基佬,无论攻受,怕是对自己这种姿色的都没有多少性趣吧?
看向王霸,等着他引荐一番。
王霸看向张十二的眼神中也多是崇拜,并且还用余光扫了这厢房角落的床一眼,这才开口道:“大哥,这位乃我我的小兄弟,董召!董老弟,这位就是我大哥张三竖!”
说到“大哥”两字的时候,王霸的表情甚是骄傲,而那董召听到王霸的介绍,也走上前来,拱手说道:“原来这位就是张大哥!在下一直听王大哥提起,说张大哥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今日一见——”
这才走上前来仔细看张十二的脸,然后,下面的套词就好像有点说不下去了,然后尴尬一笑道:“张大哥果然不是寻常人呀,哈哈哈……”
“…………”
张十二也满脸黑线,但还是微笑着跟董召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董公子莫要客气,既然相遇自是有缘,董公子请坐吧!”
张十二谦让到,那董召也不客气,坐了下来,这个时候,张十二才对王霸说道:“王公子,你对这云陵人家熟的很,要不去要几个小菜小酒,我们边喝边聊?”
王霸听了,自是开心不已,马上应承下来,小跑着出去了,出去之前还多看了张十二两眼,心想以大哥的高明手段,应该是不需要自己提醒,就可以应付的吧?
遂关门走了出去……
…………
屋里只剩了张十二和董召两人。
这时,董召也不避讳,开门见山道:“张大哥,刚才王大哥跟我说你有御女之法的时候,我还不怎么相信,可是刚才见张大哥才来云陵人家就引的姑娘投怀送抱,果然惊为天人啊!今日相遇,还望张大哥不吝赐教!”
董召说的诚恳,可是张十二却有点懵了……
什么“御女之法”啊?
王霸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呢?
因为云陵人家的酒菜都是现成的,所以王霸出去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进门就看到了一脸懵逼、但还是瞪着他看的张十二,马上有些尴尬,知道自己跟董召吹的那些被张十二都听到了,当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道:“大哥,你跟董老弟先聊着,我正好遇到个熟人,去去就回!”
说着也不等张十二跟董召有反应的时间,直接开门溜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张十二跟董召面面相觑……
…………
王霸走了,屋里只剩了两人,倒也不算什么坏事,毕竟两人各有心思,若是有第三个人在场的话,更是施展不开。
因此王霸一走,董召再次开口问起张十二“御女之法”来,其实在看到张十二的长相之后,他对王霸之前跟他的吹嘘持怀疑态度,接下来就看看面前这人到底能有些什么高见,若是说的好,他就听着,跟王霸一起叫声“大哥”也不怨,可若是他说不出什么来,就休怪他拂袖走人了!
张十二“呵呵”一笑,心想虽然王霸是信口开河,不过他倒真是御女高手,跟他有暧昧关系的女人,现在不用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呢!
于是款款而谈,而且针对董召的特点提出了宝贵的建议。
董召听完,咧了咧嘴。
张十二为他提的这个主意,倒不能说不好,而且他也知道肯定好用,并且他自己也早就清楚——可是知道有什么用啊?
原来,张十二跟他讲的很简单,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钱!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自然能让姑娘乖乖的把衣服脱,做些羞羞的事情自然不在话下。
对于这个,董召十分认同,并且举双手赞成,他可见过那个一直不怎么待见他的表哥赵青枫对年轻女子招手即来的本事,可关键是——他没有钱啊!
他老爹是个铁匠,挣的本就不多,若不是他娘每次去赵家,从中拿些钱贴补家用的话,他连出入这“云陵人家”的盘缠都没有!
因此皱眉道:“张大哥说的确实在理——可是兄弟家里哪有那么多钱啊!”
说到这的时候,董召脸上竟然微微发红,不知道是不是有些难为情。
张十二听了,做出了一个不可思议且十分不信的表情道:“这——怎么可能!”
说完之后又站起来继续道:“在下可是听说,董公子的姨丈可是赵家粮庄的掌柜赵老板!赵老板身家颇丰,作为赵老板的亲戚,董公子如何会缺钱?”
“姨丈家有钱那是姨丈家里的事情,跟我们董家可是没多大关系!”
董召有些无力的说道,说话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眼神中闪过了一道恶狠狠的寒光!
一直站在他对面的张十二恰好捕捉到了这一幕,心里窃喜,推倒墙角可都是从裂缝开始的!
于是颇有深意的看了董召两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董召见状,好奇道:“张大哥,既然你我能坐在这里讨论这些,自然没有见外一说,你有什么话尽管跟兄弟说就是了!”
“在下来到金陵城之后,有幸见过赵老板几次,今日一见董公子,发现董公子跟赵老板的外貌多有相似之处,若不是王公子提前跟在下介绍过董公子身份的话,在下还以为董公子是赵老板……”
话虽未说完,但是意思再明显不过,这董召的相貌跟赵百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张十二有这种想法也不足为奇!
听到这,董召的脸红了,拳头也握紧了,但是嘴上却说道:“毕竟是亲戚么——这相貌,自然会比较相似,呵呵……”
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很难说服,更别说人精张十二了!
但是张十二却没有继续下去,通过董召的反应他就发现,这家伙对自己的身世看来也清楚的很,只不过不说而已,而且看他的脸色,对赵百禹的成见很深呀!
呵呵,这就好办了!
于是,张十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忽悠,那意思无非是赵家钱财无数,董召随便弄来一些为自己所用的话,虽然不能在金陵数一数二,但是成为个小富豪毫无问题!
再说董召年轻,而且仪表堂堂(昧着良心说完这话),若是再拥有一笔不小的钱财的话,金陵城的姑娘们肯定跟在他屁股后面,趋之若鹜!
董召听了,脸色终于舒缓了一些,不过没一会儿又再次皱眉:说的这些道理他都懂,可是银子去哪弄啊?没有银子,他不还是现在这副鬼样子啊?
张十二看出了他的疑惑,像是想起了什么来一样,说道:“这来钱的方法倒是有,只不过——哎,不提也罢!董公子,咱们喝酒!”
说着拿起一杯浊酒,仰头一饮而尽!
董召也赶忙追随他的脚步,同样喝了一杯,但是喝完之后却顺着张十二之前的话,好奇的问道:“张大哥,不知你刚才说的来钱方法,到底是……”
“董公子,那个不提了!说出来也是让董公子为难,不如不说!”
董召听了,更好奇了,若是你不想说,不提就是了,现在把他的好奇心勾起来却不说——你有没有公德心啊?
于是一个劲的问了起来,张十二实在捱不过董召的“热情”,最后才“勉为其难”的说了出来,一边说一边留意董召的表情变化。
果然,董召在听张十二的提议时,表情古怪,听完之后更是陷入了沉思当中,沉默良久,才抬起头来,眼神发亮的盯着张十二问道:“张大哥,你说的这话可曾靠谱!”
张十二没想到董召竟然这么干脆,看来积攒在少年胸中的戾气由来已久啊,但还是一脸严肃的说道:“在下跟董公子一见如故,自然也不会乱说!而且也不怕告诉董公子,这次赵百禹得罪了人,朝廷也想治他的罪,到时候,他的那些钱财自然也不再属于他!若是董公子不趁着这个时机狠捞一笔的话,以后怕是再无机会!”
董召听了,一脸沉思,没有言语。
这种事情,是应该多想想。
而且,他是真的不能完全相信面前这个刚认识的陌生男人说的话,若不是王霸引荐,他怕是早就拍桌走人了!
什么赵家粮庄要完蛋?什么赵家粮庄的账本可以换得万两?
这到底是真是假,他现在也没了主意。
若是说赵家粮庄完蛋的话,他倒不会有多少怜悯,相反还会高兴,毕竟他对赵家可没多少好感!但是有一点,若是赵家粮庄完了,那他们家最后的一点经济补助也没了,这才是他害怕的地方。
这么说来,账本换白银万两的主意好的不能再好了,可是,他不能确定真假呀!
毕竟此事关系重大,若是赵家粮庄真如他所说这次会玩完还好,那些无论账本能不能换来白银万两对他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毕竟赵家真要倒台,他若是能趁机拿上白银万两,以后吃喝不愁,就算拿不到,那跟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万一赵家粮庄玩不完呢?
查不到他偷账本还好,若是查到的话——那画面太美,董召现在还不敢赌这一把!
张十二大概能猜到他心中所想,也能理解,毕竟这种牵扯到以后能不能在金陵混日子的事情,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只要脑子不是太秀逗的话,肯定不会轻易答应的!
起身又给董召倒了一杯酒,然后笑着说道:“看在下说什么来着?早就料到董公子会为难,所以才不想给董公子添堵来着,这不,还是给董公子添堵了!来,董公子咱们喝一杯,这事就当在下放了个屁就是了!”
听张十二这么说,董召心里更过意不去了,讪讪的笑了笑道:“张大哥,实在是不好意思!此事关系重大,还得容小弟好好想想才是!”
随即又话锋一转道:“张大哥,不如你容小弟想上两天再做决定可好?还望张大哥不要怪罪!”
万两白银对董召的吸引力还是太大了,因此他不想直接拒绝,而是选择观望两天,若是真如他所说,赵百禹以及赵家粮庄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发生较大变动的话,那他拒绝此事就太傻了!
张十二一听,马上笑道:“董公子说的哪里话?此事有多大的干系,在下自然清楚,而董公子的反应更是再正常不过,若是董公子马上答应的话,张某才会觉得不正常呢!”
张十二也并不着急,起码董召现在的反应就说明了他心动了,而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再添把火,让董召下定决心而已!
赵百禹藏粮抬价鼓动流民的事情虽说有罪,但是罪不至死,这显然不是张十二的目的,但若是拿到赵家粮庄的原始账本,随便拿出一年他们偷税漏税的证据出来,就够他脑袋搬家了!
这才是张十二的目的!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在屋里推杯交盏,喝的好不热闹,几杯酒下肚也不见王霸回来,这时,屋外大厅里却是一阵喧闹,喧闹声中似有王霸的公鸭嗓音传来,两个人对视一眼,心想王霸估计在外面又跟人发生冲突了。
也不多说,放下酒杯,推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