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会议过后,禹王赵元留在了甘露殿,而其余人则识趣地相继告辞。 .
想来他们也明白,魏天子赵元与禹王赵元这对兄弟数年不见,相信会有聊不完的话题。
而其中,赵弘润亦领着卫骄、雀儿、温崎、介子鸱以及刚刚归来的原宗卫长沈,一同返回了肃王府。
回到肃王府后,众宗卫们惊喜地看到沈,纷纷上前与后者亲热拥抱。
宗卫们的心情很激动,别看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但因为当初一起分配到赵弘润身边担任宗卫,这份荣辱与共的感情,并不会比血缘关系逊色。
为此,赵弘润还特地设了一场家宴,为沈接风洗尘,顺便庆贺他跻身为将帅。
对于升任商水战场主帅的事,沈亦感到十分激动,他知道,自己是朝着百里跋、司马安、徐殷等宗卫前辈迈出了巨大的一步。
除了他个人的努力外,禹王赵元与肃王赵弘润的支持亦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倘若他不是禹王赵元的学生,不是肃王赵弘润身边的宗卫,他能在这场国战中捞到一方主帅的职务?看看其余三方主帅都是什么人吧?
南梁王赵元佐、禹王赵元,二十几年前的王室双骄。
肃王赵弘润,近几年来魏国最瞩目的将星。
毫不夸张地说,这三位,是目前魏**方的旗帜人物。
除此三位以外,像临洮君魏忌、姜鄙、上将军韶虎,还有诸如百里跋、司马安等大将军,均没能获得一方主帅的虚荣,而他沈,何德何能与这三位平起平坐呢?
“是不是很感慨?”
在家宴上,现任宗卫长卫骄笑着对沈说道。
“是啊。”在自点殿下猛翻白眼的无语表情下,沈感慨地说道:“十二年前,咱们这帮人被派到殿下身边时,我在想,啊,完了,摊上这么一位殿下,这辈子算是完了……”
听到沈的话,众宗卫们皆笑,因为只有他们才最清楚,十二年前的某位肃王殿下,地位是何等的尴尬。
不受魏天子重视也就算了,偏偏这位殿下性子还不消停,以至于当初宗卫们只能暗中塞钱交好内侍监与禁卫、郎卫,毕竟自家殿下那时候做的有些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有人刻意针对的话,还是很容易能捅到魏天子那边,引来一顿呵斥。
身为皇子身边的宗卫,需低声下气结交宫内的太监、禁卫、郎卫,放在如今,这敢想象?
如今赵弘润身边的宗卫们,在大梁城内那可是被称为爷的大人物,而在宫内,纵使是靳炬这样的禁卫军统领,都得小心翼翼地对待,哪怕就是内侍监里一些手握权柄的大太监们,在沈、卫骄这些宗卫们面前也得堆起笑脸喊一声“宗卫大人”。
而在十二年前,这一切都是沈、卫骄等人不敢奢想的。
所谓水涨船高,莫过于此。
“当时殿下果真有那般……唔,顽劣?”
介子鸱好奇地询问着沈,他无法想象,像肃王赵弘润这样英明神武的魏公子,年幼时竟然也有不足为外人所道的黑历史。
在得知介子鸱乃自家殿下新招收的幕僚后,沈笑着将一些自家殿下无伤大雅的糗事说了出来,一方面引起了宗卫们的哄笑,一方面也气得赵弘润猛犯白眼。
随后,待等桓王赵弘宣以及砀山军大将军司马安等人前来拜访时,桓王赵弘宣堪称声泪俱下地加入了声讨兄长的队伍这些年来,作为弟弟,赵弘宣不知被兄长骗过多少次。
在一番玩笑过后,殿内众人谈论的话题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见此,王府里的女眷们识趣地纷纷借故离席,将大殿让给了这些大男人们。
于是乎,好端端的家宴,逐渐朝着军事会议演变了。
“肃王殿下,方才某已派人前去传令,召我砀山军其余部署前来大梁。”砀山军大将军司马安对赵弘润说道。
事实上,早在三个月前中阳行宫叛乱那晚,司马安便率领着砀山军猎骑营悄然抵达了中阳行宫,而随后,这支人数约为两千五百人的精锐骑兵,便一直驻扎在大梁城郊。
但其余一万余砀山军步兵,仍部署在宋郡砀山。
“唔。”赵弘润闻言点了点头,随即问司马安道:“大将军,砀山军近两年不曾扩充编制么?”
因为据赵弘润所知,当年第一次魏韩北疆战役爆发后,他父皇魏天子就下令扩充国内的驻防军,以应对或有可能与韩国爆发的全面战争。
“略有扩充,但考虑到优劣水准问题,我砀山军并并没有大肆扩充编制。”司马安回答道。
原来,驻军六营曾经作为魏国最受魏天子信任的军队南宫的睢阳军不算,它只是一个挂名充数的曾被视为魏**队的标杆,可以理解为是魏国最后的防守力量。
因此,在魏国与韩国开战的时候,像肃王军、北一军、镇反军、北三军、山阳军等纷纷出动的时候,浚水军、成皋军、砀山军等驻军六营,几乎没有任何军事任务。
虽然此举保证了驻军六营仍拥有着强大的军事力量,但也使得这些军队失去了在战场上磨砺自身的机会。
最好的例子就是赵弘润麾下的肃王军。
肃王军,即商水军、鄢陵军、游马军三支军队的合成,除了游马军外,其余两支军队的前身乃是平军,即一些招降的、原城君熊拓进攻魏国时的残兵败将,可这些年来,由于赵弘润带着商水军与鄢陵军南征北战,使得这两支军队在战场上得到了充分的磨砺,已隐隐成为魏国一线精锐军队,甚至都快盖过驻军六营的名声了。
而除了肃王军外,像姜鄙的北三军,南梁王赵元佐的北二军,甚至是桓王赵弘宣的北一军,皆在战场上得到了磨练。
但唯独驻军六营,仍在原地踏步,几年前他们是什么样,现在他们仍然还是什么样。
这正是司马安不敢贸然大肆扩充军队的原因,因为他们没有在战场上磨砺士卒的机会,而没有上过战场的士卒,哪怕平日里训练再出色,也未必称得上精锐。
虽然说司马安在训练士卒时,也会让一些士卒对宋郡内一些流寇下手,可问题是,砀山军与司马屠夫凶名在外,谁敢在砀山一带打家劫舍啊?而司马安又不能太过于深入宋郡。
于是,到后来司马安只要让士卒们在砀山一带拿山里的野兽磨练胆子,但问题是,杀野兽跟杀人,这能是一回事嘛?
因此,司马安在近两年来只能小心翼翼地扩充,花了两年工夫,也只扩充了两千余人,堪堪凑满了一万五千的编制,再向上扩充他就不敢了,因为他生怕影响到士卒们的平均战斗力毕竟在战场上,几方一个“猪队友”的威胁,远比几名敌军士卒还要大。
万一有几个心理素质不过关的士卒在战场上丢下武器瑟瑟发抖,导致防线出现漏洞,搞不好就会吃败仗。
“此番作战,肃王殿下打算动用多少兵卒?”司马安问道。
赵弘润想了想,说道:“商水军与鄢陵军,我会带走,再加上三川有博西勒的五万川北弓骑,大抵咱们这路能凑到十七万人马左右。”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沈,说道:“除了商水军与鄢陵军外,商水邑仍有三万预备役,还有一万召陵军,哦,马游的五千游马军,我也留给你。”
考虑到此番作战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因此,赵弘润并不打算带上游马军那五千重骑兵。
在仔细考虑过后,赵弘润觉得将那支重骑兵留给沈,让他带着去欺负一下楚**队也不错,毕竟楚**队九成九都是步兵,几乎没有重骑兵的天敌轻骑兵,这就意味着,马游的游马重骑在面对楚**队时,在刨除绝对地利劣势的因素后,几乎不存在战败的可能性。
“我再给你配一位辅佐你用兵的智囊。”
说罢,赵弘润将目光投向温崎与介子鸱二人。
倒不是他不信任沈,关键是,沈在禹王赵元那边所学的是如何用兵,而事实上,征战的学问可不仅仅只是与敌军征战,后勤粮草运输也是一大重要因素。
以往赵弘润出征在外的时候,由户部提供后勤粮草,而这次沈在商水邑作战,相比较户部提供粮草,当然是从商水邑本地筹集粮草更为便捷咯,更何况,去年在温崎的整顿下,商水邑的农耕大规模恢复,粮食收成颇为可观。
在赵弘润的注视下,温崎不情不愿地接过了这个任务,毕竟相比较介子鸱,他对商水邑的情况更了解。
见他态度不情愿,赵弘润眨了眨眼睛,说道:“到了商水,可没人管你了。”
听闻此言,温崎睁大了眼睛,脸上顿时流露出兴奋之色,信誓旦旦地保证定会辅助好沈,看得不明究竟的沈一头雾水。
直到后来宗卫穆青透露,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位温先生前段时间得罪了王府里的家令绿儿,又不肯拉下脸道歉,以至于被绿儿故意针对,酒水方面管得死死的,几乎到了看到别人喝酒他眼睛都会发红的地步。
行不行啊,这位温先生……
沈对温崎并不是很信赖。
也难怪,毕竟他并不清楚温崎的能耐。
总而言之,在其乐融融的商谈后,沈那一方的班底也逐渐凑了起来:沈为帅,马游担任副将,温崎负责后勤粮草。
除此以外,根据禹王赵元的“战场区域划分”,汾陉塞的军队,亦划入了商水战场,算作沈的协从军。
不得不说,大将军徐殷麾下汾陉军可不弱,帐下将领人才济济,尤其是蔡擒虎,更是魏国屈指可数的武力派猛将,并不会逊色于姜鄙。
看着兄长赵弘润等人谈论种种出兵的具体事项,桓王赵弘宣很是羡慕,虽然说五叔禹王赵元已安慰过他,但谁知道那事是真是假?反正赵弘宣接到的命令,就只有将北一军调到大梁城郊。
据说,五叔身边另外一位宗卫,会负责训练北一军。
过了一个时辰后,桓王赵弘宣与大将军司马安纷纷告辞,见此,赵弘润便将商议的地点从北屋正殿,转移到了他的书房。
而参与这次谈论的人,也缩减到了仅仅只有沈、卫骄、温崎、介子鸱以及雀儿几人,除了雀儿外,其余几人乃目前肃王府谋略不俗的最核心成员本来还得加上寇正等几人,可惜寇正那些人远在汾阴。
“对于我五叔今日在甘露殿上说描述的战略,你们怎么看?”赵弘润一边说,一边接过了雀儿端来的茶水。
他已发现,雀儿给她自己的定位,仿佛更像是贴身的侍婢,而不是他的女人。
这让赵弘润有些无奈,因为从这点就可以看出,他在雀儿心中,仅仅只是义父赵元的义子,或者干脆是为了报答义父的恩情而必须效忠的公子,而不是出自自身对他赵弘润的感情或者亲近。
“恕温某直言,禹王爷的战略太过于……刚正。”温崎斟酌了半天,皱着眉头说道。
听闻此言,介子鸱附和地点了点头。
在他们两位幕僚看来,兵部所提出的某些建议,其实还是有一定可取性的,比如许下承诺安抚叛将南宫,这未见得不会成功。
而相比较楚国那支号称百万的军队,南宫的睢阳军不过是癣疥之疾,何不拉拢南宫共同对付楚国的军队呢?
对韩国也是这样,为何不通过向天下人揭露《魏韩邯郸协议》,借助舆论攻击韩国呢?
总而言之,温崎与介子鸱觉得禹王赵元似乎忽略了外交手段,这让二人很不解。
而与此同时,魏天子也在询问禹王赵元这个问题。
对此,禹王赵元的回答很直白:“没有意义。”
他一针见血地指出:“萧鸾之所以能说动五方叛乱,主要并非是因为他的人脉,而在于列国对我大魏的忌惮与恐惧。……先说韩国,几十年前,父皇尚在世时,我大魏在面对韩国时,胜少败多,说得难听点,当时魏韩两国相安无事,并非是因为魏卫联军有多么强大,而是在于韩国当时的主要敌人是齐国,是齐王吕僖。”
魏天子信服地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明白,几十年倘若韩国动真格的话,搞不好他魏国以及属国卫国就已经亡国了,但韩国并没有那样做,因为当时韩国最大的威胁是齐国。
而事实也证明,在齐王吕僖初登位的时候,韩国趁乱挥军进攻齐国,谁曾想,在那场战役中,年纪轻轻的齐王吕僖,以雷霆之势,借助鲁国工匠打造的强大战船,在巨鹿战胜了韩军,随即借这股势头,扑灭了齐国内不和谐的声音,真正执掌了整个国家。
“吕僖,也是个狠人呐。”魏天子嗟叹道。
很少有人知道,当初韩国攻打齐国时,齐王吕僖初登大位,使得国内有不少齐国贵族为了生存,暗通韩国,导致当时齐王室对许多地方上的控制。
但是,齐王吕僖毫不焦急,每日就在宫廷内喝酒玩女人,直到韩军越过巨鹿郡时,他在临淄发布王告,用重金征募了数万游侠,随即率领王师,带着这些游侠御驾亲征。
同时,他又派老将田骜率领由鲁国工匠打造的新式战船,截断了韩军的归路,导致韩军粮道被断,进不能进、退无法退,最终被齐军击败。
而事后,齐王吕僖返回临淄,邀请地方诸豪强的家主前来庆贺,谁曾想到,那些曾经反对他的贵族到了临淄后,在那场庆功筵上,就被齐王吕僖唤来卫士杀了,并革除了贵籍,派军队抄了那些贵族的家底。
从此,齐王吕僖一度被传成了喜怒无常的暴君。
而在那场战役中,最出彩的并非是齐军或者齐国水师,而是齐王吕僖砸重金征募的那支曾经被称之为乌合之众的游侠军队这些贪婪的亡命之徒,后来被称为技击之士,成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最好写照。
或有人说,第二次魏韩北疆战役时,肃王赵弘润是用钱砸赢了韩军,但事实上,相比较齐王吕僖那场战事,魏国投入的那么点钱,根本不算什么,齐王吕僖才是用钱硬生生砸赢韩军的第一人。
作为中原地带最富饶国家的君王,齐王吕僖拥有着数不尽的钱,用这笔钱,他可以肆意招揽本国甚至是他国的亡命之徒,这才是齐国最可怕,而韩、楚两国最忌惮齐国的地方。
“……而如今,齐王吕僖过世,齐国又内乱未平,因此,齐国不再是韩国成为中原霸主最大的阻碍,而我大魏,则成为了韩国的眼中钉。……不止韩国,楚国亦是如此。日益强大的魏国,让这些邻国感到不安了,他们不希望再出现一个制霸中原的齐国,不希望再出现一个齐王吕僖。”禹王赵元一针见血地说道。
魏天子默然地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别看如今齐魏关系亲近,那是近几年的事,在此之前,当齐王吕僖正壮年的时候,魏天子也感到不安,毕竟当时,宋国仗着背后有齐国的支持,逐渐暴露出想要吞并卫国的企图。
当时,魏天子也做了一件针对齐国的事,即联合楚城君熊拓,将宋国给灭了魏国绝不可能坐视宋国吞并卫国,毕竟卫国是他魏国罩着的。
再者,若宋国吞并了卫国,实力更为壮大,那么,下一个会是谁?
只能说,宋国当时高估了齐国对魏国的影响魏国与齐国并不接壤,皆相距数千里,是中原各国中对齐国忌惮最小的国家,所以魏天子敢灭了宋国,挫一挫齐国这个中原霸主的威风。
“再说秦国,在我看来,秦国同样不会是被萧鸾所说动,与韩、楚两国一样,我大魏同样是他们的眼中钉……因为秦国想要踏足中原,就必须击垮我大魏,否则,我大魏始终会将其挡在中原门户之外。”顿了顿,禹王赵元深吸一口气,摇头说道:“因此,外交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无论是秦,亦或是韩楚,都不会因此而退兵,因为他们必须击垮我大魏。”
魏天子默然地点了点头,当了二十几年的魏国君王,他很清楚其中的道理。
“至于我为何不支持安抚南宫,主要是因为两个原因,首先是南宫此人野心极大且有善于隐忍,鉴于当初四王兄您与南宫的协议,除非他起兵叛乱,否则,我大魏不得干涉他对宋郡的管治。……而如今他既然反叛,那么这份协议自然就作废了,我大魏可顺势收回宋郡。依臣弟看来,似南宫这等狼子野心之徒,还是趁早铲除为妙。……其次原因,南宫别看是宋人出身,但因为他曾逼死其君,因此,宋人对其痛恨万分,看他这次起兵叛乱就知,他只能打着复辟宋王室的旗帜反叛,而在臣弟看来,即便他打出这个旗号,云从的宋人也不会有多少,相比之下,臣弟更倾向于招揽宋郡的原叛军首领宋云,无论对南宫,还是几次三番入侵宋地的楚军,宋云皆没有好感,且宋云在宋人当中颇有威望,若能说服他站在我大魏这边,远胜南宫……”
看着禹王赵元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魏天子眼眸中闪过一丝怀念。
因为曾经,禹王赵元这位王弟,就是他最倚重的左膀右臂。
只不过,物是人非,当年英姿勃发、威风凛凛的暴躁禹王,如今却成了半个废人。
再想到已经过世的六王弟赵元,魏天子长长叹了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五弟,我大魏的社稷,就托付给你了……”
“……请王兄放心。”一身布衣的禹王赵元拱了拱手,低声说道:“我在,大魏在!”
次日,也就是九月十五日,赵弘润与砀山军大将军司马安,率领两千五百砀山军猎营骑骑兵,率先赶赴三川雒城。
与此同时,一万名砀山军士卒,五万商水军、五万鄢陵军,迅速朝着雒城进发。
虽然赵弘润很好奇南梁王赵元佐与禹王赵元会用什么方式对付其他两路的反魏联军,但他首先得确保自己这一路的优势。
先川后秦,这是他所制定的魏西战场的大致战略,至于河西的太原守乐成,以及河东的阳邑侯韩徐,赵弘润早已派人授权于临洮君魏忌与汾阴令寇正,相信以临洮君魏忌的统帅才能,太原守乐成未见得能讨到什么便宜。
而在实行先川后秦的总战略前,赵弘润必须确保,川雒联盟与川北骑兵会在这场战役中听从他的指示。
毕竟这次三川的主要叛乱势力乌须王庭,很麻烦,那是川民的领袖王族。
一个不好,或许川雒联盟自身都会瓦解,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