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旬旬一直默不作声的站在暗角里,低垂着头,然而这种时候,就算她找个地洞钻进去,也逃不过这些人充满讽刺的目光,如芒在背。
有那么一瞬,她感觉到一丝不善,从这些目光中而来,她暗暗的抬了一下眸子,却没有寻到那目光的主人。倒是对上了周嘉遇晦暗不明的眼神,目光很冷,她能清晰的发现他眼里的一丝厌恶,很快他就转开了视线。
程旬旬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低下了头,不声不响的站在那儿,对四周围的窃窃私语充耳不闻。
半晌,周衍松才站了出来,看了程旬旬一眼,说:“旬旬你跟我过来。”
“好。”程旬旬应声跟了过去。
周衍松领着程旬旬到了偏厅,这偏厅有点像小型会议室,安置了几把单人沙发,平日里他们商量事情多半会在这里。
周衍松立在沙发前,弯身从桌几上拿了包烟,取了一根抽了起来,厅内安静的落针可闻,他吸了几口烟,才转身看向了程旬旬。
“现在没有别人,你老实告诉我,这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是你自己在外面胡乱惹下的祸端,还是另有隐情。”
程旬旬沉默。
周衍松等了几分钟,一直没有等来任何回应,皱了眉,眼底结了霜。
“旬旬,一直以来嘉树对你不错,我也一直拿你当自己的孩子那么看,让你在我面前说句实话就那么难?只要你跟我实话实说,我可以替你求情,给你留好后路。嘉树生前那么疼你,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任你不管。只要你承认,对我坦白,之前怎么生活,你之后的人生还是如此,不会有任何变化。”
听着他的话,程旬旬不免在心里笑了一下,她年纪确实不大,但不代表智商就低,‘不会有任何变化’这句话就是空头支票。
程旬旬抬起眼帘,黑白分明的眼睛澄澈干净,模样看起来单纯无害,她抿了抿唇,说:“我没有,在学校我只有两个女性朋友,我除了上课,就在寝室待着,不信您可以去查。”
“那你来告诉我,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总不可能凭空而来吧!”周衍送的耐心显然不好。
“我不知道,要说异样就是结婚那天晚上,我……”她有些难以启齿,默了一会,才吸了口气,说:“那天晚上也许有人进了我的房间,但当天大家都知道我喝得烂醉,婚宴没结束就被人送回来了。”
“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因为第二天没有太大的异样,所以我也没说,我以为是自己做梦,爸爸……”
“爸爸这个称呼,从今以后就不要再叫了吧,既然你不肯配合,那等这件事查出来之后,你就不要怪我不近人情了。”周衍松彻底变了脸,往前走了一步,冷睨了她一眼,冷声说:“别以为嘉树偷偷把手里的股份给你,你就真的能拿走了,乌鸡变凤凰的梦,做一段就够了。”
谈话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