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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神探(天师奇唐) 第一百四十七章 钦命按察使,驾临!

两个刽子手愣了一下,望着手持令签的独孤泰,好像有些犹豫。

独孤泰冷冷看了他们一眼。

刽子手吓了一惊,连忙抽掉洛元堂背后的木牌、按住肩头,一掌打在他的后心。

洛元堂“嗯”了一声,头一伸,露出了长长的脖子。

“你敢!”

洛羽儿举起了一把大刀。

那刀身笔直巨大,比一般的刀要大上好几分,可在少女那只玉润白嫩的手里,又像竹枝一样轻。

刀刃上,还带着些干涸了的血迹。

“我爹爹的刀就在这里。”

洛羽儿大刀一指:

“你们谁敢再动他一下,我就用这把刀,要他的命!”

百姓人群突然静了下来。

衙门前、空地上,升起一片肃杀之气。

寒气、疲惫,在赵寒的体内萦绕不去,可他的眼神,依然锐利如刀。

是时候。

该出招了。

“独孤泰……”

赵寒望着,那个手拿火签的中年官员:

“十六年前,上邽城头挂的那一排人头里,也有你的一个吧?”

台上台下,几乎所有人都是一愕。

他们没听懂。

独孤泰俯瞰着少年,肃然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笑来。

那一刻,赵寒的眼里,也放出了一道光。

“人头……”

独孤泰说着,把火签举了起来,对着对面台上的洛元堂:

“你是说,这个人头么?”

一名刽子手松开了手,另一名举起大刀,对准了洛元堂的头颅。

台上台下,几乎所有的目光都凝固了,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洛元堂大刀一提,就要跳上木台。

张陌尘的腰间,一把黑色横刀已半出鞘。

赵寒的手里,两道玄光、带着不稳定的寒光,烨烨而生。

“这个人头没人要。

我要了。”

独孤泰淡淡一句,手一挥,火签飘上了半空。

他的目光扫视着台下的四周,手缓缓放在案头那本《道德经》上面,口里喃喃着:

“来吧,等你很久了……”

“大人有令,行刑,斩!”

刘通一声大喊。

台下,三个身影,向行刑的高台跃出。

台上,鬼头大刀,朝洛元堂的脖子砍下!

嗖……

一道光影,破空而来!

金石铮鸣!!

两个刽子手飞了出去,压倒了一大片的衙役,火签也被什么斩成两截,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赵寒、洛羽儿和张陌尘三人跃过府兵队伍的头顶,落在台上,站成一个掎角之势。

中间,洛元堂还低头跪在地上,好好的没事。

他的身旁,站着一个商贩服饰的男子。一柄长刀插在台上,刀尾一条长长的锁链,末端握在男子粗蛮有力的手上。

“爹爹!”

洛羽儿把大刀一抛,双手抱住了洛元堂,泪水涌出。

赵寒看着那个商贩男子:

“终于赶上了,高大哥!”

“赵兄弟!”

那商贩男子握刀抱拳。

他正是当初在鬼哭峡遇见的,那位灰衣汉子,高石远。

台下的人群一阵骚动,二十几个商贩打扮、背着长布条的汉子走出,往木台走来。

“大胆狂徒!”

另一个台上,刘通一指高石远: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劫法场、伤官吏,还敢聚众来犯,如此行径,与犯上谋逆何异?

来人,全都拿了!”

衙役们回过了神来,纷纷举起刀枪棍棒、一哄而出,往那些商贩汉子冲了过去。

吱……吱……

几个蚊鸣般的声音,细细的血线喷了出来。

冲在最前头的六七个衙役,突然站住。

他们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十根手指,就像被切开的葱一样,从他们的手上一根根脱落,和兵器一起掉在地上。

那一瞬,他们感觉到的不是疼痛,而是一种无边的恐怖。

啊……

惨叫声,响彻了整个空地。

其他的衙役看了眼那几个惨叫的衙役,突然往两旁躲开,让开一条道来。

商贩汉子的最前头,三个汉子默默往前走着,背后的布条好像动都没动过,只隐隐有些新鲜的血迹渗出。

前面不远,就是秦州府兵的包围圈。

赫连英手中令旗一划。

府兵队伍里,无数的长矛一伸,齐齐指向了那些商贩汉子。

“哼。”

高石远昂首挺胸,高喊而出:

“钦命侍御史、秦州上邽人头案按察使大人到,上邽县所有官属人等,出迎!”

自东汉以至大唐,历朝历代都设有中枢监察官署,名曰“御史台”,负责监察天下百官,纠弹不法。

侍御史,乃是御史台三院之一、“台院”之长官,品级虽然只有从六品下,其职权却颇为显著。

所谓“按察使”,乃是身受钦命、替天子巡视地方的官员,其人所到之处,如天子亲临。

这等重要的使职,一般只对某个道或某个上州才会任命。

可如今,皇上竟然为秦州一个县里的命案,专门委任了一名按察使?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那些商贩汉子。

一个商客打扮的中年人,从中缓步走了出来,来到府兵队伍的前头,徐徐站定。

高石远和商贩汉子们的头都半低了下来,非常恭敬。

“独孤大人,一别多年,可尚安好?”

中年商客的声音,儒雅稳重、有礼有节。

独孤泰望着中年商客。

他那肃然的脸上,渐渐地,现出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神色。

没人说话。

“孟统军,“刘通低声道,”此人一身贱商装扮,闯法场、伤官差,还敢自称天子重臣。

您乃一州之帅,该不会让此等人,如此无法无天吧?”

孟凉摸着胡茬,没有回答。

台上,独孤泰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台前,看着台下的中年商客:

“宗大人,没想到,竟然是你。”

“是么?”

那中年商客,正是当初鬼哭峡里和高石远一起的,宗长岳。

他看着眼前那一大片的府兵和刀枪,淡淡一笑:

“宗某还以为,大人早有耳闻呢。”

“独孤泰,”高石远道,“钦命按察使宗大人在此,你还不立即让人放下兵器,上前行礼?!”

独孤泰好像没有听到,看了眼对面台上的洛元堂:

“宗大人,此次,您自长安不远千里而来,就是为了救这个人犯洛元堂么?”

宗长岳道:“宗某此来,乃奉天子诏命,督察秦州上邽县人头一案,岂为一人而来?”

“这么说,独孤某今日要砍此人的头,宗大人是不会反对了?”

“独孤大人您乃一县之长,县内刑罚案务,一切皆为其主,宗某无权干涉。只是宗某冒昧,想请问大人一句。”

“宗大人请讲。”

“此人所犯之事,可与贵县人头一案有关?”

独孤泰看着宗长岳:

“如此说来,此人宗大人今日是救定了?”

宗长岳笑而不语。

“那要是我说,”独孤泰淡淡道,“此人的项上人头,我今日也是要定了呢?”

“那就先问过我这把刀!”

高石远一震长刀。

台下,二十余个商贩汉子的背后,布条一掀、弯刀握在手里,嗡嗡而鸣。

台上,孟凉笑着打了个眼色。

赫连英高举令旗,在空中划了几下。

府兵队伍忽然一个变阵,上千人迅速散开又重聚,眨眼的功夫,就形成了一个里外几层的包围圈。

无数把兵刃冒着寒光,把那些商贩汉子和宗长岳一起,团团围在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