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在那家茶馆里发生的一幕,陆续在不同的地方相继发生,所有人的热情仿佛都被烈酒点燃,奔着陆家酒楼而去……
就这样,陆家酒楼有烈酒的消息就像是插了翅膀一样在梁州传了开来,而且是以一种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速度。
陆掌柜像往常一样在接近午时的时候打开了酒楼大门,瞬间就被外面人山人海的壮观场面给吓到了。
不消片刻,老江湖陆掌柜已经知道了这些人为何而来,刻意压抑着心中的喜悦,沉声说道:“诸位这是商量好了,一起来我陆家酒楼吃饭的吗?”
“陆掌柜,听说你家酒楼里有烈酒,是也不是?”
人群当中有人问出这句话来,然后其他人也都不在说话,似乎都在等着陆掌柜的回答。
如此庞大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陆掌柜一时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这烈酒嘛,陆家酒楼确实有——”
“哇——”
可怜的陆掌柜,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一群如狼似虎的人潮给淹没了。
你就告诉我们有没有烈酒就成了,谁想听你在这废话?这怕是所有人的心声。
很难得的,陆家酒楼自开店以来第一次满员——不,是超员了!有好多进来慢的顾客已经找不到空座,只能守在柜台前,在那嚷嚷着要酒。
看着这一幕,陆掌柜一把年纪都差点激动的热泪盈眶,这酒楼,有救了啊!
“诸位,或许大家都听说了我陆家酒楼有烈酒的事情,那诸位自然也知道这烈酒的珍贵以及稀有,所以今天我们酒楼里的烈酒嘛,有是有,不过只有两斤!”
“什么!”
“我们在这里等了一个早上,你告诉我们只有两斤烈酒?你这是戏弄我们?”
陆掌柜话音刚落,人潮当中就爆发出激烈的不满声。
但是也有聪明人想到了这等上佳之品,既然是西梁皇室特供,那能在市场上卖的自然少之又少,这两斤烈酒其实也不少了。
一分价钱一分货吗,若是这烈酒数量其多,满大街随处可见的话,能值这五两银子一斤的价格?
想明白这层道理,人群中有人问道:“陆掌柜,既然陆家酒楼只有两斤烈酒,那我们这么多人,到底怎么卖呢?”
听到这个问题,众人都来了精神。
是啊,现在狼多肉少,如何卖才是重中之重,都一脸期待的看着陆掌柜。
“这个问题我们家大小姐也想了好久,最后才想到一个比较稳妥的方法——”
“什么方法?你倒是说呀!”
“说句话你停顿什么?”
众人对陆掌柜这说到关键时刻突然停顿一会儿的习惯深恶痛绝,提出了强烈的谴责。
陆掌柜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继续说道:“考虑到这烈酒的价格太高,一般人很难负担的起,所以我们决定这两斤酒只卖给两桌客人——”
“哪两桌呀?快点说呀!”
麻痹的,你怎么又随便断章?
众人恨不得上去把这陆掌柜给蹂躏一顿,做什么不好,偏做那断章狗,打死你呀!
“这两桌客人就是当天在我们陆家酒楼消费最高的两桌!”
“………???”
众人楞了一会儿,然后就明白这陆掌柜的意思了,就是说你不光要花五两银子买一斤酒,而且还要比其他人花更多的菜钱,这简直是——黑店啊!
这是谁踏马想出来的混招啊?替我问候他十八代祖宗!
…………
“黑店,黑店啊!你怎么不去抢呀!”
“是啊,这陆家酒楼想赚钱怕是想疯了,消费最高的才能买酒?闻所未闻啊!”
“李兄说的对,我张某就算是拼上不喝这烈酒,也绝不让此等宵小之辈得逞!”
“张兄,既然你这么说,不如我们结伴离开,带着大家都去那秦家酒楼,看谁还来陆家酒楼吃饭!”
“李兄说的好——掌柜的,最贵的菜先给我上它十个,不够我再点!”
“张兄,你这?”
这世界太疯狂,疯狂的让他不知所措,刚才还跟他同仇敌忾亲似兄弟的人,怎么一转眼就临阵倒戈了呢?
“李兄,你不是说要去秦家酒楼么?快去吧!李兄的骨气张某佩服,但也只能在精神上支持你一下了,张某嗜酒如命,今天定要尝一尝这烈酒!”
这姓张的男子心里却是巴不得这人快走,最好所有人都走了才好,那样就没人跟他竞争了,岂不美哉?
“你——掌柜的,他要的菜也给我上一份,另外再给我多上一个,只要比他的贵就好!”
指着姓张的男子说完还不忘冷哼一声,意思好像是只要我在你就别想喝上这烈酒一般。
姓张的男子也不示弱,跟着喊道:“掌柜的,给我加两个,比他贵就行!”
“再加两个!”
“再给我加两个!”
“…………”
类似于这种拍卖叫价加菜的声音此起彼伏,陆掌柜笑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道缝,而酒楼的厨子们可都叫苦不迭:这尼玛要人命了啊?今天一顿的菜怕是要抵原来十多天的了,要累死了啊!
…………
这边陆家酒楼忙的不可开交,楼里人满为患,但还是有许多人在闻讯而来,就算是自己喝不上那烈酒,也要亲眼看看,亲自闻闻,那传说中的西梁皇室特供烈酒,到底有多么神奇!
那边秦家酒楼,不复以往的热闹,楼里穿着暴露、满脸胭脂气的女子们都倚在门外,好奇的看着大街上的人越过秦家酒楼,直奔陆家酒楼而去。
“这陆家酒楼也招了窑姐?”
“看那些男人一个个猴急的模样,多半是吧。”
“这些大老粗,平时来咱们这里时也没这么猴急,那陆家招的莫非是天仙不成?”
“左右都是出来卖的,谁还能比谁高了不成?”
一个年纪大些的女人,恨不得把胸前的衣服全撕开,让那团雪白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站在那里,恹恹的说道。
哎,这或许就是眼界的问题,一个窑姐的眼中只有其他窑姐。
不过这也印证了那句话:只有同行间才是最赤果果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