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啥也不说,昨日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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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因为冶造局的账目很清楚,因此,并未在冶造局停留很多时间的赵弘润,在黄昏前又去了一趟兵铸局,准备跟兵铸局局丞李缙商量一下,为肃王军的武器装备更新换代。
毕竟在肃王军中,像商水军、鄢陵军这两支嫡系军队,由于这两年南征北战,将士们的武器甲胄磨损地极为厉害。
与冶造局一样,此时的兵铸局,已早已将工坊搬到了城外,城内所谓挂名「兵铸局」的司署衙门,其实也是一个空壳,留守在府衙内的官员,主要负责与冶造局以及户部辖下仓部洽谈合作,曾经那些打造兵械的工坊,早已经拆除搬到城外去了。
兵铸局的局丞李缙,乃是如今已经辞官告老的原兵部尚书李鬻的长子,原本,李缙乃是根正苗红的兵部之人,但因为当年的种种原因,兵铸局如今早已脱离兵部的管辖,成为冶造局辖下专门负责打造军队武器、装备的司署——尽管这件事朝廷并未正式对外公布,但在朝廷百官眼中,无论是兵铸局还是该局的局丞李缙,都已打上了「肃王」的标签。
今日,对于赵弘润亲自前来拜访,李缙表现地格外热切,二话不说就拍着胸脯承诺了为肃王军的装备更新换代的任务。
不得不说,虽然如今的兵铸局,已仿佛成为冶造局的「代工工坊」,但因为冶造局将海量的军备订单交给兵铸局,使得兵铸局的官员与工匠们常年处于忙碌当中,工作量大,收入自然也大为提高,因此兵铸局上上下下,根本没闲工夫去计较「已成为冶造局实际上的下属司署」这个实事。
值得一提的是,在赵弘润准备告辞返回自家府上的时候,兵铸局局丞李缙亦瞧准时机,说了一句堪称与冶造总署署长王甫一模一样的话:“李缙与我兵铸局,唯殿下马首是瞻。”
今日接二连三地听到这句话,赵弘润终于有点不对劲了。
倘若只是一两个人吃错东西说胡话,那不算什么,可今日他遇到的这帮人,都说了一番表达忠心的话,这可就有点不正常了。
“高括,这两日,大梁城内有什么对本王不利的言论么?”
在返回肃王府的路上,赵弘润皱着眉头询问宗卫高括。
在赵弘润身边众宗卫当中,高括主要是负责收集各种消息、巩固人际关系,在他手底下,非但掌握着大梁城内一帮平日里游手好闲的本地游侠,就连青鸦众的大梁分部,也直接对高括负责,因此按理来说,大梁城内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应该是瞒不过高括的眼睛的。
听到赵弘润的询问,高括似乎有些心虚,含糊地说道:“据卑职所知,最近城内并没有什么对殿下「不利」的言论……若硬要说,可能就是昨日在集英殿内,殿下您针对庆王与南梁王的事,好似从一些朝中官员的口中被传了出来……”
“这么快就传出来了?”
赵弘润微微一愣,不过心中并未太过于在意。
毕竟昨日在集英殿发生的事,魏天子又没有勒令百官禁口,当然会传出来。
在这种缺少娱乐活动的年代,「八卦」是上至朝臣、下至平民普遍的爱好,似「肃王于集英殿怒怼庆王与南梁王」这种火热的八卦,朝中百官在回到各自府上时,肯定会与妻妾、儿女等家人提及,而他们的夫人、儿女,也肯定会跟闺蜜、友人提起,因而传遍朝野。
总而言之,似这种朝廷的大事,只要魏天子不曾下令禁言,就注定会传得沸沸扬扬。
只不过,是不是传得太快了?
还是说,是这个话题本身过于火热,因此传得快?
当局者迷,仍处于宿醉状态的赵弘润一时间也没有想明白,坐在马上嘀咕:“庆王弘信与南梁王在大梁的声誉,应该没有差到这种地步吧?”
他感觉很纳闷:倘若真的是因为昨日在集英殿内发生的事传了出来,按理来说,今日遇到的那些人,应该不会说出「支持」这样的话。
支持什么?
支持赵弘润昨日在集英殿猛怼庆王弘信与南梁王?
要知道,庆王弘信与南梁王在大梁城内的声誉还是蛮不错的。
“再派人去打探打探,本王总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赵弘润皱眉思忖了片刻,吩咐高括道。
“是!”高括抱拳领命,一抬头,就见宗卫长卫骄微皱着眉头有些困惑地看着自己,心下微微一惊:肯定是方才的心虚,让卫骄看出了些什么。
正如高括心中所猜测的那样,宗卫们彼此之间太了解了,卫骄一看高括的表情,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有所隐瞒。
不过,卫骄丝毫不会怀疑高括对赵弘润忠诚,因此,他暂时不打算追问,待等私下,再问问高括这小子究竟在搞什么花样。
待回到肃王府后,赵弘润领着雀儿走向府内深处,而卫骄,趁此机会将高括叫到了角落,皱着眉头问道:“高括,到底怎么回事?”
高括知道,他们十个宗卫,这些年亲如兄弟,彼此太了解了,根本瞒不过,因此,他也没有隐瞒,附耳在卫骄耳边说了几句,直说得卫骄面色动容,惊呼道:“这么大的事,你居然敢隐瞒?”
“嘘、嘘。”高括诚惶诚恐打断卫骄,紧张兮兮地看着四周,见四周并无府上的下人经过,这才压低声音对卫骄说道:“你怎么激动干嘛?……这是坏事么?这不是坏事吧?”
“对殿下来说就是「坏事」!”卫骄皱着眉头说道。
高括翻了翻白眼,反问道:“殿下口口声声说相当闲王,可这七年来,殿下哪闲了?我就觉得三叔公说得没错,依殿下那事事都要亲自掌控的强势性格,「这事」啊,那是迟早的事!”
“可……”卫骄有些语塞,他无法反驳,毕竟高括说得没错,他们家殿下虽然不贪恋权势,但是在某些大事上,的确有点独揽乾坤的意思,希望事情按照他所期待的方向发展,最是厌恶有人插手干涉,似这等霸道、强势的性格,实在跟『混吃等死的闲王挨不上什么边。
忽然,卫骄反应过来,皱着看着高括说道:“差点就被你小子给蒙混过关了……说了那么多,我看你小子是有私心吧?”
“我有私心又怎么样?”高括也不隐瞒,坦率地说道:“你敢说你卫骄就不曾想过,有朝一日像「李钲」、「司马安」、「百里跋」那几位大将军一样?……卫骄,听我的,你日后就如「李钲」将军那般。”
听闻此言,卫骄显得有些意动,眼中闪过几丝挣扎之色。
也难怪,毕竟李钲那是什么人物?那可是统领兵卫、禁卫、郎卫的三卫军总统领,有实无名的军方第一人,除了魏天子以外,只有李钲有权调动魏国任何一支军队,名副其实的无冕大将军。
为何魏天子如此信赖李钲,给予后者那等权柄?原因很简单,因为李钲是魏天子在皇子时期的宗卫长。
在足足挣扎了半响后,卫骄长长吐了口气,坚定地说道:“不!我虽然也渴望有朝一日比肩李钲大人,但我不会违背殿下的意志!”
说罢,他转身就朝府内深处走去。
“这个死脑筋!”高括气地险些顿足捶胸,连忙追了上去。
猜都不用猜,卫骄这家伙,肯定是准备向他们家殿下举报这件事。
而与此同时,赵弘润已领着雀儿来到了北院主屋的大厅,等着与府内的女眷们一同用饭。
结果刚坐下,肃王府的家令绿儿便将一叠拜帖送到了赵弘润手中,解释道:“殿下,这是今日有人送来的拜帖。”
“这么多?”赵弘润微微愣了愣,瞅了瞅那些拜帖的落款,只见这些拜帖有冶造总署的署长王甫、兵铸局的局丞李缙,有工部尚书孟隗,有宗府新任宗令、繇诸君赵胜,等等等等,皆是平日里与他关系亲近、且在大梁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太对啊……
赵弘润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这些拜帖,脑海中回忆今日的一幕幕:莫名其妙来给成陵王赵燊等人探口风的三叔公赵来峪,在上街时沿途遇到的城内百姓,那队好似打了鸡血般的兵卫,还有说什么『唯殿下马首是瞻的冶造总署署长王甫与兵铸局局丞李缙,还有工部尚书孟隗与繇诸君赵胜等等。
端起雀儿递上的一杯茶,赵弘润一边抿着茶水,一边思忖着这件事。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赵弘润一抬头,就瞧见卫骄与高括二人走了进来,前者神色凝重,后者满脸无奈。
“殿下,卑职有事禀报!”瞪了一眼满脸无奈的高括,卫骄抱拳说道。
看这两位宗卫似乎有什么矛盾,赵弘润心中也有些好奇,笑道:“高括,就这么片刻工夫,你就惹到卫骄了?”
高括讪讪一笑,不敢回话。
此时,就见卫骄郑重其事地说道:“殿下,我……”
刚说到这,就见乌娜风风火火地闯到大厅内,惊讶地问道:“润,今日我与小妹(羊舌杏)一同上街,听人说你要跟什么齐王争一把椅子?是什么样的椅子你要去争抢啊?是什么宝贝么?让我瞧瞧好不好?”
“你说的什么呀?”
赵弘润没好气地瞥了一眼乌娜,低头喝了一口茶水。
瞬息之后,就见赵弘润睁大了眼睛,噗的一声,直接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卧槽!”